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海和王通帶著剩下的兩千多手下又在盤絲谷了兩天,期間有將近一百來人因為害怕事泄也逃跑,結果卻被陳北海和王通帶人誅殺。[
經過這次誅殺,包括陳北海和王通在內,在盤絲谷還活著的真魔軍還剩下兩千零三人。眼看著補給快要用完,陳北海和王通知道,該回大營了。為了安全起見,陳北海和王通決定先派沈三回去一趟,在陳北海和王通心里,他倆還是希望崔烈的這次行動只是他崔烈的私自行動,提督大人楊千里並不知情。
懷著忐忑的心情,沈三帶著兩個士兵趕回了大營。剛一進大營,沈三就按照臨行前王通囑咐他的,大聲對營門口的人喊道︰「贏了,我們贏了,我們已經消滅了盤絲谷的山鬼了。」
沈三的大喊大叫果然讓營內的人注意到了他,許多人圍過來問沈三詳情。沈三也不矯情,就在大營門口對眾人開始講起了他們這幾天的遭遇。
正在沈三講得唾沫橫飛的時候,楊千里帶著一種將官走了過來。一見楊千里,沈三連忙閉了嘴,對楊千里行禮道︰「見過提督大人。」
「免禮。你剛才說你們已經消滅了盤絲谷的山鬼?」楊千里一臉疑惑的問沈三道。
「是的大人。我們再陳、王二位將軍的帶領下,消滅了將近兩千山鬼。為了防止山鬼再次作祟,陳、王二位將軍命令我們將那些山鬼的尸全部燒掉了。」沈三邊回答邊偷眼觀察楊千里的表情。
楊千里听到山鬼的尸體被燒掉,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沈三的肩膀問道︰「好樣的,那你這次回來是什麼事情?」
「大人,我軍的補給已經不多,所以陳、王二位將軍派小的回來請示一下,能不能讓我軍回營?」
「唔……不知道盤絲谷的鬼怪是否已經清理干淨?」楊千里考慮了一下,問沈三道。
沈三連忙答道︰「回大人,在我軍消滅了山鬼以後,陳、王二位將軍又帶著我們再盤絲谷里轉了兩天,始終沒有再現其他鬼怪。」
「嗯,好,既然沒有再遇到鬼怪,那就讓陳、王二位將軍帶兵回來。這次他們可真是立了一個大功。你是叫沈三是?你在辛苦一趟,回去告訴陳、王二位將軍,就說我同樣讓他們帶兵回營。至少封賞等他們回來以後再說。」
「是,小的這就回去。」沈三一臉激動的答應一聲,轉身翻身上馬就走。在離開營門的那一刻,沈三心中忍不住對楊千里有點不屑,「都說楊千里多謀善斷,我看也不過如此,看來也只是一個浪得虛名之徒。」
回到盤絲谷口,陳北海和王通正在焦急的等待沈三的消息。陳北海和王通已經打算好了,萬一要是楊千里有什麼反常的舉動,自己二人就帶著手下這兩千人去投靠風揚軍去。
左等右盼,終于在天快要黑得時候,沈三帶著兩個士兵回來了。見到陳北海和王通的第一面就開口說道︰「一切正常,那個楊千里並沒有察覺崔烈的事情。」
見沈三說的肯定,陳北海和王通連忙詢問細節,包括楊千里和沈三說話的時候,楊千里的表情變化也沒有放過。當听完沈三的描述,王通松了口氣,對陳北海說道︰「陳將軍,看來這個崔烈是私自出動,這下我們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听了王通的話,陳北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點頭說道︰「是啊,總算是可以放心了。王將軍,實不相瞞,我這兩天可真是一點安穩覺都沒有睡成。每次剛睡著,我就看到那個楊千里拿刀要殺我。」
「哈哈,是啊,現在我們終于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沈三,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叮囑他們回營以後不要說漏了嘴。」
「明白。」沈三答應一聲,帶著身後的兩個士兵向營內走去。沈三走後,陳北海和王通一臉輕松的跟著走進了大營。他們已經決定,今夜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趕回大營。
真魔軍大營帥帳
楊千里臉色陰沉的看著跪在他不遠處的一個滿身塵土的人,帳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整個帳內只有跪在地上的那人哽咽著說著自己的遭遇。
「小的親眼看到崔大人他們被王通那畜生下令亂箭射死,戰斗結束以後,陳北海又下令打掃戰場,準備一把火把崔大人還有眾多弟兄的尸身集中起來燒毀。負責打掃戰場的士兵現了崔烈大人的身份,並且把他們的現告訴了陳北海和王通那兩個畜生。之後不知道陳北海和王通那兩個畜生對那些人說了什麼,那些人就同樣了他倆的意見,把崔烈大人還有犧牲的弟兄們的尸全部燒毀了。」
「砰」楊千里手中的茶杯被捏破,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大人。」一旁的陳子奇見了一驚,連忙命人去喚軍中醫生前來。
面無表情的讓軍中醫生包扎完手,楊千里冷眼看著眾將問道︰「諸位,你等認為我該怎麼處置陳北海還有王通那兩個畜生。」
「誤殺友軍本不至死,但是事後知道是友軍卻蓄意隱瞞,否認。該殺」孟賁第一個言道。他很憤怒,也有點又怕,如果不是他因為受寒回到了大營,那被陳北海和王通殺掉的可能就是自己。崔烈完全可以說是替自己死了。
孟賁一言,其他眾將再一看楊千里面沉似水的臉,當即就明白自己應該做出一個怎麼樣的選擇?當下紛紛出言同意孟賁的提議,陳北海和王通二人該殺。
但是輪到商量如何處置除了陳北海和王通以外的那兩千士兵的時候,楊千里和陳子奇之間產生了分歧。
陳子奇認為,如今正是和風揚軍交戰的關鍵時刻,兩千士兵說不定就可以起到決定戰爭勝負的作用,所以建議楊千里只誅惡陳北海和王通,而剩下的人就讓他們戴罪立功,饒他們一命。
而楊千里卻不這麼認為,在楊千里眼中,跟著崔烈一起犧牲的兩千人都是自己的親衛,那兩千人都是命喪在陳北海和王通指揮的五千士兵手下。他不能光給崔烈一個人報仇,而不管其他人。再說了陳北海和王通是主謀,那五千人就是同謀。雖說已經死了三千,但楊千里卻不想放過還活著兩千人。
楊千里和陳子奇爭論了很久,最終楊千里了脾氣,不听陳子奇的勸說,執意要拿那兩千人的性命為自己損失的兩千親衛賠命。陳子奇無法,只能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畢竟楊千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陳子奇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和楊千里生出嫌隙。既然楊千里一再堅持,而自己也已經盡到了一個做幕僚的本分,剩下的就只能怪那兩千人自己命不好,卷到這件事里來了。
沒有了陳子奇的勸說,楊千里當即開始布置抓捕行動,只等明日陳北海和王通帶著人回營再動手抓住他們。
次日將近正午,楊千里帶著眾將來到營門口迎接凱旋而歸的陳北海和王通。見楊千里親自出迎,陳北海和王通頓時受寵若驚,隔著營門還老遠就翻身下馬,徒步來到楊千里的面前,單膝跪地說道︰「麻煩提督大人親自迎接,陳北海(王通)受之有愧。」
雖然心中恨不得拔劍捅死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混蛋,但楊千里不想打草驚蛇。微微一下,上前扶起陳北海和王通道︰「二位將軍辛苦了,快快隨我進營,慶功宴已經擺好,就等著二位將軍了。」
陳北海和王通聞言心中一陣暗笑,不疑有他的隨著楊千里向帳中走去,孟賁與另一名體型雄壯的武將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面。至于陳北海和王通帶回來的兩千士兵則自有人安排。
作為陳北海的親衛頭子,沈三此時卻只能跟在眾多將領的後面,在進過一座營帳的時候,兩個人突然從帳中竄出,一個將沈三的嘴捂住,一個抬起沈三的雙腿,沈三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兩個人給拖進了營帳。事情生之快讓陳北海和王通根本想不到,自己二人如今已經處在了眾人的包圍之中。
來到舉辦慶功宴的營帳,按照規矩,陳北海和王通交出了自己的佩劍,邁步剛一進去,陳北海和王通同時一愣。
這哪是是什麼慶功宴,這分明就是一個靈堂。
「提督大人,你這是何意?」陳北海神色有些慌張的問楊千里道。一旁的王通已經知道不好,正想要往後撤,就感到腰間一緊,扭頭一看,只見孟賁正用一把劍指著自己的後腰。
「何意?哼哼,陳北海,王通,你二人知道這座靈堂是為誰也設的嗎?」楊千里冷笑著問陳北海道。
「末將一直在盤絲谷清剿山鬼,不知道。」陳北海嘴硬的答道。
「不知道沒關系,我告訴你。這是我為我的親衛隊長崔烈設的,崔烈這個名字想必二位不陌生。對于一個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你們不應該那麼容易忘記。」
「大人,你說的話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陳北海眼神有些猶疑的問道。
「陳北海啊陳北海,沒想到你也只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廢物,你不承認沒關系,在你看來,我是那種會空口無憑就抓人的人嗎?來人,將這二人拿下」
「楊千里,你公報私仇,我不服」陳北海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看那架勢就像是想要讓全軍都听到一樣。一旁的王通見狀也跟著喊道︰「冤枉,我冤枉啊。楊千里公報私仇,想要貪墨手下將領的功勞」
楊千里听了二人的喊,氣極反笑,當下下令道︰「傳令全軍校場集合,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戳穿這兩個人的謊言。」
不一會的工夫,真魔軍全軍集合,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被五花大綁,跪在點將台一角的陳北海等人。對于陳北海等人此時的待遇,許多人都感到詫異。畢竟剛剛才在全軍中傳開說陳北海帶人消滅了盤絲谷兩千多山鬼,現如今被綁在那里,不知道是觸犯了什麼事情。
「全軍肅靜今天集合你們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們。一是盤絲谷的鬧鬼事件,不是天災,而。是對面的風揚軍故意派來擾亂我軍軍心的。第二件事,是我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這個陳北海所說的消滅的兩千山鬼這件事,完全就是謊言,他們消滅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命令跟在他們隊伍後面,準備在他們遇到襲擊的時候出手救援的我的兩千親衛隊。」
楊千里話音剛落,整個真魔軍沸騰了,許多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陳北海,心里不願承認楊千里方才所說的是真的。
「冤枉,我冤枉。」陳北海和王通大聲喊冤道。
听到陳北海和王通的聲音,楊千里冷笑一聲,對眾人說道︰「陳北海和王通這兩人之所以敢說自己冤枉,那是因為他們以為當日已經完全消滅了崔烈帶領的兩千人。但是他們不會知道,恰恰有幾個人活著回來了。向我說出了當日所生的事情。來人,讓劉一刀他們上來。」
劉一刀渾身繃帶的被人抬了上來,一見楊千里,劉一刀掙開旁邊人的攙扶,跪在楊千里的面前哭訴道︰「提督大人,請你為我家大人報仇,我家大人死得冤啊。」
楊千里扶起劉一刀說道︰「一刀,崔烈的仇我一定會為他報。不過眼下這兩個狗賊狡辯,還想要繼續欺騙軍中將士,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經過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所謂的捉鬼英雄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是。」劉一刀答應一聲,走到擴音喇叭前,對點將台下看著自己的眾多將士說道︰「諸位兄弟,我叫劉一刀,是崔烈大人身邊的副官……」
劉一刀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的真相,真魔軍的全軍將士全都憤怒了。殺害自己的袍澤,事後還毀尸滅跡,這種行為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眾將士怒聲吼道。
陳北海和王通此時一臉的絕望,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原來在一開始就留下了一個線頭,只要有人輕輕一扯,自己精心編造的謊言就會讓人一覽無遺的看到真相。
「誤傷友軍本不至死,人誰無過。但是明明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不想著去承認錯誤,但是一心想要掩蓋事實,這種事情是短短不能得到原諒的。我宣布,自陳北海、王通以下一共兩千零三人,一個不留,統統處以斬刑」楊千里大聲對所有人宣布道。
听到楊千里的宣判,陳北海和王通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而跪在他們身後的兩千人卻是又哭又叫,破口大罵陳北海和王通不得好死。唯有一人既不鬧也不吵,那就是沈三,此時的沈三心中充滿了悔意。當初陳北海命他前來探探大營是否知道他們所犯下的事情的時候,如果他可以觀察的再仔細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看出楊千里的反常,那樣陳北海就會帶著所有人去投靠風揚軍,就算需要從頭再來,那也是能撿回一命的。再不濟自己趁著回來的機會向楊千里告密,那樣將功折罪,自己的小命也能保住。可自己偏偏就是那麼一念之差,自己的小命眼看著就要沒有了。
英雄與敗類,往往就是那一念之差。只是這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時光也不會出現倒流,沈三就是再後悔,他以及其他人的命運也已經注定。
兩千零三,細心一點的人就會現,隨著崔烈一起陣亡的人數也是兩千零三。營門外的道路上,兩千人分左右被分開跪在道路兩旁,陳北海、王通和沈三則被安排在大營門口。
楊千里站在靈堂內為崔烈的令牌上了三炷香,低聲說道︰「兄弟,哥哥要去替你報仇了。你在上面記得保佑哥哥。」說完話,楊千里對著令牌拜了三拜,轉身要走。陳子奇再次攔住楊千里勸道︰「大人請三思。眼下對付風揚軍才是我們的要任務。」
「有孟賁和你留守大營,我很放心。」楊千里沉聲答道。
「大人你才是一軍主帥,你……」陳子奇急道。只是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孟賁攔住,孟賁對楊千里拱手說道︰「末將在大營等待提督大人凱旋。」
「好。」楊千里答應一聲,邁步走出了營帳。
「大人,你等等……孟賁,你攔著我做什麼?」陳子奇急道。
「軍師,你不懂。」孟賁搖頭答道。
「你不懂大人和崔烈那家伙的關系。」
「我怎麼不懂?崔烈不就是大人身邊的親衛隊長嗎?」
「軍師,崔烈這個親衛隊長可是從大人奉命擔任對鐵爐作戰的指揮官的時候就開始擔任大人的親衛隊長,兩個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如今崔烈沒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軍師,讓大人去。他要是不能把這口憋在心中的氣泄出來,他遲早會瘋的。」。
貴族筆記第七百零九節兩千零三(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