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寶疑惑地問道︰「什麼是地球?什麼地球是圓的?」
段流反問道︰「你常在海上活動,難道你從來沒發現海平面是有弧度的嗎?」
張三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的確如此,凡是在海上生活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海平面是有坡度的,大家傳言,海的邊緣是九幽之地,所以會有坡度。」
段流耐心地連比劃再說地給他解釋道︰「簡而言之咱們生活的地面世界包括大海和陸地,陸地佔世界的兩成多,由七塊大陸組成,咱們生活的這塊大陸是七塊大陸中最大的一塊,海洋佔世界的七層多,所有陸地和海洋組成的地面世界的形狀是個球形。」
張三寶听到段流的話駭的下巴差一點沒掉下去,段流知道以目前的知識水平一般是很難相信的,即使相信也很難接受。
片刻之後,張三寶問道︰「難道地球另一面的人不會掉下去嗎?」
段流差一點捧月復大笑,強忍著說道︰「至于另外一面的人為什麼掉不下去,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其他大陸之上有著你想像不到的驚喜,遍地金銀珠寶、各種各樣的你不曾見到過的生物。雖然驚喜很多,但是同樣伴隨著巨大的風險︰颶風、惡劣的天氣、海獸、凶暴殘忍的海賊和土著居民等等,更重要的是海上有許多神秘地帶。」
張三寶越听越驚詫,越听越興奮,他骨頭里是個愛冒險的人,探求大海是他畢生的心願,可是無數次都鎩羽而歸。幾次還差點死在大海之上。
張三寶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內心問道︰「王爺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說王爺也曾楊帆遠航過?」
段流呵呵一笑道︰「你難道沒听說過本王有一只神鳥仙禽可日行三千余里,本王曾經駕馭仙禽環游過世界。」
張三寶當然听說段王爺座下的兩只神獸青鸞與白犬,所以對段流的說法信了幾分,段流見他蠢蠢欲動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我可以提供給你你所需要的一切還可以提供一艘配有火炮的巨型軍艦。」
張三寶听的滿臉喜色,段流繼續說道︰「但是必須有個條件,條件就是你必須歸屬于我的勢力之下,當然你所需要履行的職責是有限的。」
張三寶沉默了片刻道︰「王爺明知我等是不法之徒,不僅沒有趕盡殺絕,而且對我的家眷施以厚恩,張某本應該萬死難報其一,王爺有什麼指示盡管吩咐,張某定會盡力做到。」
段流揚眉道︰「我之所以如此待你,一方面因為你並非奸惡之徒,雖有劣行,不造殺孽,救濟貧苦百姓,另外本王愛惜你是個人才,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段流手下的水軍副提督,等除掉劉謙父子之後,我就安排你出海。」
張三寶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道︰「劉謙這廝,近幾年內橫行南海,連普通的漁人都不放過,搞得很多人妻離子散,他真的該死。」
段流身子猛地向後靠,心中暗道一旦劉謙父子生二心,事情就好辦得多了,平滅劉謙收復台灣島,不對,是琉球島。南海再次歸于平靜,就會有更多海外之人往來,這樣就可以完全激活福州、泉州、廣州三大港口,恢復舊日的繁華,甚至于更勝從前,南方經濟的發達定會為北方的爭霸提供強大的支持。
張三寶不明白這位王爺怎麼突然沉默了,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化著,一會露出陰險的笑容、一會躊躇滿志,弄得自己不知所措,段流從意*中回過了神問道︰「你和劉謙發生過沖突嗎?」
張三寶如實回答道︰「南海的海盜雖然給我五色幫幾分面子,但是仍比平海軍遜色幾分,雖然與他們有過幾次小摩擦,但是並未發生較大規模的戰斗。」
段流沉聲道︰「你接下來要做的是想辦法取信劉謙,最好在琉球島爭取到一塊自己的地盤,一旦劉謙據守不降的話,我們就來個里外三層肢解他的平海軍。」
張三寶疑惑道︰「里外三層?」
李健離開琉球島的第二天,劉謙將手下親信大將以及兩個兒子次子劉岩、三子劉台召集到一起商討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是該降呢?還是不降。
正所謂劍有雙刃、幣有兩面,有同意投降的也有反對投降的,三子劉台大將蘇章極力反對投降,原因是大哥劉隱死在段流的手中,這個仇不能不報,另外一旦投降就成為了他人砧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
平章王保定、趙光胤則認為應該降,很明顯如果不降的話,以目前平海軍的實力,段流發一次大軍都未必能擋的住,如果投降的話還有一線生機,不降的話肯定是必死無疑的了。
劉謙一雙眼楮緊盯著劉岩,劉岩始終沉默不語,見父親一直看著自己,意思讓自己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劉岩沉默了半晌後張口說道︰「假降!」
劉謙的眼楮一亮連忙問道︰「何謂假降?」
劉岩緩緩地說道︰「無論降還是不降我們都變成了被動的一方,我們必須佔得主動權,所以我們名義上投降,實際上做好戰斗的準備,一旦登陸就殺他個錯手不及,勝得話我們就會實現反攻大陸的長期理想,敗的話,我們可以取道逃到馬殷的楚地,他一向與我們交好,再說目前江南唯有楚地與段流關系惡劣,他一定會收留我們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置死地而後生」
劉台冷哼一聲道︰「是死地不假,生的機會很渺茫吧!照二哥你這麼說,我們直接丟棄琉球島投奔北方的朱溫或者逃到海外不是更好嗎?」
劉岩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恭謹的弟弟竟然如此針鋒相對不僅氣上心頭,強壓怒氣道︰「你認為我們一旦離開琉球,在海上沒有依據能抵擋住閩粵的火炮嗎?如果我們向東南逃得話,沒等到爪哇國,我們就得沿路與我們有仇的海盜巨匪耗掉不可。」
劉岩的這句話將劉台頂著啞口無言,劉謙本人雖有野心,但是魄力不足,對于劉岩的提議雖然心動但是著實沒有那個膽量,因為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全軍覆沒,另外自己做慣了一方霸主,一旦依附別人,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頭,馬殷那廝雖然與我關系不錯但是其人倨傲不恭,在他手下不得郁悶死啊。
劉謙一連開了三天會,大家的意見都不同,劉謙也沒定下該听誰的,在第三天晚上,劉台悄悄地求見劉謙,告訴劉謙劉岩私收段流信件之事,劉謙大怒,早就有人告訴過劉謙這件事,劉謙但是並不相信,但是劉台又將這件事告訴他,正所謂三人成虎,說的次數多了,也就開始往心里進了。
劉謙大怒之下將劉岩叫來問及此事,嚇得劉岩跪在地上解釋道這是段流的挑撥離間之計,信當時就讓自己燒毀了,劉謙恨恨地訓斥了劉岩一頓責令他閉門思過。
一向與自己不相往來的五色幫幫主張三寶竟然親自登門來見,這個南海第二勢力的幫助竟然親自來見,自己當然不敢怠慢,親自迎接招待。
劉謙強顏歡笑道︰「不知張大當家的來此所謂何事呀?」
張三保微微一笑道︰「小弟雖然與劉大當家的有些過節,大當家的不至于這樣痛快吧」
劉謙知道張三保這類綠林道中的好漢生性豪爽粗魯並不講究官場那套繁文縟節,所以並未怪罪他把自己也當做綠林中人,長嘆一聲道︰「張大當家的你誤會了,劉某最近遇到點煩心事。」
張三保疑惑道︰「能否和小弟說說,看小弟能否幫上忙。」
劉謙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還是不要麻煩張大當家的了,這件事太過棘手,只能連累張大當家的,不知張大當家的這一次前來所謂何事?」
張三保眉頭向上一揚道︰「我們綠林道中人根本適應不了朝廷規規矩矩的生活,段流曾賣恩于我,想讓我招安,老子不吃他那套。」
劉謙的確听說過段流經常派人送東西到張三保的家中的事,劉謙疑惑道︰「難道張大當家的不怕段流謀害你的家眷嗎?」
張三保長嘆一口氣道︰「老子就是為這事來見劉大當家的,你也知道金門島我是混不下去,我想將家眷和眾兄弟轉移到琉球島,劉大當家的可否行個方便,琉球島這麼大,可否劃塊地方給兄弟。」
劉謙略微一遲疑,自己是降是戰還不一定呢,自己又怎麼有能力收留他呢,剛要張嘴拒絕,只見旁邊陪坐得王保定用眼神示意他,劉謙把要說出的話硬收了回來,王保定接著話頭說道︰「實不想瞞,我們平海軍近來也不好過,段流派人催降,如果不降的話,恐怕我們會招來滅頂之災。」
張三寶把牛眼一瞪道︰「如果這麼說的話,小弟就不請自來了,你我兄弟都受那廝之氣,不如劉大哥與我們五色幫聯手對付段流那小子如何?」
劉謙心想如果有五色幫的加入,段流就不會輕舉妄動,張三寶把家眷都搬來,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他是段流的人,早幾年就歸降段流了,再說听說他前一段時間還劫過福州的官船,劉謙一拍椅子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你我兄弟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