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里的陽光也是透明干淨的，沒有一丁點俗世的污染物。
現實卻是殘酷的，令人無時無刻不提防著。
恐怕今生今世，無法做到跟她坦誠相對。
高申然突然想起什麼，問她︰「你是不是一直沒有上過學校？」
「你怎麼知道的？」她反問。
「我……。」他語塞了，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別忘記我們有婚約的，我當然知道你的一些小事情。」
季小筱這才想起，婆婆曾經說過高申然在她小時候，已經喜歡上她了，後來兩家的家長見狀，就戲笑著要做姻親。
既然高申然在她小時候見過她，應該知道她的事情吧。
「我媽死後，我由女乃媽和佣人帶大的，後來到了應該上學的年齡。」季小筱略作思索當年的事情，其實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後來再長大一些，懂事些的時候，听過女乃媽說過她沒有上學的原因。
女乃媽說她第一天回幼兒園，哭得很厲害，後來父親就讓她呆在家里。
可能習慣了在家里的生活，到了上小學的時候，她仍舊不願意像同齡的小朋友般上學校。
迫于無奈，父親請了家教，給她在家里上課。
不過父親很偏愛她，她喜歡上什麼課，就上什麼課，不喜歡上的，統統不按排上課。
時間久而久之，季小筱更加不願意踏出季家半步。
偌大的別墅就是她的一片天地，只是偶然的時候，她會跟隨女乃媽和佣人外出購置衣物和樂器。
可以說，她的童年和少年都是處于封閉式的教學。
現在長大了，季小筱理所當然地認同長輩的說法，從心底里也這樣認為︰「我不喜歡上學，所以一直沒有上學。」
高申然卻不是這樣想的，其實那時候他有問過季安信，但是他並不認同他的說法。
季小筱天真活潑，好動愛說話，怎麼可能會抗拒到一個全是小朋友的地方？
她連跟他這樣相距八年的大哥哥，都相談甚歡，怎麼可能會在接觸新朋友時，驚恐到哭著回家不上學呢。
不過個中因由，他無從拷究了，畢竟最清楚內情的人已逝。
他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雙手執著她的柔荑，攥在雙掌之間，認真而嚴肅地問她︰「現在……你有沒有想過上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