一張萬兩黃金的懸賞畫像就像那一夜春風過後盛開的梨花一般,霎時在雲水國的大街小巷盛開起來,看到這張懸賞告示的百姓無不爭相轉告。
一萬兩黃金,是他們很多人一輩子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流雲站在人群中,靜靜的看著畫像上那熟悉的容顏,原本已經絕望的沒有任何色彩的黝黑眸底,慢慢浮現出一抹光亮來︰尋到此人者,賞萬兩黃金!
他沒看錯,懸賞告示是這麼說的。
而告示的最下面,則是標明委托人乃是雲水最大的商家——青鸞商行。
青鸞商行的人怎麼會有丫頭的畫像?
而且他們又為什麼要找丫頭?
一時間,太多的疑惑涌上流雲的心頭。
目光慢慢上移,畫像中那個活靈活現的影像就這麼迎面撲來,畫中的她穿著一身男裝正怒氣沖沖的瞪著某一處,雙拳緊緊握起,平凡的眉眼竟然也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只是她的額頭怎麼會多了一條細長的傷疤和一顆血紅的朱砂痣呢?
這是丫頭他不會認錯。
一個即使是閉著眼都能認出的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早已深深的印在他的腦中,刻在他的心中。
丫頭,告訴師兄,你還活著是嗎?
一時間,流雲就這麼茫然的站在人群中看著那幅畫像,長衫輕輕掀起衣角復又落下,就像他愁腸百結的心思般,眼前,清楚的浮現出十里坡的那場驚天的爆炸,那一晚過後,他什麼都沒有了,現在,丫頭的畫像出現在這里,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放棄。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即使這張畫是個陷阱,他都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輕輕的走上前,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他揭下那張畫像飄然離開。
「公子,等等我!」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輕呼聲。
流雲腳步一頓,身後他剛剛買的那個小女孩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到他的眼前,有些討好的看著他,「公子,你不帶我走嗎?」
流雲淡淡的看著她,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放到她的手中,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走吧!不必跟著我。」
說完,他抬腳離開。
小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這張懸賞畫像的出現,不僅讓流雲震驚,就連此時遠在京城的雲和帝君浩天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畫中的人物,半響,他才回過神來,冷冷下令讓人暗中徹查此事。
他不相信,會有人能在那場絕無可能存活的爆炸中活了下來!
他要看看,畫中的這個人是不是只是單純的長的有些像她,還是有人故意在裝神弄鬼!
雲和帝的眼中暗藏著冷冽的殺意。
而此時,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舒服的靠在一張軟軟的貴妃椅上,吃著從南疆快馬送來的哈密瓜,吹著從荷葉連天的湖面上帶來的荷花香氣的清風,妖媚的鳳眼輕微眯起,神情慵懶的看著不遠處一個身穿薄紗的曼妙女子輕抹琴弦。
那一臉享受的姿態讓遠遠走來的小柳兒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她這個主子,這輩子除了吃喝玩樂外,也不知道能干些什麼,整個人懶的像個面團,能坐絕不會走,能躺絕不會坐,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為什麼會怕他。
想到這,小柳兒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
每次那些管事來青鸞山莊回報事情時,都是一副快要上斷頭台的模樣,她家主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她怎麼就看不出來哪里有讓人感到害怕的地方了!
小柳兒歪著腦袋,仔細打量著主子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俊臉。
看了半響以後,她突然很有感觸的嘆了口氣,一個男人長成這樣,讓她們女人還怎麼活,自行慚愧啊!
小柳兒的嘆氣聲,讓風寄凡微微抬了抬眼皮,「咦,小柳兒,你來啦!來給爺說說那畫像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各地商行的主事都已經收到畫像了,這幾天已經陸續照主子的吩咐張貼出去了!」小柳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腳,輕聲回答著。
「嗯,有什麼反響沒有!」風寄凡懶洋洋的坐起身來,揮手打發掉那個彈琴的女子,這才笑眯眯的看著小柳兒問道。
「主子你想听實話嗎?」小柳兒不答反問。
「如果實話是夸贊爺我的,你可以說,如果是貶低爺我的,那你就不要說了!」想了想,風寄凡很認真的回答道。
他的話立刻讓小柳兒的額頭劃過三條黑線。
自從兩年前她來到青鸞山莊,無意中被他選做侍女後,她就發現她的人生觀,世界觀已經徹底顛覆了。
原來,人還可以這樣不要臉的活著。
「主子,外面的人都說懸賞人出手太大方了!」
「嗯,爺我本來就很有錢!」
「主子,他們都猜測畫中人是不是懸賞人翹家的兒子!」忍住笑,小柳兒繼續說著八卦謠言。
「嗯,那是他們沒眼光,爺我今年不過二十出頭,沒福氣有這麼大的兒子!」某人的臉已經開始微微變色。
「還有,主子,還有人說著畫中人是懸賞人的仇家!」
「我的仇家?」風寄凡模著下巴不說話了,神情微微動了一下。
看著自家主子突然間安靜下來,小柳兒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那張淡漠卻妖孽無邊的臉,「主子,我們發出懸賞告示就能找到莫離姐姐嗎?」
某個無良的主子嘴角淡淡掀起,微微探前身體,笑容邪魅的趴在小柳兒的耳邊,很干脆的這樣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小柳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如果這樣找不到莫離姐姐,那主子為什麼還要發出這樣的告示?」這不是閑的無聊耍人玩嗎?
「因為爺最近無聊的緊,所以就順便調節一下某些人的神經,小柳兒,難道你不覺得現在雲水國很熱鬧嗎!」風寄凡淡淡的說著,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