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曲豬尾,這是你從哪里學來的新菜式,我怎麼從未曾听過啊?」說著夾起了一塊,嘗了一口,這嘗了一口卻是停不下來,待將這一塊吃完後才道︰「咸度適中,略微帶著些許甜,不但這醬汁的味道好,而且這豬尾也炖的酥,這肉還有咬勁又不太粘膩,裹著在汁水里到真是好吃啊。來你們也都嘗嘗。」就看到大家伙都拿起了筷子開動了起來,接著就看到每個人臉上都留露出享受的表情,父親嘗著豬尾將大姐給倒的酒淺淺的啜了一口,又夾起了一塊來細細的品味,堇娘看向母親眨了眨眼楮,又同身邊的大姐笑著對視了一眼。
母親會意後,親手夾了半個獅子頭放入父親的碗里後,看向父親說道︰「你再嘗嘗這個,怎麼樣?」待將獅子頭吃了一半後,父親放下了筷子,轉向母親問道︰「這又是什麼菜?」
「這叫咸蛋黃獅子頭,就是將咸鴨蛋黃包入肉丸子里蒸熟後,再淋上調好的濃肉湯汁做成,可是還好吃嗎?。」
「當然好吃,我說那怎麼這個餡的味這麼的熟,這肉丸子也吃著更香了,也好像更鮮了,原來是這咸鴨蛋黃啊。」說著又就這酒吃了一口。
麗娘見丈夫吃得滿意就開始接著介紹起下一道來,將調上了香油的醬汁小碗連同白且豬肚都挪到了父親面前,告訴說︰「你用這個醬汁粘著嘗嘗,等嘗完了看你能猜出來這是什麼做的嗎?。」
蕭銘柏狐疑的看了妻子一眼後,象是想到了前面兩個菜的美味後,信心滿滿的將豬肚夾了起來,粘了些醬汁,開始嘗了起來,只見他嘗了一小口後,一臉的驚訝,看著好像不太確定又再嘗了一口,細細的品著,直到吃完了一整塊,又喝了口酒後才放下了筷子,道︰「覺著又不怎麼像肉,可這又帶著嚼勁,還帶著那麼一股子肉香,最要緊的是這菜下酒最是合用,吃了還想再來一塊,尤其是就著這上好的黃柑酒。」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用手指了指了指這個豬肚道「那個娘子下次這菜你得多做些,再賣上些這好酒,我請大哥過來吃酒,我是不怎麼好這杯中之物,可我那大哥卻是個好酒的,怎麼好的下酒菜可得讓他試試。」說著又徑自喝了口酒吃了塊肚子來,問道︰「娘子你這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啊?吃是好吃,可我這還真是猜不出來。」
「這啊,也是豬身上的,不過我們一般不吃的,就是豬肚。」
「豬肚?那怪有肉香,不是挺好吃的嗎?為何我們一般不吃那?」
「這是下水,別說我們這樣的不吃了,就是那貧苦的人家也是不吃的。」麗娘對丈夫答道。
「這是為何?娘,我也覺著好吃著那。」這時大哥也忙問道。
「這是因為這豬本來就吃的人少,那些有錢的貴人們、懂得烹飪的廚子都已羊肉為貴,對這豬肉很是看不上眼,但是這窮人沒錢吃那貴的羊肉,即使有錢買肉也是豬肉,但又不懂得怎麼料理好這豬肉,自然吃的人就少了,這吃的人少就更不懂得怎麼把它做的美味了。」看著妹妹的侃侃而談,大郎愣了一下,才道︰「原來如此。」
「我看我們這二丫頭倒是像足了老夫子的樣子,就差沒搖頭晃腦的拿個書了。」父親在一旁看著這兄妹二人笑著調侃道。
「爹爹,女兒我說的可都是書上的話,爹爹,那倒女兒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哪里說的不對啊?堇娘忙抬起了頭忘向了父親問道。心里也嘀咕那倒哪里說錯了嗎?我記得好像沒錯啊……。
「非也,非也。我們二丫頭沒有說錯,原來這沒人要的豬肚竟然怎麼的美味。」說著看向了妻子,又接著道︰「娘子,你是怎麼想到的,竟然會懂得將這豬肚做得如此的好吃啊?」但只見母親輕笑不語。
一旁的大郎開口道︰「這興許,娘,難道這也是照著二妹從書上得來的方子做的不成?」
「方子?,二丫頭你在哪里找到的方子?」父親看了妻子一眼,听了大郎的話又看向堇娘問道。
「就是我們屋里的那些書咯,我想著跟大哥多學些字,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拿來瞧上一眼,也不知是哪本上看到的來著,覺著按上面的方子做出來了的應該好吃就都抄了下來,有不懂的地方就等大哥下了學後就可以跟大哥學那。」
「爹爹,是這樣的,我也見個,喏,就是這個咸蛋黃獅子頭的方子。」大哥忙在一邊補充道。
堇娘想著爹爹您千萬別讓我找出是出自哪本書來,我可沒那‘本事’,正想著就听到,父親說道︰「二丫頭,你若是下次好尋到什麼好的吃食的方子也還留一份下來,我們還照今天這樣做著吃,沒想到這些你爺爺當年愛不釋手的雜書,到真是好東西,未曾想竟然可以吃上這樣的美味。」喝了口酒,高興地捋著胡子,又看了看堇娘說道。
終于松了口氣,對著父親開心的笑道︰「爹爹,我省得的。」
「這下大伯家可虧了,沒想到分給我們家的這些個‘雜書’,竟然有怎麼好吃的方子,呵呵。」說著二郎自己也笑了起來,還不忘同幾個兄弟猛眨眼楮,幾個小的也是嘴里含著食物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贊同。
「不是方子好吃,是依方子做的菜好吃。」瓊娘哂笑道。
難得一桌子菜葷素相當,一頓飯吃的是人人滿足。吃完了飯後,一家人一如既往的溫習功課的溫習功課;繡花的繡花;幾個小的也在一旁跟著爹爹學幾個新字。待到一家人都洗漱完,孩子們也都去睡了後,夫妻二人進到了里屋已經過了一更兩點了。
「今天晚上怎麼都不盤結了?」父親問道。
「哦,二丫頭說留點線,明天就讓王老實家的和劉貴家的來學盤結。今天白天的時候劉貴的家來家里送了點他家里腌的扁尖,我就同她講了,我們堇娘要教她們盤著新樣子。其實二丫頭和大丫頭兩個都已經商量好了,由二丫頭教,等她們盤成後,就由大丫頭負責驗看,若是盤的好就由我們幫著賣去成衣鋪,這樣我們也能多給成衣鋪成品,又能多幫著他們兩家換些銀子。」
「那明天回來的時候我去幫你們再買些個線回來?」
「那有男人去買針線的道理,我們都已經留夠了,若是不夠,我們初五趕集的時候會再多買些,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相公你只要明天幫我們把那一盒子的東西換了銀子來就成了。」
「哦,對了張嬸要同我們家換的那塊地,我讓衙門里的書吏給幫著查看過衙門存的文案底檔了,應該是無有不妥之處的。我也找了王主簿也問過了,那片林子也有二十八畝那,就按薄地算。現如今我們的中田每畝能賣一千二百文,張嬸他們家的這地也可以算是薄地,六百文一畝,他們家在那河灘邊的地有三十八畝,應該還差我們七千二百文,算上那片林子,按這麼我們倒也不算虧,我們請了人把那片地整出來,還要借牛犁地什麼的少說也得再花五、六兩銀子。另外,這換地王主簿到是可以給我們免些個契稅,本來我們這是不對等的換地是要按買賣交契稅的,不過看那河灘上的地原也是空著的,現在我們願意耕種衙門也是要給與通融的,他說了每家就按萬取百交就行了,我算了一下我們家要交三百九十六文的稅。既然是王主薄給辦的又幫了忙,雖說也就剩了九錢銀子,可這算成了換地也省下了牙人的錢,我想著怎麼也得給他包上個二兩銀子的謝禮,這要是下次還有事要他幫忙也好說話不是。」
「嗯,相公你說的對,這二兩銀子的謝禮是應該的,我看他家的二丫頭也該準備嫁妝了,等這次趕集我去布莊給挑上兩匹一等的絹與王主簿做謝禮可好?」麗娘想了想後說道。
「我看就這樣吧。」夫妻二人商量完事情後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起來,父親就早早的去了衙門。剛過了辰時就有人在院門外打門,開了門就見兩個王老實家的和劉貴家的都已經來了。
剛一進門就听到王老實家的道︰「東家,真是太謝謝您了,有這這掙銀子的活計就想到了拉我們一把,這不我們家大丫頭听了,非好說歹說的也要跟了來,也想幫著家里坐掙些個銀子,您看這可使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能有人來就都來,你們當家的都在幫著我們家種地,只要以後把我們家的地都種好了就成啊。」听了母親的話,原本一直躲在王老實家的後面的一個十三、四的女孩才紅著臉低頭往前挪了一步出來。
「大丫頭還不快謝謝,東家。」說著拉了一把那個女孩,帶到了母親面前笑道︰「我們家大丫頭平時不大出門,臉皮子薄的很,讓東家您見笑了。」就听到那個女孩小貓叫似的的說了聲︰「多謝,東家。」
「東家,我們家的丫頭還只有七歲,上次听二娘子說是也能學,我也給帶了來。」說著就看到一個瘦瘦的小女孩,憨憨的笑著向麗娘說道︰「謝謝,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