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呂不韋的書房,夢淵笑道:「首先,要給主上賀喜了。」
呂不韋喜笑顏開,還是問道:「但不知,這喜從何來?」
夢淵替呂不韋斟上了美酒道:「夢某要恭賀主上的,共有三喜,這第一喜,自然是主上名聲遠揚,四方名士紛紛來投,如此下去,主上的名聲,必將會後來居上,超過戰國四君子。」
拍馬屁,這是實實在在的拍馬屁,要知道呂不韋這人富可敵國,權傾朝野,但最令他耿耿于懷的,是他商人的出身,和名望的不足。如今夢淵將他列在戰國四君子之上,這是給他的臉上貼金,讓他感覺大大地有光彩。
呂不韋點了點頭,笑著把酒干了。
「這第二喜,是恭喜主上,終于在軍方勢力的爭取上,走出了重要的一步。」夢淵斟上了第二杯。
秦人最重軍功,尤其是那些秦人軍方的高層,大多是極端的大秦主義者,呂不韋鑽營多年,也不過是做到了和蒙驁關系良好,而那還是因為蒙驁最初是齊人。所以,在軍方勢力的不足,是呂不韋整個實力中,最薄弱的一塊。
但是,這種情況,正在向著好的方向轉變,呂不韋替白起平反,令軍方對他的看法大大改觀,而明確站在秦人的角度,主動接受了迎回質子,朱姬的任務,並派出了齊白這支人馬。表現了其對秦人顏面的極力維護。白起以百破千一戰的幸存者,將那一戰的情況帶回了秦國,交口相傳的,不僅有白起的武勇,也有呂不韋的知人善用。
隨後,從邯鄲各種渠道傳回來的一條條消息,將齊白的名聲,一步步推高,尤其是其曾經是白起部下的出身,和在郭府夜宴上的那一曲秦風-無衣,表現出來的大秦軍人的那種風骨,獲得了軍方勢力的一致認同,也代表了一顆將星的冉冉升起,再將呂不韋在軍方聲望推上了一個台階。也為蒙驁出兵秦趙邊境,掃清了後顧之憂。
至此,齊白的崛起,已是不可避免,而呂不韋,也終于在軍方有了第二個人物。
呂不韋開懷地喝了第二杯。
「至于這第三喜,是烏家的投靠,烏家有畜牧之王之稱,掌握了大量的軍馬資源,烏家的投靠,無疑將令主上的實力,再進一步……」
呂不韋細長的眼楮一眯,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回想一下肖月潭的報告,和夢淵的話,他猛地體會到了,這其中的問題。
「老弟說的前二喜,確實讓呂某喜出望外,但這第三喜,卻令呂某喜中帶憂啊,而且如果這是第三喜,那麼豈不是還應該有第四喜?請老弟有以教我。」
就知道你能听出來,否則豈不枉費我一番心思?夢淵心中暗自冷笑。
「主上英明,這正是夢某先前所說,需要和主上商量的兩件要事之一,按照肖先生和我大哥與烏府方面的接觸情況,相互印證,這烏府投靠主上的心意,確實是真實的,但是,正如主上所說的,這烏府內部,存在著不同的聲音,頗有幾分搖擺不定之意呢。」
「哦,此話怎講?老弟如此說法,可有實據?」呂不韋臉色沉了下來,兩只眼楮也睜大了。
「夢某如此說法,其依據有三,其一,在營救朱姬一事上,烏府眾人雖是滿口答應,但辦事拖拉,雖然他們說是因為烏應元的女婿項少龍不在府中,但這不是一個我們可以接受的理由!」
見呂不韋點了點頭,夢淵繼續道:「後來,還是肖月潭先生和大哥設法,才私下見了朱姬一面,定下了營救的方案。在取得朱姬信任後,肖先生得到了一個重大的秘密,也就是我說的第二個依據。」
「說!」呂不韋道。
「是,當年朱姬產下嬰兒不久,為了讓大王的骨肉,不至于落到趙人手中,采用了偷龍轉鳳之計,將其托養在邯鄲西郊的一處農戶家里,以一塊龍紋玉佩為證,而邯鄲的那個質子,不過是朱姬買來的一個棄嬰而已。不過因為烏府的項少龍在肖先生之前,已經接觸過朱姬,先得知了這個秘密,朱姬已將尋找愛子的任務,托付給了他。所以我大哥派人到現場去過,但沒有發現那個孩子。而值得疑慮的是,包括那家收養嬰兒的人家在內的十幾戶人家,被人一把火燒成了白地。」
「什麼。」呂不韋吃驚地叫出聲來。
「是的,雖然此事可能是項少龍為了不讓消息走漏而為,但夢某總覺得,此事其中有些蹊蹺,而項少龍一直沒有對肖先生和大哥提起過此事相關的一切。」
「繼續說,還有第三個依據是什麼?」呂不韋的呼吸有些沉重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至于第三點,據說項少龍和朱姬關系很好,據傳,朱姬親口說過,他們母子得有今天,全仗烏府各位豪情厚義,感激的話不說了,只要他們母子一天在秦國還可以說話,便要保得烏家富貴榮華,子孫昌盛。」
「腳踏兩只船!」呂不韋怒哼一聲,將杯子丟在了桌子上。
對夢淵所說的這些東西,呂不韋已從肖月潭處,得知了十之七八。但相對于密報的涉及面廣,夢淵所說的這些,卻是牢牢地抓住了重點,在呂不韋的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遠在邯鄲的項少龍,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想到肖月潭的多次催促,他連忙找到了烏應元,開始布置撤離趙國的行動起來。
夢淵和呂不韋的談話,還在繼續。
「這件事我知道了,夢老弟說第二件事吧。」呂不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咳了兩聲,引開了話題。
「是的,這件事非常重要,如果運作得好,能夠帶給主上更大的利益。」夢淵笑了笑道:「我想,這朱姬和嬴政,是大王最為心愛之人,而趙穆,應該是大王最為痛恨之人,所以,如果能將趙穆活著帶回秦國,交由大王發落,想來對主上應該也是一件大功,于是夢某便設法殺了那個假質子,救出了朱姬,並將主謀指向了趙穆和信陵君。我們離開邯鄲之時,肖先生已經以主上使者的身份,對質子被殺一事向趙王提出了抗議,趙王迫于壓力,已經同意將趙穆轉交給我們,以換取主上在這件事上為趙國美言。」
呂不韋模了模頷下的胡須,微笑道:「那麼以老弟之見,呂某該如何行事呢?」
夢淵哈哈一笑道:「主上已心有成竹,何必夢某多言。」
「嗯,當我得報此事時,欣喜若狂,一夜無眠。」呂不韋大笑起來:「此天以老弟助我也,趙國在此事上的責任,又怎麼是一個失察能抹消得了的,何況他們並不知道質子是假,就讓趙穆等奸人以酒色誘之,藥物害之,連朱姬亦被迫以聲色事人,才能保得性命。這等恥辱,若趙國不付出足夠的代價,讓我呂不韋顏面何存?還有那信陵君,我知道此人一直是我大秦眼中之釘,肉中之刺,此番更是使朱亥那賊子,打傷了老弟愛妻。這口氣,呂某一定幫老弟出了。」
「如此夢某多謝主上了,關于魏國,夢某倒是有一計。」夢淵擺出感激的樣子道。
「哦,老弟又有妙計了?」呂不韋感興趣地道。
「趙國不是說他們也是受信陵君陷害,在此事上是無辜的麼,主上何不建議大王,讓大王遣使使趙,提議由秦趙聯手,合攻魏國?至不濟也要他們承擔輜重,讓出攻魏的道路來。」
「好一條假道伐虢的妙計。」呂不韋一拍大腿,贊嘆道。「無論趙國怎麼回答,趙國與魏國間的不合,算是注定了。妙,妙不可言。」
呂不韋望著夢淵道:「老弟為我立此大功,又出此良策,區區一個上等門客的獎勵,實不足道,呂某為人,有功必賞,但不知老弟可有所求?」
「主上言中了,夢某區區一布衣之身,得主上慧眼有加,方能一展長才,此皆主上之德,夢某何敢居功也。」夢淵笑道:「夢某本人性子疏淡,並無多少功名之心,心中只有兩個願望罷了。」
「老弟但說無妨。」
「其一是齊老哥和我肝膽相照,我素知其有良將之才,希望主上能在大王面前美言,我看他與蒙將軍極是投契,讓他跟隨蒙將軍立一番功業。」
「那是自然,這次齊壯士立下如此功勞,呂某自當全力提攜。」呂不韋點頭道。
「至于第二麼,我希望能助主上成名垂千古之偉業,不讓子牙,周公于前,如此,夢某與有榮焉。」夢淵道。
呂不韋愣住了,沉默片刻,才道出一個好來。
「如此,夢某必以國士報主上。」夢淵深深一禮道。
完成任務,呂不韋的信任,夢淵得到精元點數3000點,玄級命運情節2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