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如今魔教之中,除了東方不敗外一干魔頭,幾乎都下了黑木崖?」左冷禪的一雙眼楮眯了起來,望向了坐在邊上的陸柏。
「不錯,此事千真萬確。」陸柏答道。
「猛兒,那你確定那任我行還在世間,並已經月兌困?」左冷禪繼續問道。
「正是如此。」夢淵答道。
「既然如此,再加上黃保坪之事,想來不久以後,在少林將會有一場大戰啊。」左冷禪一雙鷹目中精光閃爍。
「師伯,弟子以為,這任盈盈乃是任我行之女,因此任我行等人,出現在少林的可能性很大。不僅如此,如今離約定的日期不過半月,這少林與浩氣盟,必將成為血戰之地。所以師伯可以在適當的時候抽出我們的人,然後……」
「猛兒說得不錯,師兄。」費彬道。
「師兄,何不將此事報知曹公公!」丁勉道。
「曹公公?丁師叔說的可是那曹少欽?」夢淵眼皮一跳,想起一個人來。
「正是此人。」丁勉道。
「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夢淵笑道。
「如此,大事定矣。」左冷禪一拍桌子道。
「恭喜師伯,經此一戰,我嵩山一脈,必將乘勢崛起,名動天下。」夢淵道。
「不錯,雖然會多些死傷,但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那些不識時務的家伙,一起處理掉。」丁勉道。
(叮,嵩山派聲望達到崇拜。)
在左冷禪作出決定的時候,夢淵的腕表忽然震動了一下,他的華山之行,解決了五岳劍派中存在的最大矛盾,如今所提供的情報與計略,已經在左冷禪前方,鋪開了一條康莊大道。如此,他在嵩山派的聲望,成功提升到了滿值。
「猛兒,你做的很好,這部寒冰綿掌的抄本給你了。」左冷禪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手書卷冊,遞給了夢淵。
「多謝掌門師伯。」夢淵喜道。
「去吧,黑木崖的事,你多上點心。」
「是,弟子遵命。」
第二天,完成了此行任務的夢淵下了勝觀峰,走到山腳下,他回首看了看這個他生活了相當一段時間的地方,然後運起輕功,向著黑木崖的方向疾奔而去,這一去,他將不會再回到這里。
他此行的最大收獲,並不是那本寒冰綿掌的秘籍,而是嵩山派後面的勢力。
在分析了笑傲江湖的各派勢力之後,他和蘇櫻作出了一個推測,那就是在嵩山派的背後,應該隱藏著一股子勢力。
理由很簡單,在五岳劍派之中,除了風清揚外,幾乎沒有可以真正鎮得住場面的巔峰高手,衡山,恆山和泰山也就罷了,但按照常理,嵩山派如果沒有一個這樣的人物或勢力在,又怎麼可能具有和少林,武當分庭抗禮的潛質?
嵩山派是經營得最出色的門派!
嵩山派是最公開的門派!
嵩山派是弟子培養最好的門派!
嵩山派位于少林的邊上!
如果這些特征還不能讓素有陰謀家之名的夢淵猜到幾分內情的話,那他也太有失水準了,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在嵩山派的背後,是大明朝廷最可怕的特務組織之一的東廠。
這是一張鬼牌,而現在,夢淵就將這張鬼牌握在了手中。
夢淵在給浩然隊的戰書中說得很明白----------這是一場戰爭!
孫子兵法有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如果換了常人,在進入到這樣的劇情中,所花的心思,可能是如何在日月神教中一步步往上爬,最後把聲望提到崇拜如何如何。如果他們的對手是基于五岳劍派,這或許沒有錯,但是他們的對手,是基于少林武當這兩大門派的。如此作為,無異于坐以待斃。
所以夢淵在布局的一開始,就把目光放到了五岳劍派的身上,他所要做的事,實際上是將五岳劍派這個雙方交鋒中最大的變數從這場戰爭中抽取出來,並納為己用,而日月神教如何,他並非沒有考慮,卻考慮得有限。
日月神教,在沒有完成它的使命前,不讓它滅了就行。但日月神教有那麼好滅?別的不說,僅僅木崖,有那麼好攻破麼?
所以他入門嵩山,謀取華山,並借著左冷禪的手,將五岳劍派逐漸從對方的陣營中剝離,當然,要想全部保留下來是不可能的,但是讓左冷禪拿到一個元氣大傷的五岳派,卻在夢淵的計劃之中。同時,岳不群和令狐沖,也是這個五岳派中的一枚釘子。
至于任盈盈,根本就是這個局中,挑起戰火的導火線,如果浩然隊不對任盈盈動手,那麼可能對其下手的就是夢淵本人!
夢淵為什麼要出手救曲陽和劉正風的家人?為的是笑傲江湖的琴譜簫譜!按照夢淵的計劃,他或者蘇櫻會靠著這琴譜和簫譜來接近盈盈,然後讓她「意外」地落到少林或浩氣盟的手中。不過浩氣盟的行動,讓他省下了一番功夫。
至于其他他所做的,不過是在整個布局計劃上的適當調整。
相比起浩氣盟加少林武當,以及五岳劍派和大小正派勢力,日月神教和江湖豪士的勢力,明顯是處于下風的,一個是內里東方不敗和楊蓮亭的烏七八糟事,加上任我行的奪權,以及一群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這樣的組合,要對抗浩然隊的布置,無疑是不現實的。所以夢淵必須為理清日月教中各派力量的勢力,並引導他們處于正常的攻擊位置和時機中。同時將白起和何芸夢這兩個極為關鍵的人物,放在最關鍵的位置上,也就是將這支群豪勢力控制在手中。
最後,他需要一支足以動搖整個局面的奇兵。劍宗山莊是他的備選方案之一,但是嵩山之行讓他有了更好的選擇,那就是朝廷的勢力。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一個平衡的江湖,尚在朝廷的容忍範圍內,但朝廷絕對不會容忍一場江湖人之間的全面戰爭。在嵩山附近幾千人,上萬人的群毆,打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而且其中一方還是日月神教這個一直讓朝廷極為忌憚的勢力,這還了得?
至于沖突的雙方誰是誰非,對朝廷來說,這重要嗎?
浩然隊固然打破了江湖的平衡,但幻域隊何嘗不是?不過戲法人人會變各自巧妙不同罷了。到了左冷禪決定通過東廠的刀將日月教,少林,武當,浩氣盟以及五岳劍派中那些不听話的勢力一網打盡的時候,夢淵在五岳劍派的布局,也就畫上了一個句號。
十日後的夜里,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這里便是日月教總壇,黑木崖的入口。三個日月神教打扮的人,在為首的一名中年人帶領下,穿過河灘,一路上山,山路陡峭之極。不時有日月神教弟子喝問口令,但看到為首之人,都頗為客氣。一行人沿著石級上崖,經過了三道鐵門,每一處鐵閘之前,均有人喝問當晚口令,檢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門前,只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過了石門,只見地下放著一只大竹簍,足可裝得十來石米。為首漢子帶著兩人,邁入了竹簍之中,便听到上面有人問道︰「下面的可是上官堂主。」「正是,上面當值的可是夢老弟?」為首的漢子喝道,這人正是是白虎堂堂主上官雲。他後面兩人都是身材高大的漢子,一身黑衣風塵僕僕,沾滿了灰塵。在嘎吱吱的聲音中,竹簍漸漸上升,越升越高,坐在竹簍中的人,可見到一片片輕雲從頭頂飄過,再過一會,身入雲霧,俯視簍底,但見黑沉沉的一片,連燈火也望不到了。過了良久,竹簍才停。上官雲等三人出了竹簍,向左走了數丈,又抬進了另一只竹簍,原來崖頂太高,中間有三處絞盤,共分四次才絞到崖頂。就看到崖頂邊上站著一人,卻不是夢淵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