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生一句話,閻錫山和百惠子俱是一陣驚詫,這樣的結果,讓二人誰也沒有想到,更是讓自認很了解對方的百惠子腦子瞬間出現短路。
她根本捉模不透對方如此做是為了什麼,剛才還一副強硬的態度,而現在的舉動,簡直判若兩人,難道他也顧及什麼不成?
百惠子心中想著,懸著的心還是放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對方只要答應放東川太郎,一切的事情也便不再是事情。
時間不長,東川太郎被帶進來,而在他身後,竟然還跟著幾個人。
馬永貞,元東山,于闡,張子涵,陳東,甚至還有李潔。
這幾個人是杜海生最為核心的圈子團隊,對于杜海生,沒有任何二心。
東川太郎關押的地方,杜海生也不清楚,是張子涵和陳東安排的,雖然幾個人不在一個大,但畢竟是挨著,什麼事情,幾人也能隨時知道。
一听說杜海生要提東川太郎,幾人心中莫名疑惑,這才跟著一起前來。
這小子,嘴不但硬,而且狂傲,若不是杜海生發話,不讓他死,估計這小子在幾個人的玩弄下絕對活不過昨天,饒是如此,這小子也不好受。
百惠子看到東川太郎的時候,兩只眼楮登時放大,眼前這個人哪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風流不羈到處惹事,盲目自大的家伙。
頭發完全凌亂,臉上一道道口子里滲出著血漬,有的已經干涸在了上邊,甚至有兩個地方,似乎下手的人過重,已經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再看這小子的身上,通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眼楮有些迷離,衣服也是破爛不堪。
雖然這家伙出生豪門,但百惠子敢保證,要是此時將他扔到大街上,甚至連那些乞丐的都不如。還說什麼狂傲,尊嚴。
這被揍的,百惠子自認,就是他親媽來了,若不仔細辨認也看不出來。
「來人,給這小子搬把椅子!」
杜海生冷冷一笑,眼中透著邪光,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馬永貞不敢問,張子涵,元東山,于闡,李潔同樣也不敢問。
閻錫山和百惠子兩人只能在心中不斷猜測對方的意思,也沒有這個本事去問。
整個房間之中,氣氛頓時變的詭異起來。
此時的東川太郎,那還有什麼力氣去坐,馬永貞將這小子扔到椅子上的時候,剛佔,一陣呲牙,便跌落下來躺在了地上。
很顯然,這小子的也被開了花,至于有沒有爆菊,除了審問的幾個家伙,其他人也不知道。
杜海生看著好笑,一擺手道︰「馬永貞,將這小子攙扶起來。」
隨後道︰「不好意思百惠子小姐,我那些手下都是大老粗,不知道啥是戰俘,啥是兩國之間的較量,出手有點重,讓東川公子受委屈了。」
杜海生這話說的客氣,實則是在為自己的手下辯護,氣的百惠子咬牙切齒,但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道︰「這些事情,我自然回去說明,不過,杜先生,你手下的人果然好手段啊……」
「過獎,過獎!」
杜海生竟然很不知趣的接了過來,一副還不好,還要再接再厲的樣子。
這讓百惠子更加惱怒,心說幾天不見,這姓杜的怎麼就臉皮如此厚了,甚至還帶著一些無恥。
不過,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跟對方理論這些的時候,還是將東川太郎安全護送回去再說,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此次前來,她並沒有帶任何士兵和保鏢,而是自己一個人開車。
她斷定饒是杜海生對日本人恨之入骨,但也絕不會拿她一個女流之輩如何,更為重要的是,對方也不屑如此去做。
「哼,杜先生,我現在可以將東川君帶回去了!」
百惠子不願意在這里多做停留,哪怕是一秒鐘也不想,看看面前這些人的眼神,大有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架勢,這些人可不是杜海生,可不跟你講什麼風度不風度,男子漢不男子漢,他們只知道民族大義面前,一切都是扯淡。
「等下……」
正在這個時候,馬永貞突然一擺手,看了眼杜海生,隨即轉過身來低下頭,沖著東川太郎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倒是服還是不服?」
百惠子不知眼前這看似強悍的男子是什麼意思,臉刷一下拉了下來,剛要出口制止卻听的那東川太郎把牙齒咬的噶蹦蹦直響,「呸,等著,等老子回去,非要讓你們全部死掉!死掉知道麼,連骨頭都不留,敢跟我東川家族作對,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他媽……」
百惠子和閻錫山穩定,俱是嚇得冷汗淌身,心中將東川太郎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
我草,這時候了,還裝什麼大爺,莫非是腦子被打壞了,大哥,還沒出人家的地盤,你要是放狠話,等回去,你隨便,不懂什麼叫夾著尾巴做人麼。
兩人無語……
倒是東川太郎,似乎根本沒有認清楚現在他的形勢。
百惠子他看到了,百惠子旁邊的閻錫山也看到了,兩人之前倒是見過面,知道這老家伙是親他們一方的,心中合計著是不是杜海生迫于雙方的壓力才將自己給放了?
想到這里,那傷痛一下子仿佛不存在了,心中那份狂傲又回來了幾分。
而這時候,恰恰馬永貞上前陰陽怪氣的問自己。
他哪還會給對方好臉色,尤其是面前這貨,昨天揍的最狠的就數他了。
東川太郎記仇,而馬永貞在他眼中,跟殺親沒有任何區別,這個仇,他肯定要報。
只是,東川太郎沒有分清楚形勢,這還是在杜氏企業總部,在杜海生的辦公室,他叫囂的太早,把話說的也太狠了。
百惠子心中怒火蹭蹭直冒,今天被杜海生羞辱也就算了,臨到最後還遇到如此一個不懂收斂的惹事祖宗,這下倒好,很顯然是對方下的一個套,這貨還一副很配合的跳了進去。
更為可惡的是,這東川太郎仍舊一副不解氣的樣子,雖然身子坐都坐穩,卻還是在那里不住的罵罵咧咧著,而且話越來越難听,更無語的是—這貨竟然用的是蹩腳的中文,雖然蹩腳,但在場眾人都能听得懂。
看看其他人那種殺人的光芒,百惠子知道,自己再不出言制止,只怕這小子的命就要真的完蛋了。到時候即便是她說什麼也是回天乏術。
想至此,她趕緊起身。
而就在這個時候,事情突然異變。
馬永貞等東川太郎罵的差不多了,嘿嘿一笑,將他的手一拉,此時的東川太郎哪還有什麼還手的機會。
百惠子和閻錫山見馬永貞做這動作的時候眼中閃過的一絲殺意,暗叫一聲不好。
杜海生也是看到,趕緊出言制止︰「永貞,休要胡來!」
雖然他這麼說,但仍舊坐在那里,沒有出手。
「 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再看東川太郎的胳膊,如同一根被斬斷的蔓藤一樣耷拉著,那聲脆響,眾人听的真切,馬永貞雖然動作不大,但那要看跟誰比,他的力氣,在場眾人,除了杜海生,無人能及,看似很輕描淡寫,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的胳膊算是斷了。
更為要命的是,馬永貞在握住東川太郎胳膊的同時,稍微一用力,這家伙的胳膊就跟擰麻花一樣扭曲開來,如果再用力的話,眾人相信,馬永貞絕對有能力將對方的胳膊生生撕下來。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東川太郎全身鑽心疼痛游走,再也受不住,瞬間昏迷了過去。
所有人見狀,俱是一怔,沒有人說話。而李潔,元東山等人卻是在心里為馬永貞叫好。
杜海生倒是拍案而起,震的所有人更是一愣︰「馬永貞,你這是做什麼,就算對方罵幾句,咱也不能這麼做,你將他胳膊廢了,我該怎麼向百惠子小姐交代!」
說著,沖元東山一眨眼,繼而道︰「元東山,將馬永貞給我帶下去,取消他在杜氏企業的一切職務,不再留用!」
「什麼?」
聞听這個決定,眾人一陣錯愕,李潔便要上前替馬永貞求情,卻被于闡生生拉住。
其他人不知道,他于闡卻清楚,杜海生如此做,只是當著對方的面做做樣子罷了,也是為了保護馬永貞,要是剛才杜海生出手制止,誰又能真的能廢掉東川太郎的一只胳膊。
杜海生的能力,他是見過的,如此的近距離,他如果想要解救東川太郎,根本輕而易舉,為何他只是坐在那里隨口說說,一切都是演戲,做樣子,讓對方看,而指不定現在東家心里如何爽快呢。杜海生的心思,于闡琢磨的,比其他人要深。
兩人都是一類人,有心計,能算計!陰人,月復黑,絕不留手!
果不其然,馬永貞只是嘿嘿一笑,也不再說話,一副沒事人的跟著元東山走了出去,百惠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只能在心中惱怒,卻沒有實質性的反抗聲音。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反抗個什麼啊,而且是東川太郎這小子口無遮攔在先,怨不得別人。
倒是杜海生,此時一臉的無奈,沖著百惠子歉意一笑,道︰「百惠子小姐,真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手下人出手,我也來不及做應對!」
「哼……」
百惠子哪里不知道,這只是兩人在演的雙簧,冷哼一聲,不再去理會對方。
她知道東川太郎這只手,永遠也別想再拿武士刀了。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請便!」
杜海生淡然一笑。
「那我也告辭了!」
閻錫山被剛才馬永貞的出手所深深震撼,此時後背還是一陣發涼,媽的,這小子手底下的高手都這麼狠啊,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待閻錫山和百惠子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杜海生又將三人叫住。
兩人聞听,不由得心頭一緊,尤其是閻錫山,此時臉色煞白,早就暗罵自己真他媽多管閑事,要知道這種局面,打死自己也不來趟這趟渾水啊。
這下倒好,他一個堂堂軍團的首長,被他人吆五喝六,耍的團團轉,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