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踏著滿地的鮮血緩緩走出石室,長長的披風下擺拖出一道深紅的血痕,身後,青衣四殺早已沒了任何的氣息,眉心處,正沁出蜿蜒的血痕。
走到門邊,一片花瓣輕輕飄落于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住,淡淡一笑,今夜,她的雙手已經徹底的沾滿了鮮血,就連這欺霜傲雪的寒梅也無法洗淨這刺鼻的血腥。
悠然淺笑中,她的衣袖往兩旁揮去,滿枝的花瓣飄飄灑灑的落在地面的血跡上,兩種不同的紅,映出了一種別樣的妖嬈。
「阿離,小心!」風寄凡突然從身後撲了過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慌之色。
那兩個距莫離只有一步之遙,早已暈厥過去的宮女突然翻身而起向走道深處逃去,兩點寒芒從她們手中飛射而出,直接向莫離的面門射來,與此同時,兩聲尖厲的長嘯聲也已經發了出去,快的讓莫離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
她運起內力激蕩著手中的三尺長劍,擊打掉其中一枚暗器,但另一枚,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莫離牙一咬,就想用身體接下這枚暗器,哪知,一個呼呼作響的人影撲了過來,天旋地轉中,莫離覺得自己快要被撞出內傷來了。
叮的一聲,暗器似乎是撞上了什麼東西,下一刻,一陣粉色的煙霧從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落了兩人滿頭滿臉。
「風寄凡——」莫離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一把抹去臉上那香氣襲人的粉末,他就是想救她,也不用使那麼大的力氣吧!
推了推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莫離眉一皺,使勁的推開他,捧起他的腦袋,就見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不會吧,難道他中了那枚暗器?
莫離心中一沉,在他身上四處尋找著暗器的蹤跡,就在她指尖拂過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粉末時,眼中精光一閃,狀似無意的探了探他的脈搏。
果真如此,莫離很淡定的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無限感慨的說道,「嗯,風大少,你听听外面的腳步聲,這麼多人都往我們這里趕來呢,你說以你的美色能不能安全的換我出去!」
她說的話很輕,輕的仿若低嚀,但很顯然的,躺在地上裝死的某人听得清清楚楚,只見他原本一動不動的身子顫抖的晃了晃,睜開了妖魅的鳳眸一臉幽怨的從地上坐起,「阿離,你好狠的心,我只是開個玩笑!」
「你跟緊我!」莫離白了他一眼,淡淡的拋下一句,伸足一踏,人已在門外。
在她出得房門的那一剎那,眼楮已經冷靜的看清了他們所面臨的困境,只見長長的通道內,通道兩邊的屋子都是大門緊閉,燈光全無,通道的兩端,除了大內侍衛以外,竟看不到半個宮女太監的身影。
衣袂翻飛中,少女已經選擇了來路的方向進攻而去,她一拂袖,身形輕盈的一轉,身上的披風已經拿在手中,此時正帶著可怕的罡風橫掃而出,燈光斑駁的通道內閃過一片絢爛的光華,素色的身影跟在披風後舞動著手中三尺的劍芒,沒有人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距離她最近的那些侍衛已經噴灑出紅色的血柱,皆是一招斃命。
眨眼間,少女的腳下已經多了十幾具染血的尸體。
看著踏血而來的少女,雖被圍困,但卻不見絲毫慌張之色,抬手漫步間就殺了這麼多人,這種閑適無懼的態度,讓那些侍衛不由得心底生寒。
下一刻,利箭如密雨一般向少女射去,莫離丟掉手中的披風,將真氣運行全身,屏住了呼吸,一瓣帶著盈盈清香的花瓣已從指尖彈出,花瓣上,早已被她涂上了風寄凡不久前偷偷給她的那瓶藥中的藥粉,花瓣如閃電般落在那些箭手的面前,讓人感到吃驚的是,花瓣落地之時,那些侍衛也紛紛倒地,滿臉通紅,就像喝醉般沉睡不醒。
莫離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這藥這麼好用,只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此時,她的腳旁,早已密密麻麻落了一地的箭支。
「快後退,花瓣上有毒!」不知何人這樣大喊了一句,就見那些侍衛紛紛後退到不遠處的通道路口,但箭羽的進攻仍沒停止。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風寄凡的一聲慘叫,莫離微微錯愕之下,揚起劍影遮住了自己的全身,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後看去,她這才發現,原本跟在她身後的風寄凡已經離了她一段距離了。她只看了一眼,她就有些痛苦的轉過頭,當然她是為那些可憐的大內侍衛感到痛苦。
只見風大少手忙腳亂的握著不知從哪里撿來的大刀左劈右砍的抵擋著從後面蜂擁而來的大內侍衛,也許是通道太過狹窄讓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也許是風大少劈砍的功夫太過優秀,總之,那些侍衛竟然在這位風大少的群魔亂舞中,一時竟無法沖過來。
而風大少的慘叫聲則是來源于︰他老人家砍的太過起勁,一不小心胳膊撞到了牆上所致。
僅一眼,莫離就看清了眼前的形勢。
這些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如今被這麼個不會武功的天才人物阻擋在這里,一時間那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雜亂的人影中,一支閃著寒光的箭弩在一個不注意的角落悄悄對準了風寄凡。
莫離無語的搖搖頭,身形一動,手一伸,拉住了砍的興起的某人,離開了那只箭弩的攻擊範圍,「笨蛋!」
「哎,我正砍的高興呢!」風大少有些不滿的咕噥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聲熟悉的冷喝聲在通道內響起,「都給我住手!」
听到這個聲音,青衣侍衛紛紛停止了進攻。
莫離提著手中的長劍,微笑著看的那個從暗處走出的身影。
「放他們離開!」視線掃過地上的尸體,清河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兩人,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