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柏展開了圖紙來指著圖上臨街的一面,言道︰「這一邊原本就是臨街面而建的,雖說我先前也有提議你們家的客棧要在此處建上一個既能供你們自家客人用餐之處又能對外外做生意的相對獨立的大酒樓,在繪圖之時我還是考慮到,你們家現在的佔地規模可是比起原先那客棧大了不少,還是沿用原來的門頭怕是不合適了,所以我也是突發奇想的將這臨街這面的圍牆拆除了一些,索性將這大酒樓的門面連同客棧的門面合二位一,就能做出個大氣的門面來。」說著邊又從圖紙中熟悉的翻了幾下後就從中抽出一張圖稿來置于那位米爺的面前道︰「你看看可是滿意嗎?。」
那位剛開始听這蕭銘柏一提及自家客棧的門面來也很是關心,忙接過圖稿來仔細觀看了起來,不過片刻後便欣喜的抬眼笑呵呵的說道︰「這個先生是如何想到的,看似同樣的格調,卻又能讓人一看便明了其不同的用途來,米某佩服啊。」
「哎,米爺你言重了。」說著又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幅圖道︰「,所以才特意將這客棧的門面進深稍稍做了些許的調整,好叫這客棧的門面有別與旁的來,也能給酒樓留出更佳的視野啊。」
說著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接著道︰「這個是從大路上過來你們客棧時能看到的景象,可是不同一般的客棧啊。一來你們客棧的可以利用這酒樓的高度引人注目,二來也能讓這酒樓之上客人遠眺那端市集之中的繁華之色,從後面還能將不遠處的江上美景一覽無余。」
「嗯,確實如此,這個法子真是不錯啊。」米爺也是邊說邊頷首。
「喏,我特意在這門面上做了三層的遞進一是為了將這幾個看似相同格調的建築加以區分,二也是為有他各自的用途在里面的,你瞧這里推的最深的這一小段門面就是給你們客棧里的客人停馬車用的。」蕭銘柏有特意在圖紙上用手指圈了個地方讓那位仔細瞧瞧。
「哦,給客人停車之用,這又有何不同之處在此嗎?。」那位也是一臉迷惑的問想這邊來。
「米爺一般的客棧可是在客人入住之前都是將自家的坐駕直接停在店家的門口,若是生意清淡還不覺著,可如果在生意繁忙之時,馬、驢這些都是牲口,可是不能知道在何處如廁才是合適的,單單就這一點可就不太妥當了。」說到此處,對面的那位已經明白這蕭銘柏的意思了。
忙接口道︰「原來先生想將那客人的馬車暫時置于一邊,這樣既不影響我們客棧的進出,還能不污了門前這地,先生指出的極是啊「那位更是對蕭銘柏所言認可了下來。
「所以每當客人要結帳離開時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我還特意留了足夠停下大馬車的地方來,若能合理的用上這也算是沒白白浪費米爺你家的地啊。「蕭銘柏哂笑道。
對面那位忙擺手道︰「哪里,這樣的處置很是合理,說句過頭的話,指不定往後旁的人家再建大客棧的時候,也都會比照著咱們家的這個來做也未嘗可知啊,哈哈。」說著也很是得意的朗聲笑了起來。
這邊的蕭銘柏這不置可否的笑著搖了搖頭,道︰「蕭某也只是一介書生而已,哪里又有這般的能耐啊,米爺你太過高看了。」
接著就忙又重新出下面換來張圖紙擺了上來道︰「這個就是給你們家自用的馬廄和庫房了。」
「這個不是二層的嗎?先生你的意思是……?」那位也是頗為納悶的看向蕭銘柏問道。
蕭銘柏也是很快的就將手中的另一張圖紙遞了過去後,才又笑了笑道︰「米爺,你請看這張圖,想來不用蕭某多言,你也定能一目了然了的。」
本來還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這邊的蕭先生,可想到這位先生先前可是帶給自己好幾次驚喜之處,又見他這般的肯定,又是這樣一副竹在胸的樣子,這心里的猶豫頓時減去了一半。
待自己親手展開手中的圖紙後,這心中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了,猛地抬頭望向了正笑對自己的蕭先生也是莫名的感嘆啊,終究還是高手,這一出手就是非同一般啊。
其實圖紙也是堇娘為了徹底震住這位大茶商而在最後幾日運用了透視學原理精心繪制的一幅效果圖,不過也是之繪就了傳統的外立面而已,而是在建築中央的位置上,佔了整個畫面大約三分之一多的地方都是將外牆剝離開來,也就可以直接透視內部的一種畫法,這樣就在同一張圖上既能看見建築在建成後模樣,又能清楚的將內部的結構表現出來。可這般‘特殊’的繪圖之法,那位米爺又哪里有機會見識過,現在這個年代端是同行見到想來也是要驚嘆幾分的吧。
「這,這,先生高材啊,果然如先生所言一目了然,而且還是影響極深的,這可是先生你家的獨門之法不成嗎?米某家也算是建過不少的山莊、別院了,也未曾瞧見過猶如先生這般獨特的畫技。」說著忙放下手中的圖紙,恭謹的朝蕭銘柏施了一禮。
蕭銘柏忙抬手托了一下,又微笑道︰「米爺你可是看明白這圖中的意思來了。」
「看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就是這二層的建築,地下是專作馬廄之用,而這上一層當然是庫房之所在了,先生我說的可是對嗎?。」那位的手指也是邊在圖上各處的移動著,邊說道著。
「嗯,米爺說的不錯,正如你所說的在這新地塊上建造之樓就是往後你們家自用的庫房並馬廄,米爺你可是發現我在這樓內並沒有建造樓梯嗎?。」蕭銘柏也是想到了當場自己無意間問起堇娘的一個問題來,也是同樣的問想向了那位來。
「是啊,這是為何…我明白了先生定是有另外的考量,米某可是猜對嗎?。」那位倒是沒叫蕭銘柏給難住忙轉念說道。
這邊蕭銘柏也是欣然的點了點頭道︰「倒是是叫米爺你給猜中了,我是特意將把這樓梯挪到了露天來,不過準確而言這也不能說成樓梯了,而是坡道,專門為了使你們家商隊搬運能更加大便利而設置的坡道。」
「坡道?這個在下不是很明白還請先生明示。」米爺也是一臉的迷惘,抬了抬手後忙接口道。
對面的蕭銘柏也是啜了口茶後,才點著頭開口道︰「其實,這個坡道的用途與那樓梯也是異曲同工的,只是我在作圖之時有考慮到,這邊原本就是離著河道很近,而且你們家也是有碼頭就在附近,所以定是有很多貨物要走水路來往的。」
將原本的那張平面圖又擺了上來並說道︰「這一段就是我從圖上給你們家設定好的貨物運送路線,往後就可從碼頭那端直接用馬車也罷,人工手推車亦可,將船上的貨物卸下之後運到這邊二樓的庫房里都不用再改換成工人背負了,米爺你以為如何啊?而且這坡道的寬度我可是按著略大于一般運貨馬車的寬度特意給你們定下的,還在坡道的折返處又特意多留出了四尺多的轉換余地,定是能保證馬車能順利通過的。」
說道這里蕭銘柏停頓了下來想看看對面的那位可是有什麼不曾听懂的地方來,好再做解釋的,可當他抬眼望過去時,那位正難以置信的掙大了眼楮直盯著桌上的圖紙看,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忙轉向蕭銘柏道︰「先生居然未我家的庫房考慮到了如此多的便利之處,殊不知商家都極看重這效率二字的,有時候快上幾日,這事情可就不能同日而語了,先生真是急我等所急啊,米某在此謝過了。」說著又是一拱手。
蕭銘柏倒是被這位的如此多禮弄得頗有些窘迫,這也不是自己考慮得如此周全的,這任誰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看似在自己家小閨女的手中忽然就變得如此的易如反掌,想來就是當真說與人听,人家也未必會信的,想到此處蕭銘柏的心中亦是欣喜萬分,也是不免略有些擔憂的,看來這些如此能注目之事,以後還是能躲的便躲著點的好,更何況這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小丫頭,反常必有妖啊端是家里人都是知曉她是因為常常翻看其祖父留下的先人書簡才能有如此見識的,再加之人也很是聰明才能有這般的本事,可若是叫有心之人知道了……自己可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邊也是忙收斂心事望向那對面的米爺笑道︰「米爺現在可是都明了嗎?所以那日我才會喚了徒弟們將客棧去往碼頭的道路給好好的勘查了一番的。」
「先生,您往後可再莫叫我米爺了,你能處處為我這一介商人就如此的用心,您還只喚我名字才是啊,在下米坦之,先生就喚我作坦之即可。」對面那位忙自謙道。
蕭銘柏也是忙搖頭道︰「這哪里能使得,我看米爺你的年歲似乎略長與在下,我還是以米兄喚之你看可妥當否?」
「好,好,好。」一連朗聲說了三個好字,才有忙笑著道︰「往後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稱,這客棧之事愚兄還是要多謝蕭賢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