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相當去掛一把刀懸在頭上,刀什麼時候掉下來誰都不知道,象她這種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靈魂根本不懂宮庭生存之道,雖然有靈力,卻只能用來混,未必能真正幫得上忙︰「誰知道呢,欠條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傳出去的,照顧孩子們的錢也不用你出,我的積蓄夠他們好好生活一輩子,只要你們墨影門肯一直保護他們,我們就算兩清了。」
令狐絕覺得夜衣的話有點象交待身後事︰「看你說得,我才不算他們,找個地方安頓他們可以,錢也可以全給他們,一直保衛,你以為我傻啊?」
屋內陷入沉默,夜衣的眼眶有點濕,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其實令狐絕就算答應她,她也未必放得下。
如果他口頭答應事實上卻不做,她在深宮里也不會知道,她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相信他,也算有個心理安慰。
可是,他連口頭上都不答應……
令狐絕突然心軟,他偏開頭不看夜衣水汪汪的鳳眼,這個玩笑他可能開過分了。
輕咳兩聲,他訕笑著︰「其實我不是不答應,只不過你對我也應該有個交待啊,你看,你都把我……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管我。」
被他的話一逗,夜衣忍不住嘴角劃出笑意︰「如果我有一天能出宮,一定對你負責。」
「真的?」
「真的。」夜衣半開玩笑。
用腳趾想都知道沒有那一天,她要工夫沒工夫,要背景沒背景,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出宮,也不會有人幫她出宮。
如果混得好,可以老死宮中,如果混得不好,不是一杯毒酒就是在冷宮扎根……听說冷宮里關著的女人十之八九是瘋子,唉,到時候她不瘋掉也會傻掉!
「那一言為定。」令狐絕強手把夜衣的縴手拉過來擊掌為誓,眼楮里霍然閃過一道精光。
夜衣被那道光一激,心念一動,再看時,他的眼楮已恢復平靜安寧,冷冷的,象窗外的天氣那樣寒意頓生。
……
「請林姑娘上馬車。」
夜衣在綠兒攙扶下爬上馬車,縴細的背影讓連風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