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什麼事情都沒有干成,兩個人倒是累的前胸貼著後背,尤其是付紅,小腳丫子都跑的紅腫,輕輕一踫就疼的要命。
杜海生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點跑動,對于他來說無異于吃過晚飯後散步,清閑的很,只是讓他發愁的是,始終找不到一個好的店鋪,時間不等人,糧價也不等人,不會讓他杜海生開張以後才開始上漲,指不定他剛開張,還未夠糧,就已經上漲數倍了。
地段,地段……
坐在沙發上的杜海生不斷重復著這兩個字,重生前生活在現代都市的他深深明白一個好的地段對于生意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這就好比兩家同樣檔次的超市,一家開在繁華的十字路口,城市中心,一家開在郊區,即便是第二家比第一家的價格更便宜,服務更周到,也遠不及前者的人氣和利潤。
杜海生最為相中的便是霞飛路的一個店鋪,在上海灘,霞飛路是高檔公寓區,里邊多是有錢有勢的人,出手絕不會小氣,但這樣的一個地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拼著命的擠進來,怎會輪到他們,更何況這里的租金貴的要命,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看來,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順利啊!」杜海生仰面朝天,輕輕發出一聲感嘆,如果是敵人,是對手,是逼著自己的人,他完全可以明目張膽的進行反擊,而現在只是沒有店鋪,這怎麼辦?總不能將人家正在經營的給搶過來吧,那跟土匪又有什麼兩樣了。
正在惆悵間,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打開,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看到是于小憶,杜海生沖他微微一笑,一招手,道︰「站在門口做什麼,鬼頭鬼腦的,有話進來說!」
于小憶吐吐舌頭,來到杜海生跟前,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說話,時不時的看他兩眼。
見小家伙這等怪模樣,杜海生有些疑惑,笑著,道︰「怎麼,我臉上有灰土不成?」
于小憶搖搖頭,終于鼓足了勇氣,道︰「師父不是說要教我武功麼,這都幾天過去了,小憶咋還沒看到你有這個意思呢?」
杜海生听他這麼一說,不由得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心中好笑,最近這幾天太忙,怎的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自己承諾過的事情自然要算數,更何況這小子已經喊了自己師父,就為了師父這個名,他也要拿出來一些東西啊,否則讓被人知道這倆人只有師徒之名,根本沒教過任何功夫,那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好,從明天開始我就教你武功,你只要用心學,保證長大以後沒人能夠贏過你。」
古武世家的那幫老頭子出來,他不敢保證能夠戰勝,但現實中的武術世家,他杜海生還大多不放在眼里,自然也有資格說出此等狂妄的話。
「咦……,潑猴呢?」,潑猴和于小憶如同兄弟一般,從未離開過他的肩膀,此時不見蹤跡,杜海生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正在跟兩位姐姐玩呢!」于小憶微微一笑,杜海生說的話他懂,從小受過太多的委屈,也讓他的心境更加堅強,沒人能夠打敗他,除了他自己。
「是麼,走,一起去看看!」
杜海生實在無聊,在民國,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游戲機,手機,偌大的房間,除了書還是書,最後還有一個笨重的留聲機,按理說這玩意在這個年代可是時尚,身份的代表,並不多見,但他只听過一次,里邊的歌曲唱的如何不說,嗚嗚啦啦的噪音很大,差一點沒被他給扔出去,現在全當是個擺設了。
這東西,跟p一比,簡直如同垃圾一般。
剛出門口,便听得大廳里一陣歡樂的笑聲,胡蝶和付紅正在調戲那只潑猴,那只潑猴貌似也很享受的樣子,動不動還要吃兩女一下豆腐,好不自在。
杜海生看在眼里,暗中大罵那只死猴子,調戲兩個大美女不說,還敢當著眾人的面吃兩人的豆腐,罪過罪過啊,他都不敢這樣做!
看來有時候做個寵物要遠比做一個男朋友來的更舒服更直接啊!
心中一陣月復誹,笑眯眯的來到大廳中,杜海生就要伸手去將付紅懷中的那只潑猴給接過來,便宜也不能被你一個人佔了,死猴子,哼哼!
「吱吱……」,他的手還沒伸過去,潑猴呲牙咧嘴發出一陣怪叫,伸著爪子就朝他的手狠狠抓來。
杜海生一閃,那潑猴抓空,不由得大怒,上次就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抓住了鐵鏈,最後將自己給制服,猴子也懂得好壞,很顯然眼前的杜海生在他眼中是個壞蛋,連一只猴子都不放過,這個人不是壞蛋又會是什麼。
于小憶見狀,一伸手,將潑猴攬在自己的懷中,小手輕輕撫模著它的腦袋,不大一會兒,潑猴的情緒總算平靜了下來。
「潑猴不喜歡你,師父!」于小憶扭過頭,童言無忌的說道。
「……」,杜海生一時冷汗直淌,不爽道︰「我又沒得罪它,對我凶個什麼勁。」
「這就是你的人緣不好了。」,付紅從沙發上坐起來,很是自然的給杜海生讓了一個位置,當然對方也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我人緣不好?」,杜海生一指自己的鼻子,有些無奈,︰「若是說我的人緣不好,這天底下還能找出更好的人出來了麼?」
「切……」,他一句話同時遭到兩個女人的無視,做人失敗,做男人失敗,做個好男人更是失敗啊。
杜海生懶得跟兩個小女子計較,低下頭看了下付紅的腳,直盯的小丫頭臉上泛起幸福的紅暈,隨即抬頭很是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好點了沒?」
付紅有些羞赧,聲音微顫,道︰「恩,還行!」,隨即又是小臉緊繃,道︰「上海灘做生意的這麼多,好地段都被那些人給霸佔了,真是氣死個人了。」
她現在一心只想在杜海生身邊輔佐著他做一些事情,拼出一番男人的事業,對于未來,付紅不敢看的太遠,也看不到太遠,她知道現在跟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自己很開心,很滿足,也很幸福,這些已經足夠了,未來,很遙遠,她想過,卻不敢做過多的奢望,兵荒馬亂的年代,誰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哪呢。
「這個不急,再說也不是急就什麼都能解決的事情,現在上海灘可謂是寸土如金,自然是因為人口眾多,你我再耐心找找便是。」
杜海生微微一笑,勸慰道,更像是給自己的一種鼓勵,做事從未低過頭的他,如今也有些心灰意冷,這要是滿天下的找,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最為關鍵的是,凡是上海灘有賺錢的地方早就被人給盤租了過去,即便是疙瘩犄角里也被林立的店鋪所佔,有人關門大吉不假,但還沒等你反應過來,另一個人就頂上去了,等你得到消息,人家那邊又裝飾一新重新開張了。
不是說自己下手慢,而是別人出手速度太快了,估計天天都有那麼一群人在繁華地段貓著,等著哪家店鋪一倒閉,立馬就給盤租下來。
小丫頭小嘴一噘,冷哼一聲,倔強道︰「我偏不信,在上海灘還真找不到一個適合做生意的地方。」
杜海生的生意能否起步,能否做大,付紅比任何人都更為著急,更為在乎,作為南市付家的千金大小姐,她明白,即便父母都說過只要對方人好,就不管出身貧窮富貴,憑付家的資產,即便兩人什麼都不做,天天吃喝玩樂,也足夠他們幾輩子過活。
可誰不想「自己」的男人在人前風風光光,體體面面,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總不能領到家,見了父母,一問,什麼都沒做吧。
如果這樣,不要說他父母,即便是自己也會感覺臉上無光,他付紅的男朋友,竟然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子,話要傳出去,還不被人當笑話講。
她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自己那浮雲一般的虛榮心,而是為了兩人的未來,必須要過的一道坎,只要這道坎過去,前途將是一片的光明。
她好幾次都想利用在上海的關系,為杜海生的糧食生意找到一個合適的店鋪,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妥,他不是傻子,相反眼光刁鑽,看問題毒辣,微小細節都能被他抓住,進而無限擴大,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以前還有這種想法,但自從踫瓷那件事後,她算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了解杜海生,最討厭別人憐憫般的施舍,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取,骨子里透著傲氣,不服天不服地,一旦被她察覺,兩人的關系將會急轉直下,甚至決裂,所以作為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明白哪些應該做,哪些是禁區,最好連踫都不要去踫。
一個女人,不但要抓住男人的優點進一步擴大,還要抓住對方的弱點進一步縮小,一放一收間方能俘獲男人的心。
而付紅——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杜海生見丫頭坳勁上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息一聲,道︰「還是看看再說吧,或者老天不想讓我在這一個領域出人頭地,想讓我在其他方面大放異彩呢,不是咱們不努力,而是真的沒有適合的店鋪。」
胡蝶坐在兩人一旁,習慣性的被他們無視,一直默默的听著兩人講話,心中來回盤算著,但想來想去,貌似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以前林雪懷手中是有幾個店鋪,多數還都是她投資的,但簽字人卻是那個畜生,現在林雪懷已死,他的父母理所當然的繼承了這些家產。
早知如此,就不該簽成他的名字,看來還是自己太傻,沒有想到一旦感情出現裂痕的後果,現在一切後悔都已經晚清了,有心幫忙,卻也無計可施。
「誒……,對了,我怎麼將她給忘了!」
仿佛想起了什麼,胡蝶頓時恍然大悟,眼前一亮,激動的站起來,月兌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