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一席話,眾人俱是一副疑惑的目光,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詹姆斯和女人瓊斯雖然對中國歷史文化以及中醫深信不疑,但了解的並不多,自然沒有發表自己意見的全力和資格。
而邢玉森,更是神色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從中國內地來到紐約的年輕人,眼中除了不可思議外,更多的是不屑和輕蔑。
要知道,自己的祖輩往上數都是出身中醫藥世家,雖然沒有達到張仲景,李時珍,扁鵲等人的高度,但在中國源遠流長的歷史長河中,也佔據著一席之地
詹姆斯的病,他很清楚,一是因為長時間的獨居生活,造成的精神衰落,性格孤僻,說到底,就是有抑郁癥!不喜歡和其他人接觸。
即便是他初來替詹姆斯看病的時候,也曾懷疑過,就是這麼一個抑郁寡歡的男人,怎麼能當上一個重要部門銷售經理的職位。
後來才知道,這位畢業于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經濟營銷學高材生,曾經是多麼的健談,多麼的幽默和睿智,無論好人壞人,富人窮人,只要他見過的,只要他感覺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有用的,他都會記在心中,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便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他和自己的營銷團隊雖然沒有進入美**方和其他國家部隊的武器裝備系統,但憑借著他敏銳的眼光和獨特的思維能力,仍舊在中國以及其他第三世界國家打開了一片繁華的市場空間,尤其是在黑幫滋生蔓延的中國,泰國,馬來西亞等國家,儼然成了他們的首選武器。
正是憑借他這一對公司卓越的貢獻,即便是他五十多歲高齡,即便是他身體條件已經惡化到時常要有人攙扶的情況下才能正常走路。
美國自動軍械公司仍舊沒有撤去他營銷部總經理的職務,不但是他的那些手下精英們,哪怕是自動軍火公司的高層們也明白,詹姆斯手中所掌握的大量軍火走商和其他國家部隊將領手中的資源,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寶貴資源,各**方都跟他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這根本不是隨便提上來一個人就能夠比擬的,這一點,自動軍械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有著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認識,他們不是無法放棄詹姆斯,不是對他戀戀不舍,而是對他手中的資源無法割舍罷了。
一個優秀的營銷團隊,本來就是一個公司的基石,一旦這個營銷團隊垮掉,這個公司很有可能就將陷入極其被動的局面!
自動軍械公司的高層也知道這一點,但等他們發現問題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在新興國家市場中,除了詹姆斯,其他人再也麼有任何話語權。
說到底,若是詹姆斯離開自動軍械公司,那整個公司的一切運轉,不說癱瘓,但最起碼舉步維艱,甚至寸步難行。
當邢玉森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不得不佩服詹姆斯的才華和自己的口才,他不是身體虛弱,虛弱的只是他現在的心,當孩子們一個個成家立業,在紐約甚至是美國作出一番成績的時候,而他們的關系卻因為時間的推移,感情逐漸變的疏遠,甚至鬧的很是僵硬,讓人忍不住疑惑,這就是所謂的親人麼。
這就是所謂的父子關系麼?他們都不願意再來看自己的父親,而詹姆斯似乎也很少提起他們的兒子,雙方似乎到了一個無法溶解的地步。
隨著最近幾年,年齡一點點的增長,詹姆斯的性格也越發的孤僻,身體也漸漸的消瘦虛弱起來,尤其是他的脊椎,一到陰雨天,更是疼痛難耐。
邢玉森來到紐約,一直替詹姆斯看病,雖然他無法治好這老頭兒的病根,但憑借著中醫世家精湛的醫術和對針灸的深厚了解,仍舊將對方的病痛給控制住,讓其無法蔓延,但他也知道,也僅僅是控制住,讓其無法蔓延,但想要根除病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他自認自己的醫術已經到了一個很深的高度,卻仍舊無法徹底解決對方的頑疾。
而當他听到杜海生要替詹姆斯看病的話以後,眼神中不由露出幾分疑惑的神情,隨即轉成嘲笑和輕蔑的笑容。
他家世代中醫,對中國醫術和藥學的研究博大精深,博取眾長,自成一家,在這紐約甚至美國都很有威望和聲明,即便是那些更高的達官貴人也要找自己看病,詹姆斯的病,他用任何手段都無法解決,而眼前這小子,竟然大言不慚的想要試一試,這多多少少讓他感到驚訝和駭然的同時生出一絲不滿。
雖然都是中國同胞,但他不可否認,中國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不管事情如何,自己的醫術都無法讓人去懷疑,這等于是對自己的侮辱!
心中更是有些孤傲的想到,你一個年輕人,毛還沒長全,老夫都無法看好的頑疾,就憑你……
即便是中國同胞,即便是身在異鄉,即便是他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再有好感,也讓他難免產出一種看笑話的心思。
因為他知道,詹姆斯的病,沒有人能夠治好,也沒有人會治好,即便是被中國那些蠢人們成為神奇的西醫,也無法將其徹底根除。
甚至在療效上來說,連中醫的一半都無法達到,他是一個有自尊心的醫生,他的名聲和權威都不能容許絲毫的挑戰,不管任何人——都不能!
張子彪更是眨著他那可愛的眼楮不住的看著杜海生。
他知道,對方是一個英雄,是解救于萬千中國同胞于水深火熱中的大英雄,每個中國人都會為他的舉動而自豪和驕傲,甚至是崇拜。
但他所了解的也只是,對方是一個手段通天,頗為心狠手辣,不講請面的人物,根本還不知道對方竟然有救人濟世的本事。
不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暗中踫了踫對方的胳膊,提醒他,有時候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杜海生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只是對于他的暗示,仍舊一副處之坦然的態度,帶著宛若和風吹絮的笑容看著詹姆斯,渾然沒有將他的暗示放在心上。
張子彪心中暗怒,但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好作罷,暗暗祈禱,希望對方能有足夠的把握化腐朽為神奇!
若是他能將詹姆斯的病給徹底根治了,那以後的談判他明白將會異常的順利!
詹姆斯和他們兩個的想法不同,表情抽*動了兩下,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片刻之後,微微一笑,深深的點點頭,道︰「你跟我來吧!」
「我這個病,有個年頭了,找了無數醫生,也只有邢玉森能夠控制住,讓我少受一些病痛的折磨。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說著,詹姆斯站起來,帶著杜海生,兩人來到大廳側翼的一個房間中!
這個房間不大,好像是邢玉森的一個小臥室,里邊只有一張床,一些簡單的擺設,在牆上還掛著一張灰白色的老照片。
照片上邊有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在他的旁邊有一位美麗的女人,他們的前邊是兩個孩子,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愛!
照片上的幾人露出幸福的微笑,那時候的他們看上去是如此的溫馨和美滿!
杜海生見狀,不由得一陣傷感,想起了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死亡,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心理打擊,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麼樣。
他多想能夠在有生之年能夠回去見一見他們,但他知道,這不過只是個虛無縹緲的美好願望罷了,他根本無法重生在未來了。
想著,略帶苦澀的一笑,沖著詹姆斯道︰「詹姆斯先生,你趴在床上吧!」
張子彪和邢玉森俱是懷著好奇的心情跟著兩人來到了房間當中,心態各異的看著兩人,張子彪希望杜海生能夠有出色的表現和驚人的手法。
而邢玉森,則是相當的矛盾,一方面是希望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有通天的手段和醫術能夠將詹姆斯的病魔徹底斬除根治。
另一方面,由于自己的原因,他也希望對方束手無策,最好丟個臉,這樣的話,將更能體現出自己的真正價值。
兩人心態各異,但卻目不轉楮的看著杜海生的一舉一動,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個!
詹姆斯按照杜海生的命令,很是乖巧的趴在了床上!
杜海生上前一步,將他的衣服撩開,隨後沖著邢玉森道︰「邢醫生,不知可否借你的銀針一用?」
「呃……」
邢玉森一怔,心中暗道,這不是和自己的手段一樣麼,也是靠中國古老的傳統針灸,想至此,不由露出幾分不屑和輕松。
隨即道︰「行!」
走出去,將自己的出診箱給替了進來,打開來,里邊長短不一,粗細不均的一個個閃著光芒的銀針登時引入眾人的眼前。
遞給杜海生以後,兩人繼續屏住呼吸,等待見證奇跡的時刻出現。
但見杜海生取出一根銀針,在詹姆斯的後背輕輕的扎了下去,這根銀針扎的不快,不急,輕柔如同善水一般,即便是詹姆斯也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第二根銀針扎在了肩膀上,仍舊是如此的緩慢,只是比第一根銀針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邢玉森點點頭,暗自稱贊,這小子,雖然看似年輕,但通過這兩下子證明還真有一些真功夫,尤其是他銀針扎穴的地方,更是精準無比,一看就知道是個熟悉人的全身經脈和熟讀中醫針灸理論的人,尤其是下手的輕重,更是恰到好處,即便是他,都不得不心中一陣駭然,連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