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娘蓉先前見到呂不韋被曹秋道斬殺當場,被嚇懵了,如今听到管中邪大喊,又看到這個煞神仗劍殺來,才回過神來。/
曹秋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劍光閃爍間,他身前不遠處的莫傲,已然身異處,而呂娘蓉與他之間,再沒有任何人。
管中邪突然看到了場邊飛趕來的夢淵,連忙叫道︰「夢兄,快救娘蓉。」而呂娘蓉也依稀記得這個黑衣人乃是父親先前極為器重的人物,連忙向他跑去。
夢淵也是直到這時才追趕了上來,呂不韋的被殺,他也是幕後的黑手之一,但曹秋道的武勇,卻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以管中邪和許商這兩大高手,加上秦軍最精銳的禁軍將士,都攔不住曹秋道殺戮的腳步,那麼就是他對上曹秋道,也沒有幾分獲勝的可能。但他卻不得不在這時攔了上去,只因為曹秋道再繼續殺戮下去,前面就是秦王的隊伍。他看到了曹秋道的恐怖實力,已經對寄希望于項少龍等人的念頭,失去了信心。
如今的項少龍在實力上較管中邪都遜了一籌,要是對上曹秋道,恐怕不是他三招之敵,而他的任務中,還有應付曹秋道追殺這一環未做。
猛地一力,夢淵讓過了呂娘蓉,他並沒有直直的站著,而是像一只豹子般,迎著曹秋道沖了上去,他的雙手中,合握著一柄黑色如羽毛的長刀,在那一瞬間,他的人和刀,就像是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
從極動到極靜,就在似乎要迎面撞上曹秋道的利劍的一剎那,他忽然停住了,擺開的架勢,就像是一只三角的鐵架,而他手中的長刀鶴翎,就那麼攜雷霆萬鈞之勢斬落。
玄鶴流斬道奧義迎風一刀斬
曹秋道忽然「咦」了一聲,腳下驟然間地緩了一緩,接著,他的上半身轉動了小半圈,帶動著手中長劍,當面劈向了夢淵的來勢。
「鏘」
在場眾人的耳邊,像是有一面大鑼突然被重錘敲響。曹秋道那不可一世前沖連斬的態勢,第一次停了下來,他眉峰一皺,手中長劍環身一繞,格擋開了趕來的管中邪的一劍,向著夢淵喝道︰「你是誰?報個名來。」
「在下夢鶴。」夢淵調動內力,在兩條手臂間流轉了一遍,這曹秋道的臂力,要比管中邪還強了六七分之多,他雙手握刀,還被曹秋道一劍劈得在地上後滑了三尺,在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沒听說過,不過是把好手,比我的幾個徒弟都要強。」站在夢淵三人的合圍之間,他淡淡地道︰「你們三個聯手,倒是可以與曹某戰上一場,看看你們能接下曹某幾劍。」
他一人一劍站在場中,邊上圍了夢淵等三人,再外面圍了上百名禁軍,地上更是橫七豎八倒了幾十具尸體,在這樣的境況下,他神色如常,就像是一個長輩,在教訓幾個小輩一般。
「稷下劍聖,果然名不虛傳。」夢淵由衷地贊了一句,接下去道︰「只可惜,我們是敵人。」
曹秋道仗劍大笑道︰「不錯,秦國是我東方諸國之敵,汝既然在此,便是曹某之敵,曹某縱然是以大欺小,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說得好,你我等人各為其主,而此地,便是我等的戰場,戰場之上,無手足,無父子,無長幼,只有敵我和你我手中的刀劍,以及我等的生死性命。」夢淵明白了他的心意,也大笑起來應道。
在原著中,項少龍身為秦國重臣,六國公敵,卻去和曹秋道搞什麼十招之約,這是何等可笑和愚蠢之事,就像曹秋道在原著中說的那樣,「什麼十招之約,你是我東方諸國的敵人,我又怎麼會讓你活著回去!」
這位一代劍聖,在他的心中,國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至于他自己,只不過是萬千國民中的一員罷了,什麼劍聖,什麼天下第一,在國家層面上,都是不值一提。他如今混入這大秦月復地,斬殺數十秦國重臣,本就是沒有準備回去,這份膽氣豪情,又豈是原著中項少龍所能比擬的?
僅只是寥寥數語,這四大高手,都已經不再想要說些什麼了,剩下的,唯戰而已。
先行出手的是管中邪,在三人中,他的臂力最強,身材之魁梧雄壯,也僅只是比曹秋道略遜,夢淵的度最快,爆力最強,而許商則比他們兩人遜了一籌。
這時代的劍和後世那些武俠小說中的佩劍有極大的區別,劍身渾然一體,為青銅或精鐵所鑄,劍身寬闊厚重,尤其是一些臂力過人之輩,手中長劍長達四尺的不在少數,重達數十斤,不僅適合步戰,甚至可以在馬背上斬殺身披重甲的大將。
曹秋道手中的長劍「斬將」,就是這麼一柄凶劍,乃是其親手所鑄。身為天下第一劍客,收藏有七柄歐冶子所鑄名劍,但他用以臨陣對敵的,卻一直是這柄斬將。
管中邪手中的「長擊」,也是一柄類似的兵刃,劍長四尺三寸,同樣是適合其出眾的臂力的凶器。至于夢淵的「鶴翎」,許商的「射日」在分量上就要差了一些,但論質地的話,夢淵的鶴翎,絕對能排到第一就是,只不過夢淵的臂力比管中邪尚遜了半分,和曹秋道這般高手較量,用雙手持刀更恰當一點。
「曹公,請。」管中邪身形沉穩如山,小步前踏,劍鋒斜斜指向曹秋道。
「數十年來,除了你師傅,再沒有人能在曹某面前站得穩當,沒想到能夠在此見到三個,汝等可知曹某此刻心中喜悅。」曹秋道仗劍大笑道。
他手中「斬將」再次揚起,森森的殺氣,將四人所在區域盡數籠罩在內。
「看劍」
「殺」
「殺」
「斬」
四聲低沉卻充滿了血腥氣息的咆哮聲同時響起,刀光劍影,一瞬間吞沒了四人的身形。
曹秋道腳下踏著深含奧秘的步子,腳上的長靴在地上,踏出沙沙的響聲。身形晃動間,將方圓丈許範圍,具皆籠罩在他的控制距離之中。
管中邪深愔沉穩厚重之道,步伐厚重如山,長擊刃時緩時急,出陣陣嘶風的呼嘯。許商的劍如毒蛇,隱藏在管中邪的陰影之中,冷不丁地探刺而出,所指處皆為對方要害,夢淵則腳下踏著凌波微步,繞著曹秋道游走,鶴翎時不時斬出,走的是攻敵之所必救的路子。
四個人戰作一團,如走馬燈一般,外圍的禁軍哪里插得上手,而且在攻守度如此之快的情況下,弓箭之類的遠程利器,亦失去了效用。
夢淵等三人,任何一人,都幾乎是代表了這個時代冷兵器廝殺的巔峰水平,即使是天下第一的劍聖,想要突破他們三人的圍攻,也絕非易事,曹秋道劍影幢幢,手中斬將劍連出殺招,卻每在將要斬殺一人的時候,被另兩人所阻。惡戰數十合後,曹秋道殺得興起,忽然出聲長嘯,氣勢如虹,斬將當空一圈,擋開三人攻勢,向著虛空之中,驟然一劍斬出。
「許商,當心。」
管許二人都也是殺得汗流浹背,曹秋道劍招老辣精妙自不必說,最驚人的是他的臂力,管中邪是天生神力還好一些,許商卻被每一次交劍震得兩臂酸麻難舉。見到曹秋道忽然出莫名奇妙的一劍,尚未反應過來,便听到了夢淵的一聲大喝示警。
就看到曹秋道左手往自己右手小臂一托,下劈的劍勢驟然間變了方向,像是一條靈蛇般劃出了一條從上到左的尖銳弧線,斬將劍像是活了一般,只是一閃,就到了許商咽喉之前。
玄鶴流斬道燕返。
夢淵的鶴翎突然間爆出了驚人的度,一刀揮出,斬向曹秋道肩頭。
「來得好。」曹秋道大吼一聲,驟然間錯身開去,劍尖帶起的風壓,在許商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斬將長劍如烏龍穿塔,騰飛而起,直奔夢淵面門,竟是要乘夢淵招式走老,先斬了這個最難纏的小子。
「鏘」夢淵不得不再次拔刀,以左手刀擋下了曹秋道勢大力沉的一劍,腳下穩不住腳步,一連退出了四五步去。
只听得曹秋道再次一聲長嘯,身形電轉,像是平地起了一場龍卷風暴,劍芒四射,連續三四劍逼退了管中邪,劍影斂處,顯出了斬將劍那鋒利的劍身。
劍光如雷霆般落下,血光四濺,他手中斬將揮處,已經將三人中最弱的許商斜肩帶背斬殺當場。
曹秋道轉過身,渾身浴血,殺氣直透華蓋。他望著再度迎上的夢管二人,舉起了手中滴著血的斬將,露出了雪白而整齊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