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圖再壞,也是有血有肉的七尺男兒,自己的老婆被人家當猴耍,當槍靶子使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但現在自己強援未到,也只好服軟求饒。
杜海生懶得理這樣的男人,反正殺他們就跟殺一條狗沒有任何區別,即便今天他放劉武圖一家老小回去,倘若有一天再敢對付自己,他也有絕對把握再次將對方一網打盡,到那時就不會像第一次這麼簡單的便宜了他們,《三國》中,關羽在華容道放過曹操,最後卻讓曹家統一了天下,雖然他們這些乃是一些小打小鬧,跟統一中國沒有根本的牽連,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並不弱于分毫,當然,杜海生不是關羽,也斷然不會給劉武圖這個機會。
付紅不听則罷,聞听此言,不由得面色陰沉,咬牙切齒的反問道︰「姓劉的,海生未來之前,元東山打傷我家兩位叔叔,你可曾考慮過放他們一命,你調戲我,李潔,胡蝶三人,出言婬穢,想要將我三姐妹怎麼著,然後再殺死,你那時可曾想過放過我們一命,孔子有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如此這般了,還在乎別人怎麼做麼,如果當初你能換位思考一下,或許,今天便不會是現在這等下場。」
劉武圖聞听,嘴角動了動,隨即臉色一變,道︰「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做這番事情心中無憾!」
「你……」
付紅見這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惱怒的一跺腳,恨不得一槍將他先給 了,再說那一對母子的問題。
這丫頭也是一時氣極,說的話是狠話,倘若讓她真的開槍將店鋪外邊的那對母子打死,她自問,最起碼現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她如此做無非是想將劉武圖給徹底嚇醒,讓他親身體會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被別人殺害卻愛莫能助是何種痛苦的感受。
卻沒想到這老小兒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現在這個局面倒是將她給弄的上下都不是,異常的尷尬,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杜海生。
杜海生自然知道付紅這丫頭心善,根本下不去那個手,若是換做劉武圖之輩,或許她還會猶豫一下,便會扣動扳機,此時讓她殺一對手無寸鐵的母子,若是她能下的手去,付紅也就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善良,倔強,甚至執著的小丫頭了,當然最近這一段時間,他還感覺這小妮子越來越過任性和刁蠻了。
當然這也是相對來說,跟趙薇兒相比起來,還是要溫馴很多的。
杜海生打心眼里想將這劉武圖收到自己的麾下,但看眼前的架勢,這家伙寧願選擇死也不會向自己真正低頭,倘若讓他活著,倒是跟那些孤魂野鬼一般,整日陰魂不散的纏著你,時不時給你制造幾個小麻煩,讓你無暇顧及更多的事情,事情雖小,可多了就要讓人頭大了。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些人都他媽是怎麼想的,他只是做了一個生意而已,又沒殺你爹殺你娘,操你媳婦閨女的,有必要這麼跟自己玩命的對著干麼?
再則,他做糧食生意又不是什麼非法的行業,有什麼事有警察局呢,用得著這些人親自出來教訓自己麼,實在不行,還有物價局呢。
民國時候有物價局麼?
轉回頭一想,他還真不知道,民國時候到底有沒有物價局這麼個單位。
劉武圖心中納悶,剛才自己已經告訴給他們了,此次行動是他和王胖子兩人一起的,並且還告訴了他們王胖子此時就在倉庫,可眼前這些人怎的表現的如此平靜呢,除了付紅,胡蝶,李潔,于闡四人的緊張,倒是作為正主的杜海生,倒是跟沒事人一般,該干什麼還干什麼,當是有大將風度啊。
「姓杜的,我那胖子兄弟此時恐怕已經將你那碼頭的倉庫燒的一干二淨了,你當真不著急?」,劉武圖寓含深意的看著杜海生反問道。
杜海生扭過頭,一眨眼楮,道︰「急,急又有什麼辦法,更何況現在你我雙方還都沒有音信,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哈哈……」
聞听此言,劉武圖再次仰天長笑,事到如今,倒不如坦白了說,給對方以心理震懾。
「王胖子此次帶了十幾個兄弟,其中有幾個還是殺手,就憑張子涵,鐵柱,陳東他們幾個,想要阻攔住我們的人,似乎有點玩笑開大了。」
「呵呵,是麼?」
杜海生淡然一笑,道︰「凡是不要說的那麼絕對,這天底下哪有百分之百的事情,萬一中間發生了一點你們所想不到的小變化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劉武圖一臉的迷惑,如墜霧里一般,看著杜海生問道。
「什麼意思你暫且不要管,等王胖子或者我的手下張子涵回來以後到時候再高興或者認命也不晚,就讓你多活一時半會兒又如何?」
杜海生一擺手,不以為然的回道,劉武圖現在在他的手中,想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他倒不怕這老奸巨猾的家伙能耍出什麼鬼點子來。
有他老婆兒子當人質,還有他連帶付紅四人一起看守,若是連這麼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那他們干脆集體跳黃浦江自殺算了。
杜海生現在不殺他,自然是有原因,申龍元不懂,按照他的理解,不但是這個陰險奸詐的小瘦子該殺,就連剛才打傷他和魏天工的那個元東山也改殺。
當然,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罷了,畢竟這是杜海生的事情,元東山也是人家親手制服的,他現在這個狼狽樣,倒是沒有資格去趾高氣昂的職責他人如何去做,進一步說,大小姐和眼前這小子指不定那天就成了一對,那付家的一切還不是歸他所有,而他也不得不尊口一聲少爺了。
杜海生倒是沒有想他那麼復雜的事情,他不殺劉武圖原因只有一個——讓他死的心服口服!
「姓杜的,老子想不通,難道你發現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折返回來的麼?」
劉武圖見杜海生站在那里一副不慌不亂志在必得的樣子,心中仿若寒冬臘月掉入冰窖一般,渾身上下直打哆嗦,想了老半天這才開口問道。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明白,自己唯一的活路全指望胖子那邊,一旦她再有個閃失……
「因為你傻!」,杜海生輕蔑一笑,道︰「看守倉庫的那幫兄弟我雖然了解不多,卻也認識,是有一個叫小五的,但絕不是長你那模樣,還有,你身上的燒焦味道做的也太假了,既然是演戲,也得弄的專業一點,最重要的一點,下次再假扮別人的話就不要用原來的聲音了。」
劉武圖一愣,掩飾不住一臉的沮喪,︰「跟你做對手,簡直太可怕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嘈雜聲由遠而近傳來,杜海生看了一眼此時極度頹廢的劉武圖,充滿戲謔的神情。
「走,去看看!」
說著,帶著付紅和于闡等人來到店鋪門口,只見遠處人頭竄動,在異常寂靜的深夜顯的格外喧囂。
「來了!」
杜海生看過片刻,淡然一笑,于闡幾人俱是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大家的視力可沒有他那樣的變態,且現在是在黑夜,路燈昏暗,根本看不清遠方來的這群人長什麼樣。
等到近了,這才看清,來的這幫人不是其他,正是看守七號倉庫的伙計們。
張子涵,陳東,鐵柱三人在最前方,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拿著武器,而在身後三人的中間,幾個人被五花大綁在一起,顯得狼狽之極。
付紅,李潔等人俱是不明白這些人是唱的哪一出,上前問道︰「你們這是……」
張子涵嘿嘿一笑,來到杜海生跟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老大,你算可真準啊。」
「什麼算的真準?」
他這麼一說,付紅,于闡,李潔,胡蝶,四人更是一臉的困惑,禁不住開口問道。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今天老大說晚上會有人前去倉庫搗亂,讓我們嚴加防守,沒想到還真是,一群不長眼的東西剛到倉庫就別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別說,老大還真神,讓我們隱藏的地點正好可以從全角度將這幫家伙給控制起來,想要飛都沒得選擇。」
張子涵心中那個爽啊,今天晚上他終于見識到了杜海生的真正厲害之處,不但能料到王胖子等人搞破壞,更是將火力點布控的滴水不漏,簡直比那些軍人還牛叉,當然,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大在重生前便是部隊里的兵王,恐怕會佩服的更加五體投地。
「呃,原來這一切早在你的掌握之中?」
听張子涵這麼一說,四人這才明白過來,俱是扭過頭問杜海生,尤其是付紅看他的眼神,愛恨交織!
杜海生微微點頭,︰「也不全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不是諸葛亮,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算今天下皆于心中,若不是朋友相告,或許今天劉武圖和王明哲這兩個宵小之徒還真的要得逞,可惜某事在天成事在人,老天不想讓我杜海生從此一蹶不振,故而才讓他們疏忽了最為致命的一點。」
「什麼?」
這次不但四人,張子涵,甚至店鋪中的劉武圖和王明哲等人也是一愣,疑惑的看著他。
「上海灘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來上海灘的殺手,必先拜山,若是不拜,上海灘的所有殺手將會傾巢出動,阻止對方的行動!」
杜海生一席話,頓時驚醒夢中人,︰「你所說的朋友是……」
「不可說,不可說!」,杜海生一擺手,頗有幾分世外神秘高人的架勢。
「老大,你說這些人怎麼處置?」
杜海生微微一笑,走進店鋪,再次打量了劉武圖一眼,輕蔑道︰「陰陽道人,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劉武圖一愣,慘然一笑,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麼話可講,落在別人手里,要殺要刮,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我讓你看個朋友!」
杜海生說著一扭頭,吩咐道︰「把那個胖子給帶過來。」
王明哲此時被一左一右兩個伙計用槍指著後背,听見老大命令,狠狠的頂了下他的後背,大喊一聲,︰「走!」
看胖子的樣子,在倉庫很顯然是被張子涵這幫家伙給狠狠的暴揍了一頓,鼻青臉腫不說,就連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付紅幾人看了心里直樂。
王胖子被押著進到店鋪,跟劉武圖兩人四目相對,俱是一副慘笑,王明哲見眼前這家伙的熊包樣,心中頓時平衡,合著我就夠憋屈了,沒想到這老東西比我還慘,老子只是受點傷,這小子倒好,老婆兒子直接被姓杜的這小子拿住當人質了。
草……,正想著,王胖子心中猛然一驚
姓杜的能抓住劉武圖的老婆,難道會放過自己的家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