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卿扯了扯段流的一角低聲道︰「你知道嗎?你是盟主第一個肯見的男人,除了妙靈師太,盟主很少見人的,你們認識?」
段流微微一笑道︰「我們算是認識吧!」雙卿面色有些扭捏道︰「可是你們從來沒見過面?」段流笑吟吟地看著她道︰「你才多大年紀,你怎麼知道我們以前沒見過面呢?」雙卿有些不悅道︰「既然你和我們盟主認識,當初死活不肯相見呢,是不是」隨即膽怯地看了一眼禪房不在說下去。
段流心道這個丫頭有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一段時間對自己忽冷忽熱,忽遠忽近的,現在又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這都怪他的性格放蕩不羈,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都調戲,以致于一縷縷青絲由雙卿系于段流的身上。
段流表情壞壞地看著雙卿,笑道︰「是不是什麼?」雙卿一扭頭身子轉向一邊,輕嗔不在理段流,段流微微一笑,抬頭望向山下的如仙境一般的雲海,朱莉女士還挺會挑地方,這座古剎所在之地,仿若人間仙境一般,山前是通幽曲徑、茂林秘境,山後是雲海斷崖,如果將來天下平定之後,惠兒復活之後,帶著妻子老婆來此隱居不失為人間一大樂事。
雙卿見段流默然不語,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他,見他望著山下發呆,不知想著什麼,滿臉盡是溫柔的神色,段流面容剛毅、稜角分明,虎目炯炯有神,此時不見平時或嬉笑不羈、或緊張嚴肅的神態,這種溫柔自己從未見過,他是不是想起自己的愛人了呢,他的愛人真幸福,雙卿心中微微泛起了點酸意。
大約一個半時辰左右,艾薇兒紅著眼楮出來了,縱身撲到段流的懷中,段流不知道他們母女究竟談了些什麼,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輕她的背,片刻之後,艾薇兒抬起頭眼中仍舊噙著淚水望著段流道︰「我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原來我還有媽媽!」段流沒有說什麼,只是用衣袖將她的淚水拭去。
當晚他們在這座廟里過得夜,段流打開窗外望向山外高懸的月亮,圓圓的月亮逐漸地變小,今夜是月食,記得自己上初三的時候,曾經傻傻地站在雪地里目不轉楮地盯著天上的月食,那時候陪自己看月食的是同住孤兒院的一個小妹妹,那個小妹妹還問我月亮哪去了,我說被天狗吃了,過了一會月亮又出來了,她又問月亮怎麼又出來了,我說天狗嫌月亮不好吃又吐出來了,唉,不知不覺過去快二十年了,二十一世紀就好像是自己的家鄉一般,到時候會不會去呢?
浮雲飄渺翠林山,古剎幽徑見炊煙,抱膝長嘯歌一曲,漁樵對語談笑間。段流背著鐵甲木箱手提一桿鑌鐵長槍,一人自峨眉山走了下來,雙卿屬于刺客聯盟的人,這一次請段流是任務,任務完成之後,也沒有理由在待在段流的身邊,艾薇兒倒是想跟著自己,可是段流怎能讓好不容易見面的母女再分開呢,再說自己怎能帶著一個女的混入東川呢,艾薇兒做了一副易容面,這張易容面具端的真偽難辨,段流戴上之後,一秒鐘變成另一個人,這樣就可以以另外一個身份掌握陌生的局面了。
下了峨眉山之後,段流先與暗夜修羅四大護法中的修羅雙刀見了面,修羅雙刀是一對孿生兄弟雖然兩個人見到段流時依舊是帶著修羅銀盔,但是根據言行舉止和身形段流判斷出二人的關系,修羅雙刀當年迫于形勢與敵人王彥章聯手對付李存孝,這兄弟二人單論的話,和暗姬不相上下,但是一旦聯手,實力非同小可。
段流本打算籠絡他二人,可是言語間這二人似乎對朱莉極其忠誠,無意于名利富貴,段流只好作罷,他們兄弟二人曾經救過顧彥輝一命,所以段流輕輕松松地進入到東川節度使帳下,段流進入顧彥輝的帳下之時正趕上,西川王建對東川步步緊*,東川的渝、昌、普三州,段流以一命普通校尉的身份,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積軍功升為鎮將,顧彥晦將手下八萬人分成八軍由手下八名鎮將率領,段流為著八名鎮將之一,段流率領自己手下一萬人,以奇襲之功破了王建的大將華洪駐扎在梓州城南的五萬大軍,一路追殺,段流身先士卒,所向披靡,連續收回失去的三洲。
段流本意扶弱鋤強,以平衡巴蜀的勢力,所以每次立功均將功勞分讓與其他的幾名鎮將,將顧彥暉賞賜的物品分與部下,所以神的軍心,顧彥暉本是軟弱之輩,不到半年的時間東川的軍權大半落于段流之手,段流或金錢收買,或投其所好,包括牙軍鎮將在內的另外八名鎮將其中六名都歸附于段流。
起初顧彥暉是倚仗段流的軍事才能,可是漸漸的發現段流手段,但是為時已晚,段流已經將他的架空,就連自己的一名義子也背叛了自己,這也不能怪旁人,顧彥暉沒有上進之心,做將領的,誰不想攀龍附鳳,主公沒有野心的話,注定自己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太高,段流還算是仁義的,如果換做旁人的話,早就暗中慫恿他人殺掉顧彥暉,然後取而代之成為東川留守,段流不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根基淺薄,顧彥暉雖然為人軟弱,但是心地仁厚,東川百姓民心多有歸附,自己如果這樣做的話會失去民心,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段流目的並非是幾個州縣,可是望眼于整個大堂或者更廣闊的天地,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顧彥暉這人雖說不是塊當霸主的料,不過讓他治理幾個州縣還是綽綽有余,這樣的人才殺了怪可惜的。
段流沒有發覺到,自己的目標是征服天下之時,自己的血液之中漸漸地混合上了政客冷漠的鮮血,為了終極目標,自己的手段變得越來越冷酷,政治本身就是一個冷酷而又殘忍的游戲,自古君王不兩全,想當好人,就當不了一個好皇帝,當了一個好皇帝,就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不知自己最後能不能放開這天下最大的誘惑。
顧彥暉出于壓力,向朝廷推薦段流為梓州刺史,段流在東川的化名劉端,顧彥暉懦而無謀,不過還算有自知之明,漸漸地退居,將東川的軍政大權交與段流,段流現在明有東川的人馬,暗有刺客聯盟,朱莉本就不貪戀刺客聯盟的權位,刺客聯盟暗夜修羅四大護法中的暗姬與夜郎是情人關系,這兩人不像修羅雙刀那般無意名利,他二人不甘心于這樣在黑暗中度過一生,絕對是不安分守己的那類人,對于段流來說,缺的就是這種人,很快他二人即為段流所用,朱莉對于暗姬與夜郎投靠段流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她警告段流,不忘了自己的使命,就這樣,刺客聯盟漸漸的成為段流暗中的組織,段流對其內部進行了一些改動,一個專門暗殺、探秘、監察的特務組織就這樣形成了,這樣一來段流既能及時了解敵情,又能對手下起到威懾的作用。
段流穩定好東川的局勢之後,並未急于展開對西川的進攻,因為他知道西川並不是塊好肯的骨頭,王建非顧彥暉可比,這人起家的路數與朱溫有些相似,都是地痞流氓大混混,這種一向不講究什麼禮義廉恥,忠孝仁義,越是這樣的人越可怕,正所謂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更何況這個流氓不僅僅會武術,手中更握著十多萬人馬呢,目前東川、西川和鳳翔成鼎足之勢,誰先動,誰倒霉,當初王建攻打東川之時,李茂貞就抄後路攻打了他的西川,段流能將東川三州收回來,一方面是靠他的軍事才能,一方面就是王建顧忌李茂貞,而不去理會的緣故,否則的話,他來個回馬槍,段流也是吃不消的。
段流現在等待的是時機,,一旦時機成熟,先滅西川,隨後與拓跋無邪來個前後夾擊,以迅雷不及之勢滅掉李茂貞,到時候自己一舉成為天下第一諸侯,到時候取天下如探囊取物一般,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雖然在等,但是他也沒閑著,經常坐著青鸞號航班于定難、閩粵、四川三個地方奔波,到定難看看軍情,布置一下防御、訓練士兵、關注馬匹的飼養,回閩粵關心一下老婆孩子親朋好友,陸青萍分娩的時候,段流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最後陸青萍不負所望給段流又生了個兒子,最高興的反而不是段流,而是段越那小子,天天圍著小弟弟轉,段越眼看就要十歲了,文從王審知,武從夜叉,王審知開始試著讓他接觸政務,看來王審知似乎看出來段流天生就不是一個能安安穩穩做著當皇帝的人,打天下這樣可以,可是坐天下就得需要一個安安穩穩掌控全局之人,這也不怪王審知,正所謂最上乘的謀士,某人先要謀己,只要他不背叛我段家,輔佐我,還是輔佐我兒子都是一樣的。
沉浸于充實工作,天倫之樂中的段流不知道,新的危險正向他靠近,大明尊教不會讓被人破壞自己驚天秘謀的,這一回他們一次派了三名揭諦暗殺段流,這三名揭諦一個是善使奇毒的毒女,一個是專修元精的鐵壁頭陀,一個是善使各種暗器的千手道人,不知這一回段流是在劫難逃,還是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