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翎,從來就是一對長刀,而不是一柄,在殺得興起的時候,夢淵終于拔出了他的第二柄長刀。
兩柄長刀,化作了一片刀雨,如春潮般,拍打向了韓竭全力斬來的劍身。
玄鶴流斬道---二刀連斬。
夢淵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什麼雙手互博之類的本事,但一心數用,正是他使用醉金烏招式的基本功,左手與右手,一般地靈活,用在武器上,也是如此。另一樣就是他的同心結了,何芸夢的雙手互博的一些心得,只要是可以用語言形容的,三人之間可以共享。所以這時發現單憑一柄刀應付韓竭這樣的高手有些吃力,他就用上了第二柄刀。
「鏘鏘」
韓竭眼中閃過一絲懼色,那是一種撲面而來的恐懼,對方每柄刀上的力量雖然略有下降,但出手的頻率,卻快了一倍出頭,更可怕的是,雙刀之間的相互呼應。就像是兩團無形的漩渦一般。
夢淵根本就不是一個力量型的武者,出手的速度和心思的巧妙,要比他的力量,更強了不知多少。
快,只見夢淵身子微微一伏,雙刀在身前忽然化作一片雪片,在雪片之中,刀尖閃動,如毒蛇般點出。韓竭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擋,手腕一涼,便沒了知覺。夢淵眼中殺機一閃,雙刀如螺旋般閃動,已經從韓竭身前咫尺處沖了過去。
玄鶴流斬道---虎振
這招的創始者,是倭人劍道名家宮本武藏,他的兵法二天一流,是一種以戰勝為目的,不受規則束縛的劍道,他創造的二刀流劍道,是倭國劍道中的異類,一旦用出來,對于習慣了使用單手武器的人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時間在這一瞬間,幾乎都停止了,就看到夢淵輕輕揮舞了一下雙刀,還于鞘中,以及韓竭身上不斷流下的鮮血。
「叮當」一聲響,韓竭手中的那柄光華四射的長劍「破軍」落到了地上,韓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生機正從他的體內,飛快地消失。
「咳,你居然……你居然殺了我……咳咳,我的師傅……我的師傅會為我報仇的。」
他高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了下去,一灘鮮紅,沿著他的身體周圍,延伸了開來。
(完成任務,擊殺韓竭,獎勵精元3000點,玄級命運情節2個,觸發隱藏情節,曹秋道的憤怒,稷下劍聖曹秋道將會向擊殺其弟子者提出挑戰,在劇情結束前必須與其一戰,此戰成為回歸主神空間的必要條件。)
「果然是這樣的。」
夢淵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彎下腰,拾起了破軍長劍,又從韓竭的尸體上,解下了劍鞘。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在做一件尋常的事一般。
(得到破軍長劍)
但他的心卻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平靜,他選擇殺死而不是擊敗對方,並不是為了獲得略多一些的獎勵,而是經過仔細考量的。自從得知信陵君登基稱王後,他對六國間的關系,作出了自己的判斷,按照最大的難度,無忌會選擇與齊國聯盟,而齊國的相國田單,是個同樣具有遠見卓識的人物,所以齊魏聯盟,是必然的趨勢,那麼作為齊國的第一高手,稷下劍聖曹秋道,不可避免地會成為他的一個強敵。
既然這種敵對是必然的,那麼與其讓這種敵對關系隱于暗處,不如直接放到明處。而適逢其會的韓竭,自然成了夢淵眼下最合適的選擇。而另一樣原因,則是韓竭的劍術非常的高強。身為一代宗師,夢淵本身在刀之一道上,已經達到了這個時代所能達到的巔峰水平,這絕不是原著中項少龍那樣子胡劈亂砍,靠新奇和兵刃質量取勝的水平,而是真正高明的唐刀戰法。即使如此,自己和這韓竭交手數十合,絕招連出,都奈何不了此人,也就說明了白勝,蒙氏兄弟等一干人,包括白起在內,比劍術,都難以勝過此人。如今呂不韋手下已經有了管中邪,那麼這個韓竭不管是投入到呂不韋麾下,還是陽泉君一眾門下,對己方都是一種威脅。
如今,白勝已經殺死了??,那麼這個韓竭,對己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既然有機會殺死對方,夢淵是不會放過的。
但不論是什麼原因,夢淵的做法,都是一種標準的謀殺,是一種在經過冷靜思考後,謀取一個與自己沒有什麼怨仇的人的性命的行為,所以在殺死對手後,夢淵的心中,並沒有絲毫欣喜,看著一個前途遠大的杰出劍士,倒在自己的刀下,絕對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善泳者溺,善騎者墮,各以其所好反自為禍。只要入了這空間,就難免面對一場場的廝殺,一場場的斗智,韓竭是如此,信陵君是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
夢淵將破軍配于腰間,看到白勝望來的眼神中,那分崇拜和興奮。忽然啞然失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了。
進入到了先天境界之後,武者的所見所聞,所觸所感,都與天地萬物有了密切的聯系。在武學中,稱這種境界為天人合一,雖然夢淵在這個境界中的時日尚短,但他遠較常人為高的靈性,卻讓他更容易體會到這其中的奧秘,並有所領悟。
如果說??的死,是撼動了行館中諸人的意志的話,那麼韓竭的戰死,就是無聲的霹靂,打在每一個行館中人的心頭。
蒙氏兄弟和兩大教習的戰斗在韓竭敗亡的同時停了下來,安金良,常杰全兩人並不蠢,這樣的戰斗,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而在另一邊,管中邪大聲呼喝著,手中長擊刃上下翻飛,殺得邱日升汗流浹背,一身武士服,都被汗水染得變了顏色。只听得「鐺」地一聲,管中邪將長擊刃一攪,邱日升手中的爭鋒劍月兌手飛出,釘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韓竭死了,邱館主敗了,三大教習中劍術最好的國興被打得死活不知,最後的兩個教習,也已經無心戀戰。館中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表情都如喪考妣一般。
而這些人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邱日升了。
管中邪只要不是瘋了,就不會殺他,這一點,夢淵知道,管中邪知道,邱日升同樣也知道,但那是因為他的根基夠深,對于那些在他背後的人來說,他的作用夠大。
但是,他同樣明白,給他這種支持的人,需要的是什麼,他如何,才能得到這些東西。
就看到管中邪伸出手來,將那塊寫著「渭南武士行館」的金字匾額,從梁上摘了下來,提在了手里。
「看在你背後的一些人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但是這匾額,我是拿走了,從今以後,渭南武士行館,不再存在。」
這幫子以管中邪為首的強徒,就當著邱日升,當著行館中所有人的面,擲地有聲地,丟下了這麼句話。
說這句話的人是管中邪不假,但誰都知道,真正說這句話的人是誰,那就是右丞相呂不韋!這是對陽泉君為首勢力的沉重打擊,是向秦朝各方勢力顯示自己實力的宣告!
更重要的一點是,蒙驁作為軍中的重臣之一,在這件事中明確地站隊了。這不是原著中的交好,而是明確地表示了支持。
不出兩個時辰,這渭南武士行館被端,邱日升被管中邪擊敗的事,就傳遍了整個咸陽,呂不韋的黨羽,一時氣勢大盛,而陽泉君一眾,卻氣得七竅生煙。至于韓竭被殺一事,卻被執掌呂府整個情報系統的夢某人,刻意地輕描淡寫了。
韓竭的死,自然有人去通知曹秋道,要是宣揚得沸沸揚揚,那就是過分了。
安排好了一切後,夢淵把兩只手往背後一背,很有些意興闌珊地,找兩位夫人尋求安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