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步履如飛,穿宅過院,逾大隊人馬,即遠遁,愈小隊人馬,則擊殺,那黑衣少女一直被段流夾在肋下,起初的時候她嘰嘰喳喳、連蹬帶刨十分的不老實,她一亂動,段流的胳膊就加力,痛的她不在掙扎,過了片刻之後,黑衣少女徹底老實了。
段流和夜叉幾經周折終于奔到成都城下,段流舉目望向高十余米的城頭,翻過這個高度的城牆對于自己和夜叉來說並沒有難度,可是就這麼走了,實在心有不甘,夜叉見段流只是望著並不攀登,低聲道︰「大哥!追兵將至,怎麼辦?」
段流輕輕將黑衣少女放下,那少女一聲不吱癱軟地倒了下去,段流連忙扶住,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雖較弱,但是連綿不絕,看來是自己用力太大,將她夾昏了過去。
段流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將一絲微弱的寒冰真氣輸了進去,那少女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眼楮慢慢地睜開了,她見身邊兩個大男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條件反射地向後一躲緊張地問道︰「你們干什麼?」
夜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看向段流,段流微微一笑道︰「強敵四環,我們能有什麼心思干什麼,說吧!」
那黑衣少女茫然道︰「說什麼?」段流接著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蜀王府?難道不知道蜀王府高手如雲嗎?」
那少女低頭默然不語,段流見她不言語,臉色一沉道︰「姑娘與我們只是偶遇,就此別過吧!祝你好運,最好別被他們抓住,如果被如狼似虎的王府牙兵抓住,他們肯定會‘干些什麼’的。」
段流對夜叉使了個眼色,二人轉身既要離去,那少女仰頭看了看高大的城牆,心里一盤算站起身子將段流的胳膊拉住問道︰「你真的是大夏段王爺嗎?」
段流轉過身,將臉湊到他的眼前道︰「如假包換!」那少女仔細端詳了半晌,嘟囔道︰「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生就一雙奇怪的金色雙瞳,可是夏王縱橫大唐十數年,怎麼會長的這麼年輕。」
段流的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三十五歲,可是由于這幾年功力大進,幾近于月兌胎換骨的境地,所以看起來並不像一個中年人,越來越清 的模樣反倒看起來像二十多歲的俊朗青年。
段流模了模下巴有些自戀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那少女下一句話好似一道天雷劈到了他的頭上,「段叔叔!我是原西川節度使陳敬瑄之弱女陳琳,王建那狗賊強佔了西川不說,還將我全家*死,我年幼的時候在外學藝,才免遭迫害。
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對段叔叔推崇備至,如果段叔叔能夠為我父親公道的話,佷女願做牛做馬以報萬一。「段流心道這陳敬瑄我還真有一面之緣,當年二十八路半諸侯匯聚潼關的時候有他西川一路,那人雖居高位,實則並無才學,說好听點的是平庸之輩,說難听點就是滿肚子草包,這種人在這個亂世而不自覺,有此慘果實是意料之中的,段流微微一笑將陳琳扶起道︰「賢佷女不必如此!」段流感覺這個稱呼有點拗口,其實陳琳年方十七,這麼稱呼他也未嘗不可。
段流接著說道︰「王建那廝能逃得了初一,絕對逃不過十五,他的頭我要定了,不過自今晚的事之後,王建定會加緊防範,目前要殺他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我東川的兵馬攻破成都城,破成都城就得除掉一個人。」
陳琳追問道︰「那人是誰?」段流望向遠處即將*近的追兵道︰「王建座下幕僚諸葛讓,只要除掉這人,破成都則無大礙!姑娘你知道諸葛讓的居所嗎?」
陳琳剛要回答,無數只羽箭撲天蓋射了過來,段流抄起陳琳飛身順著城牆蹬力上去,夜叉取出一顆手雷扔向追兵,這些追兵都見識過這掌中雷的威力,紛紛向後退卻,夜叉轉身雖段流攀上城牆,正值兩軍對壘的緊張時刻,城頭時刻都有守城兵勇,他們早被城下正亂聲引了過來,數人搭弓放箭射向正在攀城的段流及夜叉,段流及夜叉靈動巧妙的身法在這九十度城牆之上只能發揮出三四成,但是躲避羽箭仍然綽綽有余。
伴隨著城下一聲巨響,段流和夜叉剛好攀上城頭,夜叉從背後抽出寶刀神術,幾個簡單的劈剁,將身邊數十名守城兵勇劈下城頭,段流仰天長嘯幾聲,遠處一聲穿透力極強的鷹鳴與段流的嘯聲相應和著,越來越多的兵勇聚集了過來,鷹鳴聲越來越近。
城下突然出現數十名衣著明顯不同的高手,這十余名高手紛紛登上城牆,段流與夜叉的壓力越來越大,這十余名高手均和那少女是一個級數的,如果在平時的話,當然不在話下,可是還有無數西川士兵將領,再強壯的大象面對上百只獅子,都會免不了被撕碎的命運,何況兩只大象還在極力保護一只小象。
段流心一橫賭一把吧!以他和夜叉的武功從城上躍下不會有絲毫的困難,難就難在還帶著陳琳,在蜀王府的時候,段流見陳琳的輕功還可以,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這十幾米的高度。
段流再一次攔腰將正與幾名士卒爭斗的陳琳飛身躍上高空,夜叉並沒有隨他跳下,而是手持血紅色的神術砍殺城牆上的弓箭手為段流掩護,那神術如九天神兵一般,每一刀劈下,都會伴隨著數名悍勇的倒下,一時間無人敢靠上前。
段流帶著陳琳自高空中躍下時,段流真氣鼓蕩,身體變輕許多,可是手中的陳琳的重量卻絲毫未減輕,段流好似陳琳的降落傘一般,二人飄飄悠悠地向城下落去,城下是護城河,護城河寬十余丈,如果段流空身的話,可勉強躍過護城河,可是帶著陳琳卻辦不到,就在他們距河面五米左右的時候,段流頭頂響過一聲鷹鳴,青鸞強有力的雙爪將段流及陳琳提起,將二人帶出數十米之外放到了地上,轉身又飛回到城前,青鸞壽四百余歲,期間被孫思邈化去橫骨,此時已經修成半個仙禽,毛羽比尋常鐵甲都要堅硬,青鸞飛到城牆之上,猛扇兩翅發出狂風,將城頭上數十名士兵吹落了下去。
夜叉扔下一顆手雷,翻身跳到青鸞的背上,青鸞一聲長鳴沖上宵宇,城上除了幾名高手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夜叉扔下的那顆手雷,那幾名高手拋下眾人滑下城頭,轟的一聲,將幾個正準備搭弓射箭的兵勇炸得支離破碎。
段流與夜叉回到了綿竹關,這一回可以說是功虧一簣,段流心中有些煩悶,如果不在短時間內襲破成都,拿下西川,諸葛讓的奸計就會得逞,到時候北地可就危險了,目前的形式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般,東川戰略如果失敗,兩地全失,反之拿下西川,蜀地就會全部歸于段流,到時候段流沒有了後顧之憂,西蜀北上,朔方南下,關中之地還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嗎?
段流琢磨一宿,不行,還得進成都一趟,王建肯定受了重傷,就算不能將他干掉,也要取了諸葛讓的性命,他已經從陳琳那里得知了諸葛讓居所的位置,王府的守衛森嚴,一個小小幕僚的府邸應該很好進吧!
段流這一次比上一回準備的還要充分,除了弓箭、手雷、迷藥之外他和夜叉還帶了兩包炸藥,這一回他二人抱著如果任務失敗了,就將城門炸開,里應外合的決心,刺殺不成就強攻成都府,因為真的沒有時間了。
成都戒備果然嚴了不少,這一回段流和夜叉趁入夜時分坐著青鸞直接飛入城內,二人在距地面近百米的高空之上,帶著簡易的降落傘從高空之上直接跳到一處守備薄弱之處,段流已經將艾薇兒的易容術學成了七八,二人白天化裝成挑糞工,這樣極不起眼,又因為髒的緣故無人願意靠近,經過數天的明察暗訪,王建果然受重傷躲起來養傷,成都府的事暫且由世子王元膺和成都刺史周昌代理。
段流還查到成都府糧倉所在之地,其實上一回他二人就有過燒糧倉的沖動,只不過段流想起揚州之事,實在有些不忍,這一回如果下定決心強攻成都的話,燒糧倉引起恐慌的事還是要干一下的。
經過數天的調差,段流發現一個極其詭異的現象,雖說是受傷,但是王建畢竟是成都之主,可是他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死了一般,而王建極其信任的幕僚諸葛讓也並未被重用,以王建的性情,自己受傷,成都的事應該托付給諸葛讓這個心月復,怎會交給刺史呢,另外兒子元衍雖然不是世子,但是王建極其看重,這一回竟然什麼也沒有安排他,一個大膽的設想浮現在段流的頭腦之中,莫非王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