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說話,各自打著小算盤,分析其中的利弊,算計下來,杯具的發現,這件事情一旦要做,根本沒有利,全他媽是弊。
大家都是生意人,賠本的買賣自然不願意去做,對付一個根本無法去對付的人,打死他們也不會去做,愣在當場也在所難免,自然沒人願意當出頭鳥。
不過,劉武圖剛才說杜海生搶他們的生意,看樣子惱羞不已,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王明哲並沒有發話,眾人只是希望今次前來參加酒席,不要跟杜海生這個家伙有什麼牽扯,畢竟對方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們只有仰望的份,想要抗衡,簡直是以卵擊石的愚蠢行為。
劉武圖見剛才大家還信誓旦旦,群情激昂,當听到自己說出杜海生三個字以後俱是一片的沉默,仿若這個名字是魔鬼的化身一般,心中禁不住一陣鄙視,當王明哲和他提起要聯合其他人來一起算計杜海生的時候,他就已經警告過王胖子,這些人不可信,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一群烏合之眾,怎能要求他們擁有翻天之力,看看眼下每個人的面部表情,很顯然,跟自己的猜測不謀而合。
倒是王明哲,見狀站起來冷笑一聲,隨即臉色一沉,質問道︰「怎的,大家都啞巴了。」
繼而又道︰「他杜海生是什麼,不過是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到底功夫好一些,本事大一些,認識的人多一些,除了這些他還有什麼?」
听完他這一席話,本來還懷著一絲希望的人徹底跌入了萬丈深淵,更加的沒底了,眾人心中那個瀑布汗,貌似除了這些人活世上也就沒什麼了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所有人的心頓時塌了下來,現場更加尷尬。
劉武圖心中也是埋怨,這王胖子什麼不說,卻說這些東西,這不是長那小子的氣勢,滅自己的威風麼,被他一說,看看大家的情緒,完全沮喪沒半點斗志了,見過愚蠢的家伙,還沒見過愚蠢到這等地步的,不愧是一頭只會舞刀弄槍的白痴。
眾人心態各異,卻不料王明哲一臉的不在乎,面色一沉,公鴨嗓子提了幾個高度,厲聲訓斥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熊樣,媽的,老子算是看錯你們了,上次的事情你們當真以為杜海生有那麼大的面子麼,還不是花錢請了那些人前來捧場,看把你們一個個給嚇的,龜孫樣。」
他這一番罵,眾人再次遲疑,俱是一臉半信半疑的道︰「你說的這話可當真?」
這群人不是笨蛋,自然要問個清楚,一旦確認劉天禹,王亞樵等人只是杜海生花錢請來捧場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們將會不再顧及太多。
但還有一點,大家卻是親眼所見,杜海生的自身功夫將是他最大的囂張資本,就憑他們認識的那些黑幫大佬手下的成員,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王明哲心中冷笑,表面卻是裝作無比鄭重,怒罵一聲,道︰「媽的,老子什麼時候開過玩笑,我已經打听清楚,那些人就是他和李潔那個臭婊子花錢請來的,若不然,就憑他們這些無名無勢的小輩,怎能請得動如此多的社會名流,商業大亨,黑幫大佬,政府要員。你們也不動動腦子想想。」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陷入一陣沉思,本來這件事情大家都覺得有蹊蹺,王明哲一頓怒罵,仿若將他們罵醒,心中也是憤憤,媽的,原來竟然是這麼個事,我說他媽的這家伙的臉咋這麼大,原來都是因為錢在作怪啊,一行人這才重新提起了精神。
不過,多數人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即便王明哲說的是真,人家真本事還在,若是拿不出一個好的方案來,他們斷然不會去觸這個眉頭。
還有,王胖子這些話的可信程度,自然有不少人懷疑,大家不是白痴,定不會讓別人當三歲小孩子來隨便糊弄。
「媽的,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老子覺得這件事情怎的怪怪的,經王大哥這麼一說,想想,還真是這麼個理。」
在這個時候,王明哲一黨的那些托們又開始發揮了作用,一番深思熟慮下來,頓作大悟狀,隨聲附和著同伙的話接了下來。
「不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大家都被那小子的假象所迷惑了,他有什麼本事,除了功夫,還有啥,媽的,你們看看那小子最近的威風勁,生意越做越紅火,難道你們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一個毛頭小子將你們手中的那點可憐的資源一點點的蠶食過去?」
「媽的,當然不能,之前忌憚這家伙有劉天禹、王亞樵這些人撐腰,不敢動他,現在經王哥這麼一說,我就有信心單獨跟他一斗了。」
王明哲听聞心中不由切切自喜,嘿嘿,幸虧劉武圖和自己考慮的周全,專門收買了幾個拖過來,否則今天這場戲將要唱不下去了啊。且這兩三個拖的作用還真的挺強大,每一次發言都恰到好處,對調動大家的情緒也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是,怕個鳥,他就一個人,還是初出茅廬,沒有啥靠山,我們大家聯合起來,怕他做什麼,還不信了,咱們做不掉他。」
眾人拾材火焰高,一行人聚在一起,只要有人起頭,有些愣頭青自然很樂意也很白痴的跟進,果然,有幾個人開始上了王明哲劉武圖一行人的道,也開始不計後果的叫囂起來,重新回到剛才無比囂張的氣焰上來,沒有靠山,這當然是件好事,一個無依無靠的家伙,收拾起來就要簡單太多了。
倒是有不少人站在那里,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相比于那些脾氣暴躁頭腦簡單的家伙,這些人可謂是沉著冷靜,審時度勢。
劉天禹見還有一些人舉棋不定,繼續煽風點火,看了其中一個矮矮胖胖的家伙,道︰「姜天宇,你最近的糧食生意怎麼樣?」
這叫姜天宇的胖子一听,不由一愣,心說怎的會單獨問起自己了,遲疑片刻,唉聲嘆息一番,道︰「媽的,別提了,還不跟大家一樣,越來越難做。」
「哼,難做,老實告訴你,現在你這生意還算好做,過段時間,你也只有關門大吉的份了。」,劉武圖毫不客氣的直言警告道。
「劉兄這句話什麼意思?」,姜天宇心中一驚,不解的問道。
「什麼意思,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姓杜的最近要開幾家分店,其中一個就在你那商行的旁邊,就憑你,有資格跟他斗麼?」
劉武圖陰冷一笑,語言鋒利的提醒道,他這番話純屬瞎編亂造,為的——就是將這姜天宇給拉下水。
剛才一番暗中觀察,他發現已經有人表態,唯獨這姜天宇和身邊幾個人站在那里一言不發,表情淡定,自然要拿他開刀。
關系不到自己的事情,當然不會有人死心塌地的參與進來,而劉武圖這一番話,很顯然惹怒了姜天宇。
事關自己的生意和未來,他頓時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破口大罵,︰「媽的,姓杜的,你不招惹老子,老子也不是一個好事的人,也不去趟你那灘渾水,沒想到你他媽這麼咄咄逼人,竟然欺負到老子的頭上,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好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老子不義。」
姜天宇的心理防線被劉武圖一席漏洞百出的話頓時擊破,終于下定的決心,站清了隊伍,為了保住辛辛苦苦打下的那點家業,定要跟姓杜的拼個你死我活
在同行眼中,姜天宇算是一個另類,做生意規規矩矩,跟他本人一樣,很是老實,雖然以前干過不齒的勾當,但自打有了孩子,還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現在就連這麼一個老實人都要再次重新振作,可見有多麼氣憤,眾人心中更是罵娘,一切都是姓杜的那小子逼的。
現在他都表態了,剛才幾個舉棋不定的家伙也點頭贊同他的話,站到了王明哲這一邊。
劉武圖見狀,趁熱打鐵道︰「在座的各位不要以為姓杜的開店跟你們沒有一點關系,我和胖子已經听到了一些風聲,這姓杜的野心勃勃,不單單是開幾家分店那麼簡單,他的目的是要將咱們這些糧食商行全部打倒吞並,以來抗衡宋陳兩家,而我們就是他的替死鬼。」
「什麼……」
聞听此言,眾人再次震驚,反應過來更是一度惱怒,大罵不已︰「媽的,這姓杜的太他媽欺人太甚了,他以為他是誰,關老爺,還是閻王爺?想要將我們這些老家伙的產業都給吞並打倒,他胃口倒是不小,也不害怕被噎死,哼!」
一行人不服,七嘴八舌亂說一番,俱是聲討的聲音,杜海生在這些人眼中,儼然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狂妄之徒。
「哼,胃口小不小這不用我們去說,但是有一點大家應該明白,這姓杜的小子武功高深,指不定他的手下也不乏厲害的打手,如若我們還是想現在這樣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不團結起來,那等待大家的只有被對方一一擊破,最後成為人家的月復中肉。」
「格老子的,他有那個本事麼?」
「有!」,劉武圖點點頭,很是肯定的回道。
「開業那天,姓杜的功夫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不要說咱們,恐怕就連胖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即便大家有心不答應他的條件,一旦他要動起粗來,你們捫心自問一下,有誰是他的對手,現在這個年頭,人命比狗命還賤,殺你們一兩個人,跟宰兩頭豬又有什麼分別,你們以為巡捕房,警察局會出來去查麼,他們都是只收錢不管事的主,大家還是不要異想天開了,總如我所說,你們仔細考慮一下。」
話說到這份上,眾人總算是明白王胖子這次大放血的真正意圖,根本是最旺之意不在酒。
姓杜的糧食商行開業,眾人都知道王胖子離他最近,自然第一個受到沖擊的便是他,他這是在要讓大家當他的刀,來殺姓杜的啊。
這招借刀殺人,倒真是一步妙招!
不過,經過王明哲,劉武圖以及那些托的連番洗腦,眾人已經認識到,如若杜海生真如他們所說,一旦等他做強做大,倒霉的定然是他們,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想要讓一個人發展,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將他扼殺在搖籃中。
想至此,姜天宇一咬牙,眼眸子里閃過一道寒光,一身殺氣問道︰「王兄,說吧,怎麼辦?」
「殺了姓杜的,徹底解決威脅!」
王明哲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面無表情,淡淡說出幾個字來,卻是字字殺機,讓在場眾人禁不住心中一陣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