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著聲音說道︰「這幾年又有59名兄弟住進來了。」
楊洛看著男人面前的墓碑,嘴里輕輕的念叨︰「穆廣龍!」
這時一名坐在輪椅上,穿著軍裝的男人說道︰「這幾個兄弟是我們最後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的。」說完雙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斷腿。
他身後一名三十四五歲的女人月兌上的大衣,然後蹲體蓋在他的腿上柔聲說道︰「這麼冷的天讓你穿棉衣你不穿,現在傷口疼了吧。」
「我沒事,天太冷你還是把衣服穿上,不要凍壞了。」
女人搖搖頭撫模了一下他的臉,然後又站到了他的身後。
這時有三名花甲老人老淚縱橫的說道︰「他們就是為了營救我們才犧牲的,不值得啊。」
王柔和貝音瑤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她們真的不知道,在這個和平年代還有戰爭,還有這麼多軍人犧牲。
王柔看了貝音瑤一眼,然後蹲體把酒拿出來傾灑在每一個墓前。貝音瑤拿著煙點燃,放在墓碑前面的台階上。
看著墓碑上的名字還有一張張帶著笑容,穿著軍裝的照片。他們是如此的年輕,甚至臉上還帶著青澀。
貝音瑤蹲在一座墓碑前,看著上面的照片輕聲說道︰「他真年輕,像他這麼大年紀應該正在上學,享受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可現在他卻躺在了這里。」說完貝音瑤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滑落。
王柔靜靜的站在她身邊,「他們是國家真正的鋼鐵脊梁,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捍衛了祖國的尊嚴,保衛了我們的家鄉。」
貝音瑤擦了一下眼角站起身和她並排站在一起,「你讓我來,一定有話要說吧。」
王柔陷入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思琪還有楊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愛楊洛,愛的很深很深。在楊洛當兵走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他和思琪已經相戀。後來我選擇了出國,就是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當我知道思琪出了事情,我就發誓要替思琪好好照顧楊洛。可沒想到你突然的出現了,把我弄了個措手不及。說句心里話,一開始我真的把你當成了敵人,因為你搶走了我和思琪最心愛的東西。」
貝音瑤說道︰「愛!不是說搶就能搶走的,這需要兩情相悅才行。」說到這貝音瑤有些黯然,「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楊洛愛不愛我。」
王柔一愣,「他要是不愛你不可能把你帶回家的。」
貝音瑤搖搖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王柔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現在不想和你爭什麼了,我知道爭不過你。但你能不能不要阻止我和楊洛在一起,就是你們結婚了我都不在乎。」
貝音瑤呼吸越來越粗重,緊緊的握著雙手。
王柔慢慢的轉過身面對貝音瑤,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你還想怎麼樣啊,現在我連尊嚴都不要了,就這麼一點點要求你都不答應嗎?」
貝音瑤閉上眼楮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睜開眼楮轉身向回走去,剛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無論是誰都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去分享自己的男人,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曾經問過自己,那個男人會不會屬于我一個人。後來我知道了答案是不會,因為我發現他在外面還有女人,只是我不願意去想而已……
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是患得患失,總是害怕他不再回來,不在回到我身邊。當他說要帶我回家的時候,我興奮的差點昏過去。因為我在他的心理終于有了一席之地。」眼淚又在貝音瑤臉上滑落,「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永遠陪在他身邊。」听了貝音瑤的話,王柔的心有了一絲觸動,原來這個女人愛的也是那麼辛苦。
當她們回到楊洛身邊的時候,就听見站在那個男人身後的一個女人說道︰「走吧!雪下大了路上該不好走了。」
男人點點頭,轉過身看著楊洛說道︰「小子!雖然你現在月兌下了軍裝,但是永遠不要忘了自己曾經是一名軍人。記住,國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軍人的榮譽重于泰山。你這次在日本干得不錯,沒有給我們丟臉。」
說完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老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南京看看那幫小子。」
老賈一笑︰「去!這幫混蛋,每年都會給我寄一筆錢,就是不來看看我。媽的!老子又不缺錢。」
男人呵呵一笑,抬頭掃視了墓地一眼,「兄弟們我走了,有時間我會在來看你們。」
楊洛看著一群人離開,突然喊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個男人並沒有停下腳步,「葉天明!」
楊洛笑了喊道︰「獵鷹!希望有機會能夠和你並肩作戰。」
葉天明一邊走一邊大笑,「血狼!我們一定會有機會並肩作戰的。」
王柔說道︰「楊洛!這個人是誰啊。」
楊洛看著葉天明他們消失在暴風雪里的身影說道︰「我的前輩,一名真正的軍人。」
貝音瑤說道︰「我們也回去吧。」楊洛點頭向山下走去。
他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時近中午,這個時候肆虐的風停了,但是雪比早上的時候大了很多。楊洛把車停在了全聚德門前,下車看了看天色,「這個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說完邁步走進全聚德,三個人剛剛坐下楊洛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喂?」
「小子你在哪?」遲建國焦急的聲音傳來。
「我在全聚德。」楊洛懶洋洋的說道。
「馬上到軍區總醫院來,快一點。」
楊洛問道︰「什麼事?」
「不要問了,快點過來。」
楊洛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遲建國才這麼急,「我去軍區總醫院,你們兩個在這吃吧。」
貝音瑤站起身說道︰「我也去。」
王柔也站起身,「我們一起去。」
楊洛開著車一路疾馳,當他到了北京軍區總醫院的時候,遲建國正在大門口等著。
楊洛下車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遲建國說道︰「剛剛東城區一家銀行發生劫案,而張燁正在那家銀行。」
楊洛臉色一變,「傷到哪了?」
遲建國說道︰「一顆子彈卡在脊椎第五節,另一顆擊中心髒大動脈,停留在體內。要不是那家銀行在城東區醫院對面,醫生及時趕到給他處理進行輸血並注射了特效強心針,人早就死了。」
楊洛瘋狂的往里跑,一邊跑一邊怒吼道︰「那你們怎麼不給他做手術。」
貝音瑤、王柔跟在他後面一路狂奔,遲建國喘著氣喊道︰「這種手術我們沒人能做,當時要不是城東區的醫生發現那小子的軍官證。這樣一個必死的人,怎麼可能給他注射那麼昂貴的特效強心針,把人送到這里來。」
醫院走廊里的醫生護士,還有一些病人家屬,見到醫院的副院長和三個人瘋狂的奔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讓開路然後跟在他們後面,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遲建國跑到楊洛前面,把一間重癥病房門打開,緊接著楊洛沖了進去。病房內全都是人,一名三十多歲,胸前戴著胸外科主治醫師胸針的家伙見到楊洛眼楮一瞪,剛要說話,看見後面的遲建國硬生生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楊洛一進來並沒有去看張燁,而是把目光投在中心監護儀上,血壓很低心跳微弱,顯然是大量失血的緣故。不過對于他來說,只要有心跳,那就有希望把人在閻王爺手里搶回來。
楊洛把目光收回來,走到病床前把包裹在張燁身上的紗布打開。看見距離心髒幾毫米的地方有一個彈孔,不過出血量並不多。按照遲建國說的,子彈要是擊中心髒大動脈,在心髒泵血八十三點三毫升強大的壓力下,血液可以激射到十米以外的地方。數秒就會造成高達一千毫升的出血量,而現在張燁還活著只有一個可能,子彈擊穿大動脈之後正好壓在了上面。
楊洛說道︰「送進手術室。」病房里的幾名醫生和護士看向遲建國。
遲建國點點頭,「現在他是主刀醫生,一切以他的話為準。」
這時那名胸外科醫生陰陽怪氣的說道︰「遲副院長!這個人是誰啊,讓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主刀,要是出了事情誰負責啊。」
遲建國臉色突然一沉,還沒等他說話。楊洛猛然一回身,一把掐住那個家伙的脖子,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信不信我他媽的弄死你。」
那個家伙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雙手不停的拍打楊洛掐著他脖子的手。
那些醫生護士愣了一下,緊接著驚呼一聲,一擁而上想要掰開楊洛的手。可費了半天勁,有幾名小護士都累出了汗,可楊洛的手就像生了跟,一動不動。
遲建國急忙喊道︰「楊洛快點放開他,張燁的命要緊。」
楊洛冷哼一聲松開了手,那個家伙瞪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楊洛,不過里面隱藏著濃濃的恨意。嘴里不停的猛咳。那些醫生護士見到那個家伙脖子上血紅的血痕心里一陣駭然,看來這個叫楊洛的是真想殺了他。
楊洛冷冷的看了那個家伙一眼,轉身說道︰「快去手術室,特效強心針只有六個小時,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眾人七手八腳把張燁台上擔架,然後一路小跑推進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