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人而言,最重要最寶貴的,自然是非生命莫屬。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有很多種過法,但艾斯覺得,他的人生應當是這麼過的︰當他回憶起那些往事的時候,不會因為虛度年華為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做過,思考過,吶喊過,那樣的話,就已經沒有遺憾了。
正因如此,在拉夫德魯的考驗降臨眼前之時,他沒有過多的猶豫,唯一做的,便是毫無顧忌的一頭扎了進去,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點嘆息,無論事前多麼緊張彷徨,等到決定命運的一刻降臨之時,冷靜和無畏已經主宰了他的思想,他唯一握緊的,是那只承諾與自己共進退的柔荑。
「準備好了嗎,孩子她媽?」艾斯回頭沖莉莉絲聳聳肩,語氣雖輕松愜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當然,孩子他爸。」帶著一絲凝重和決然,莉莉絲臉頰上卻帶著振奮的笑容。
唯有黑岩一個人怯生生的站在兩人身後,面露淒然,「嗚嗚嗚嗚,這種違和的稱呼是怎麼回事啊,母親大人和都變得好奇怪啊••••••」
有死無生的決意,便是艾斯現在手中唯一所握有的籌碼了,至于莉莉絲——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事情了,這世間之大,只有他一人真心待我,我自然也會陪他拼上一次,我既然為此而生,也要為此而死!
眼前白光驟亮,閃耀了一切,空間周圍化作點點白光四散,如螢火般閃爍,船身頓時顛簸不定,全度抵抗余地,漸漸飄離海面,被扯得凌空而起,——與其說是前速前進,倒不如說是被某種莫名的引力強行吸扯了去,莉莉絲與黑岩眼明手快,各執艾斯一處衣角,那股去勢瞬間蔓延兩人全身,皆被強行拖向前方。
虛空中驟然翻騰出一道漣漪,熒光晃眼間遍及三人,這些不可解釋的奇異物質,令引力急劇加強,身不由己被扯吸而前,邁向那神秘莫測的星河黑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呼嘯聲連綿不絕,腦中那股宛若混沌的朦朧感早在之前便已消失無蹤,在這片奇異的通道里,就好似身心俱受到了淨化洗禮一般,此刻自己的意識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是做夢吧?我們竟置身于蒼穹星海之中?」
眼下三人均呈失重狀態,可不但停止下墜,反而緩緩浮升,竟是匪夷所思的懸浮于這空間之內,虛空而立,腳下泛起層層漣漪,腳下是黑不見底的深淵,周圍虛幻縹緲,四處星羅棋布,毫無疑問,這等強大引力源自無窮無盡的星雲磁場能量。
「不,這並非真實,可能因某種奇特的力量而形成的幻象,鎮定點靜觀其變!」
撇開「出生」不到一天的黑岩,艾斯與莉莉絲俱是見慣了偉大航路諸多玄奧詭秘的大海賊,早已冷靜下來,暗暗做著分析與推測。
「我們三人眼前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景象,並非有意混淆視听,那麼便不是人為的了,看起來,這似乎更像是一種擾亂腦電波,令視覺產生幻象的奇特能量。」
作為以幻術迷惑人心著名的九尾狐,莉莉絲對干擾及操縱腦電波此類最是熟悉不過,立刻便得出了結論,「找到這股能量的源點,然後將它毀掉,眼前的幻象自然會隨之崩解。」
「既然是某種能量產生的幻象,那我就把它們統統打碎!」
艾斯登時拉開荒咬的架勢,氣勢瞬間攀升,右拳火光繚繞,欲以蠻力將這幻境破開。
忽見黑岩朝自己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左眼蒼炎鼓動,澎湃而起,潔白皓腕上頓時凝起一團湛藍色氣芒,化為一把烏黑長刀,與艾斯腰間的長刀相互呼應,這卻是以蒼炎形態具現化的第二把秋水!
「看得見的,就在那里。」
黑岩檀口輕吐,五指一松,手中秋水隨即自行激射而出,縱橫馳騁,穿梭于各大星體間,在黑岩的操縱下,朝著直死鬼眼所指向的地方,一切的引力源飛去,最終指向一處星光璀璨點,在與秋水接觸的一剎那,四周頓時像鏡片般碎開,瑰麗的星漢景象也隨之崩潰,巨大的反蕩氣流,將三人刮得東倒西歪,而未等三人還未緩過神來,面前像是一道水簾絢然拉開,五光十色的色彩映照出來,環境的破滅,卻是讓三人更加的驚愕的望著前方。
光線再次充斥于眼眶,不復之前的昏暗,可空間依然那麼的壓抑,周圍流動的像是淤泥一般的奇怪東西,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場面,當幽暗的海水無聲流淌,當浩瀚的船只懸浮在空中,撕裂的旋風拂動著,漫天狂舞的氣浪肆流著,似乎在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在操縱著。
——鐫刻著拉夫德魯自誕生之際以來的可怕,見證著多少英豪的衰亡,輾轉著讓人慌亂的響動,承載了新世界百年來的的猙獰與殘酷。
這真是一個奇特詭異的空間!時空錯亂,異景迭起,一些不合常理的詭異事情,在這兒不斷上演,一直挑戰著艾斯的常識認知!
「這里是••••••」眼前的莫測景象勾起了他記憶深處的一些東西,卻仍自無法相信。
「你有沒有听說過‘彩虹色迷霧’?」反倒是莉莉絲先一步開口,將他的猜想完全印證無誤,同時也再度加深了他對拉夫德魯的忌憚。
「出現地點和出現時間從來都無法確定,外表雖然是迷霧一樣的東西,內部卻是完全隔絕時間和空間的存在,在內部的人既不會死去,也不會衰老!」
「那就好。」見艾斯點點頭,莉莉絲輕吁口氣,一雙美眸愈發嚴肅起來,「雖說有所區別,但拉夫德魯的外層就是有著類似這樣一層的東西,雖然至今還不清楚其原理以及構造,但這種霧對人體是無害的,只是陷入其中的人會無法找尋月兌離的通道,只等在這里面慢慢等死,不過之前我也說過了,在這里人是不會衰老的,所以想死的話,只有一條路•••••••」
「自我毀滅?」艾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可真是個不好的消息啊,不過我可不認為會沒有出路,不然海賊王當年是怎麼通過的••••••當然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自己造出一條出路來!」
艾斯口中的方法,自然是用蠻力破開了!
「你可別亂來,我們現在還身處其中,要是出了什麼變故的話就麻煩了。」莉莉絲嘆息道,她就猜得到,艾斯所說的途徑除了暴力之外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麼?
「往這邊走。」
卻是黑岩往旁一指,向兩人說道,「往這邊走,我知道的,就在那里。」
「你怎麼知道的?」艾斯依言而行,駕著懸空的小船向前方駛去,不時有些許碎石木屑向他移來,卻都被一一彈開。
「因為,我就是知道啊。」
黑岩身上一陣翠光閃耀,隨即消失,但光芒過後的她也有很大的不同,首先那黑色的馬尾變成了蔥綠,而且那冷冽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純純的笑意,天真的容顏。
「作為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這樣的事情當然可以做到哦,哥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