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武俠夢 第四百零二章 狂怒的死神

作者 ︰ 春秋散人

如今的日月神教,要論弟子的素質和實力,是佔了絕對上風,但是無奈高手不足,如今向問天,上官雲,鮑大楚投奔任我行,秦偉邦被任我行所殺,桑三娘、王誠戰死,曲洋重傷,賈布在黑木崖留守,要說高手比拼,這邊除了東方不敗和童百熊外,能鎮得住場面還真沒有幾個。

反觀浩氣盟一方,少林武當諸多高手自不必說,單只是盟中便有浩然隊五人,劉正風,天門道人,莫大先生等人,雙方的高手數量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朝向白石道︰「我拒絕,雙方交戰,本就是各用其長,豈有舍長用短之理。」

白石面不改色道︰「敝盟紫虛盟主料想東方教主可能會拒絕,所以讓貧道帶來錦盒一個,說讓教主一看,教主便會同意了。」

「教主,這,這是……」

童百熊小心地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頓時面色大變,只听呼的一聲,這錦盒已經到了東東方不敗手中。

在錦盒中,赫然是一顆人頭,須發面貌,一如生時,卻不是楊蓮亭是誰?

「蓮,蓮弟,不,這不可能。」

東方不敗低著頭,看著盒中的人頭,眼波一如情人的溫柔,他伸出手,輕輕地觸模著,像是想要找出這顆人頭是假的的證明。他的嘴唇哆嗦著,聲音由低沉變得尖銳起來,到最後的幾個字時,就像是無數利針,在整個帳篷中發出尖嘯。

他睜大著雙眼,淚水沿著面頰不斷流下,一雙眼楮整個變成了紅色,嘴里不斷神經質般地念叨著。

「你們竟然敢殺了蓮弟,我的蓮弟,他們竟然敢殺了你,他們竟然敢殺了你!」他渾身顫抖著,語聲中的怨毒和憎恨,卻讓所有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報仇,對,我要報仇,他們要死,他們都要死,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光他們,浩氣盟,少林,武當,五岳劍派,所有人,所有人!」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將錦盒輕輕地放在桌案上。

然後,他又以對情人般的語調道︰「你不要離我而去,你在這看著,看我為你報仇,好麼?」

「東方老弟,你。」

東方不敗慢慢抬起了頭,鮮血從他被咬破了的嘴角流淌下來,他的眼眸通紅如血,目光卻是寒冷如冰,再沒有一絲身為人的感情。

他伸出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整個人似乎突然閃動了一下。

白石倒了下去,喉間一個血洞,噴出如泉般的鮮血,他甚至沒有能夠感覺到,死亡的突然降臨。

「轟」

厚牛皮的帳門一下子化為齏粉飛散,東方不敗如風馳電掣一般,向著對方的營地直接沖了過去。

童百熊這才從驚偟中醒了過來,連忙叫道,所有日月神教弟子,給我沖啊!」

金烏西墜,泰山掌門天門道人正指揮著五岳劍派的一眾弟子,開始打掃戰場。這些天下來,雙方的糾纏雖然日趨白熱化,但一直維持著一種默契,日出則戰,日落則歇。

每一天,如車輪般戰了一天後,還活著的弟子們相互扶持著,或者抬著犧牲在這場正邪之戰中的師兄弟們,臉上帶著疲憊與麻木的神情,往自己的營地走去。

離那個約定的日子還有三天,或者是只有三天,這「只」與「還」兩個字,生動地說明了這些曾經叫嚷著「正邪不兩立」的武林豪杰們此時頗有些矛盾的心態。

沒錯,正邪不兩立是硬道理,但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說第一天還有著熱血與沖動,那麼到了這一天,即使是天門道長這樣的對魔教恨之入骨的人,在心理上都已經疲憊了。

在五岳劍派的六位掌門中,他是唯一一個站在浩氣盟一邊一路走過來的,也是對浩氣盟與少林武當的信心最足的。他的態度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浩氣盟眾人的贊許,天璣很是指點了他一番,並成功地「啟發」他模索除了泰山派那些曾經失傳多年的劍法。而他和劉正風也成了五岳劍派中反抗魔教最積極的人。

今天他感覺到了幾分異樣,浩氣盟立盟以後,五岳劍派中每一派都在此處留下了一些弟子,即使是和浩氣盟面和心不合的華山和嵩山三派。但是今天,舉目四望,華山和嵩山的那些個原本就是出工不出力的弟子,似乎連應付都免了,干脆一個個玩起了消失。剩下的都是泰山,衡山和恆山的部分弟子。

他轉過頭,看了看對面的魔教營地,听說東方不敗已經親自來了,但剛剛結束的戰斗中,卻沒有看到這個他恨了一輩子的人。

然後他一下子怔住了,只見對方中央大帳的帳門,一下子炸了開來,從門中猛地沖出了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人來,竟然一個人朝著他們這邊沖了過來。

「那個人是誰,他想要做什麼?」天門道人心中嘀咕著,好奇地望著,于是他發覺了不對,那個人的速度太快了,以天門道人的眼力,居然看不清那個人,在他的視野里,那個人就像是一陣風,但連風都不能形容那種妖異的速度。在他的眼中,那個人每一剎那,都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影子,而當他向前沖出的時候,影子並沒有消失,而是逐漸連成了一片。

空氣中忽然傳來了無比犀利的破空之聲,就像是暗器高手發出的灌注了內力的暗器的裂空之聲,但是這種聲音更響,更銳利。就像是一群胡蜂高速振動翅膀的聲音。

「天下居然有如此輕功。」天門道人忽然覺得有點冷,就像是一個普通人被剝光了衣服後丟到雪地里的感覺,全身的毛孔收縮,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敵,敵襲!泰山弟子,準備迎敵。」

天門道人身經百戰,他猛地反應過來,這種寒意是什麼,這是殺氣,濃烈得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他忽然運足丹田之氣,全力叫起來,蒼老的聲音像是夜梟的嘶鳴,響徹當場。

弟子們一個個放下手中的尸體,轉過身,拔出劍,後面的大營中,也響起了一陣陣喧囂的人聲。但是天門驚駭欲絕地發現,所有人,所有的聲音,都似乎變得慢了下來。

只是這瞬息的功夫,那個看不清形貌的人已經追上了回營的人群,他的一只手平平地舉了起來,天門看到那個人的手中,反手握著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劍,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淡金色的光。

他的動作像是一只豹子,但豹子的速度和他相比,卻好像是烏龜一樣。他從最後面的一名泰山派弟子身旁掠過,帶起的風吹得那弟子的道袍獵獵作響。

被風吹動的不僅僅是弟子的道袍,還有弟子的身體,像是被鐮刀揮過的稻穗,輕飄飄的倒下,殷紅的血從頸部噴出,像是風中凌亂的落英。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那個人甚至根本都沒有揮動手中的短劍,僅僅只是按照他下一目標的身高,略微調整一下手中短劍的高度,然後便從他的獵物身邊掠過,帶走他的生命,只留下一張驚恐駭然的臉,扭曲的表情,和飛濺的血花。

泰山弟子格擋時,他已從身邊掠過,泰山弟子閃避時,他已從身邊掠過,泰山弟子求援時,他已經從身邊掠過。那條七彩繽紛的影子,那把平平抬起的短劍,那飛舞的血花,那金色的殘陽,那生命的流逝,構成了一幕殘酷而淒艷的畫卷,殺戮的畫卷。

「你是何方妖孽?」

天門道人舉目四顧,只是片刻功夫,一眾弟子已然尸橫遍野,僅有余他一人,他忽然嗔目大喝,睚眥俱裂。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影忽然淒聲笑了起來︰「死了,都死了,你為什麼還不死?」

「你究竟是誰?」

那人忽然哭了,長嘆道︰「今日見花落,明日見花開。花開能向日,花落委蒼苔。

自不同凡卉,看時幾日回。」

他向前邁了一步,明明離天門道人有數丈之遙,卻不知怎地已經到了他觸手可及之處。

他口中低吟著,手中的短劍已然指向了天門道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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