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這個人是李大當家的智囊,李快刀干十件壞事兒,最起碼有九件是他給出的主意。()這家伙是出了名的滑,官商兩面,甚至于地面上的混混,流氓,他全有來往,再棘手的事,他瘦猴謝師爺出面,簡直沒有辦不通的。
「呃,這個麼,不外乎是兩個辦法,如果我們能搞定,就我們來佔這份功勞,如果我們搞不定,就交給關爺,鷹爺他們。畢竟他們只有兩個人,而且一個重病在床,一個是個無名之輩,未必就會有多厲害。」
李快刀猶豫了一下,他本身並非是武道中人,卻是一個精明的商人,用夢淵的話來說,這家伙的照子很亮,對江湖上的人物,他一直是抱著足夠的謹慎,這幾十年下來,他不僅自己手下有著幾十個身手不凡的人物,又捧上了宇內十二令的大腿,一般的江湖人物,便不再放在他的眼里了。
終究還是抵御不了這放在眼前的巨大誘惑,李快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要是她爹郭白雲還在,我當然不敢踫她,不過現在她爹已經死了,她又是上門來找茬的。哼,帶著病還敢找我的麻煩,真是不知死活了。」
他的眼楮落到了劉掌櫃的身上︰「劉二拐子,听說那丫頭還有西北第一美人之稱,是不是這麼回事?」
「應該不錯,我活了這幾十年,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劉掌櫃的笑了。
「既然如此,你就安排一下吧,對了,順便把這事給徐七那個混球提提。」李快刀道。
李快刀口中的徐七,名叫徐有義,出身少林,當過和尚,因為不守清規,被趕出了山門,後來到了這陝西地方,憑著一雙鐵拳,打開了一番局面。
徐有義名為有義,實際是壞事做絕,他的主要行當,便是拐賣少女,逼良為娼,和李快刀兩人狼狽為奸,十幾年功夫,家財千萬,是這里的土霸王了。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李快刀早就想把徐七除去,不過徐七雖然作惡多端,一身功夫卻沒有放下,李快刀這次和總壇人會晤,便有請宇內十二令中人出手,做掉徐七的意思。∣我∣搜小|說網不想出了郭彩綾和夢淵這兩號人物,便起了借刀殺人之心。
于是,隨著李快刀的一聲令下,整個紅水晶都運轉了起來,黑暗之中,蟲行蟻走,好不熱鬧。
房間里黑暗一片,郭彩綾讓那個大夫扎了幾針,服了藥,沉沉睡去。夢淵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氣若游絲,若有若無。
按說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是不妥,若是個坦蕩君子,自該避嫌。而若是個小人,自當趁人之危,上下其手,偏偏夢淵卻兩者都不是。
兩世為人,夢淵的這具皮囊雖然僅僅只有二十出頭,但他的心態,已經步入了中年,早已經不再是會因為美色而一時沖動的年紀。
郭彩綾雖然是個美麗的女孩兒,但夢淵見過的絕世佳人,已不在少數,朱翠,潘幼迪,阿九,何芸夢,蘇櫻,鐵心蘭,張菁,邀月,憐星,呂四娘,馮氏姐妹,乃至于像紀嫣然這樣的天姿國色,他都能應對自如,何況是這個有些天真的女孩兒。
在蕭逸的作品中,不乏出色的女子,如甘十九妹,潘幼迪,春若水等等,都是夢淵前世頗為欣賞的女性,但郭彩綾卻並非是他所喜愛的類型。
在原著中,郭彩綾空有身為絕世高手的父母,卻因為心氣浮躁,一身造詣只是勉強進入一流高手之列。她的性子中有著自小養尊處優的心高氣傲,甚至有些許的魯莽和冒失。好在她終究不是金庸筆下那位同姓的大俠後人,依然不失純真與善良,否則以夢淵的性子,也不會插手其中。
但是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太寧靜,或者說,主神也並不希望夢淵能夠悠哉游哉地在美人房中度過一個毫無作為的夜晚。
來的這個人分明有一身頗為高強的輕功,但他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卻暴露了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急匆匆地行到了郭彩綾的房前,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按上了門閂的位置,內力激吐而出。
只听得「咯」地一聲輕響,門閂已經被他精深的內家功力所震斷,房門開處,來人像是一只大鳥一般掠了進來。
似乎是憑著感覺分辨了一下床的位置,這人略微一頓,便朝著床邊撲了過去,卻在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冷笑,接著,一根黑乎乎的東西迎面揮了過來。
這房中沒有開燈,一般常人,自然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來的這個人一身內力不凡,已經到了「虛室生電」的地步,功運雙眸之下,房中的情景雖不清晰,卻是能夠看到些模糊的輪廓。
床上一人擁被而臥,身材婀娜,呼吸均勻,是個女子。而在自己與那張床之間,放著一張椅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人,正面向著自己,手中握著一柄連鞘長劍,朝自己揮過來。
來人也是身手出眾之輩,雖然察覺房中情勢和自己想象不同,但一旦動手,又豈有半途而止之理。他左手一抬,手中赫然也握著一口長劍,迎了上去,身子卻如飛雲般朝後急旋一周,右手平伸如刀,朝著對方頸部切落。
夢淵微微點了點頭,對方這人的身手頗為高明,只是這個變招,便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于是他左手握著長劍斜斜下劃,而一只右手抬起來,輕飄飄伸了出去,如一根風中的楊柳,一圈一繞。
「移花接玉!」
只听空中啪地一聲爆響,來人的右掌,正切上了自己左手所握的劍鞘頂端,將手中連鞘長劍擊得揚起了足足一尺有余,而夢淵左手長劍那看似毫無意義的一劃,卻從這揚起的空隙間揮了進去。
來人大驚,這時卻是顧不得收斂聲息了,口中猛地發出了一聲低吼,一口真氣噴向了夢淵面門,借著這吐氣之力,身子硬生生地向後退出了兩尺有余,才感覺到對方的那柄連鞘長劍從自己腰間掃了過去,不過是咫尺之遙。
夢淵依然坐在那里,左手長劍劍尖拄地,默默地看著對方。
在他的身後,郭彩綾發出一聲低低的申吟,醒了過來,但此時她全身無力,不要說是動彈一二,便是想要說句話,都幾乎開不了口去。
「郭小姐莫慌,有夢某在此,些許宵小,卻是無妨。」夢淵似笑非笑地道。
來人一咬牙,方才的交手雖然僅僅一合,但自己卻是輸了一招,更讓他懊惱的是,他輸得很有些不明不白,但眼下卻斷然沒有知難而退的可能,將方才的失利歸結為自己的大意後,來人有些凝重地拉開了架勢。
目光牢牢盯著夢淵的方向,左手握拳輕輕豎起,右手張開虎口托在左腕肘下,口中道了一個請字,他全身不動,僅僅靠著腳趾的力量,向夢淵移了過來。
「不錯,這還有點看頭。」夢淵口中說著,笑咪咪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同時綻放開來的,還有他原本壓抑著的氣勢。
就像是原本矗立在滄海之中的一座山,隨著海潮的褪去,逐漸露出了他的崢嶸。
來人忽然有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像是三九天光著身子,站在野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著。
他原本蓄勢已久的招式,居然遞不出去了。只因為在他的心中,他面對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的手握住了劍柄,那微涼的堅硬,給了他幾分信心。
「有意思,你要和我比劍,那就來試試吧。」夢淵笑了笑道。
來人猛一提氣,從喉中發出一聲低吼,寒光一閃,長劍已然出鞘。他左手做了一個丟下劍鞘的動作,卻冷不丁翻了起來,凹陷的掌心用力登出,大蓬的掌力劈向夢淵的面門。一掌劈出,他身隨掌進,如行雲流水,轉身之間,一口雪亮的長劍如一條靈蛇躍起,點向夢淵前胸。
「膽子不小啊。」
夢淵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嘩啦啦在他身前如扇面一樣打開了一片劍幕,在他手腕的靈巧抖動之下,只是這一個動作,他的劍鞘便在對方的劍尖上連續敲打了三四記之多。而更讓對方震驚的是,隨著這三四記交鋒,夢淵的身子就像是紙鳶一樣騰了起來,掠向了他的上方,像是一團烏雲,迎向了他的掌力。
這正是夢淵輕功的高端體現,提呼一氣功。
緊接著,夢淵的一只右手從烏雲中探了出來,做了一個發力下壓的動作,也是一記劈空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