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柏也是順著女兒所指之處抬頭望去,不免口中也同樣感嘆道︰「確實不似那些一般的人家能比肩的呀單看這里所佔的地界倒是覺不出異樣來,可這般高深的地窖還真不多見。」
二郎也是看了一眼後便已將目光移開了,抬手指著最西北方向一個類似書架的物件問道︰「爹爹你們瞧這里怎麼還有書架,但是書卻是並無一冊?」
父女倆也是隨著二郎手指的方向望去,還真是個完好的烏木架子,待三人步到近處聚集了三人手中所有的光源仔細一瞧後,切實可辨上面好似確實有過置物的痕跡,如今卻是上無一物只空留下個木架咯。
「做得這般的結實看來原本用來擺放的就必定是重物,或許是為放置主人家銀兩的吧?。」堇娘也是一路順著上下通觀一番後得出了個頗為肯定的答案來。
蕭銘柏也是跟著上下打量起來還真是結實的有些過,哪里想似普通的書架呀,再一听女兒的猜想也覺得有些道理;而此時也圍著大木架轉了半圈,問道︰「看著倒是像天生就長在這牆角上的吧。」說著還使勁推了推也是紋絲不動。
一旁的蕭銘柏也是笑著搖頭道︰「就你這點力氣還是算了吧,我估模著就是有五個你也是不能挪動它半毫分的,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好木料做成的重著哪」
堇娘也是蹲子來看了看底部那厚重的基架道︰「瞧瞧就是光個底座就該死沉死沉的,哪里是我們普通人能挪動呀,而且看著怎麼也得有個抽屜般高了。呀」才說道著就听得堇娘口中驚訝的喊了一聲。
「怎麼了?」這邊的父子倆也是慌忙的將兩人手中的燈光順著聲響聚攏過來,定楮一看還真是如堇娘剛才所言的確是個抽屜來著,這下可把二郎的興趣給勾了起來,也是忙就地蹲子尋模著下面的裝飾帶開始一個個抽拉開來,就在他拉開第三個時候突如其來的事情發生了。
父子三人頓時都被眼前的情形鎮在當場,莫非還真的通往外面的地道不成,就在這個年頭一股腦的涌上心頭的時候,蕭銘柏忙將手中的光源照進那個大木架後面的空間里,確實不假赫然就是條悠長的通道。
堇娘姐弟倆見到父親的舉動後也才回過神來跟著舉起手中的燈來照射過去,就見足能並排通行三四人的地道里很是幽深,就是三人聚攏來的光源也不過照入數尺而已。
「不過這里的氣息反倒是比前面那間的地窖里來的通暢些,爹爹你可是也這般覺得嗎?。」堇娘小心探了探頭側著腦袋問道。
二郎也是喊道︰「爹爹你們看這地道里居然也都鋪著石板哪,還有那個牆上凸起是做什麼用的呀?」
幾人同時移過光源來望向牆面,蕭銘柏也是點頭道︰「這個想來就是給通道點火把或是置燈具用的。」
「爹爹您看這里好像是有外頭來的風。」這邊的父子倆也是听了堇娘一言後便看了過來,就見堇娘手中的帕子確實在微微飄動著,看來還真是活路通道。
待父親點頭表示肯定後堇娘也是收起帕子問道︰「按這個方向怕是直奔咱們家後面的那座矮山包而去的吧,爹爹我們要不要往里面尋尋出路啊?」
這邊早已摩拳擦掌的二郎忙附和道︰「爹爹咱們索性去瞧瞧吧?。」
此時蕭銘柏也是拿過先前進來地窖之時就早準備下的半截短棍重重的朝著地道深處使勁拋擲了出去,又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辰都未見有任何的動靜後父子三人才小心的往里面走去。
等三人一路轉過幾個彎道後便真的如料想的那般出現在自家後面山包的另一側的山坳里,只需穿過那片無人的小樹林便可繞過出村的便道,直通官道之上。「原來還真是能逃出升天的地道啊,這般若是遇上匪人進犯的話倒不失為一條退避之路呀」蕭銘柏也是無不感嘆的言道。
後面跟著的一對兒女此時也是紛紛放下遮蔽外頭那已經不再這般刺目的陽光圍了過來,二郎已是欣喜的言道︰「就是呀,如今倒好了我們家的是既得了地窖,又多了逃生的通道。」
旁邊的堇娘卻是有些意外的說道︰「我還倒是會有旁的路線,原本還真是一條道走到頭呀,虧得我還在每個彎角處都擲了一枚銅板留下標記哪,看來還真是自己想差了。」
蕭銘柏卻是點著頭正色道︰「堇娘做的不錯,正所謂小心無大錯,更何況咱們三人還是在未知吉凶下尋出路的,這般謹慎行事很是應當的。」
此時堇娘才轉回身子向三人出路的源頭打量起來︰「還真是設計的精巧,看著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墳塋,任一般人哪里能想到這塊夫妻合葬的碑文卻是個秘道的出口,若是選在大半夜的出來定能將外面守著的人都給活活嚇死不成。」
「就是不死也得都瘋了。」二郎也是後怕的縮縮脖子,一臉訕訕的直言道。
不遠處的倒是還略有修葺了大小不等的數個墳塋,顯然也是為了迷惑外人特別為之的,蕭銘柏也是搖搖頭苦笑道︰「爹爹我也算是生養在咱們這個村中幾十載的,倒是從未听聞過哪家將先人的遺骨埋在此處山坳中的,看來定是原本修地道是就已是為這出口設定好掩飾之所在的咯,唉,用心良多哦」
為了將家中的這個突然而至的秘密守嚴實,三人決定還是原路返回,臨出地窖口時姐弟倆又被父親再三囑咐一通切莫聲張就是家中另外的兄弟姐妹也莫要告訴才好,一來也是怕人多嘴雜難免出紕漏,二來也是為了大家安心才這般地,不過關于地窖之事倒是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麗娘母女倆知曉。
姐弟倆听罷也是齊齊頷首贊同,堇娘也是馬上提議道︰「到不如索性挪上幾個那深處的大缸在大木架前擺上一溜便好,也省得旁人發現其中的機關才好。」就在三人將地上的石板歸位後,父子們重新整頓衣裳回到前院正屋中後便再也無人提起那隱在地窖一側的逃生地道了。
時日就這般在有條不紊中安然度過,一恍眼已是九月下旬將至了,蕭銘柏自兩日前便已從衙門告了病閉門不出,經過自己反復衡量後還是準備辭館的師爺差事為妙,于是便來同娘子商議。
「我這份束修算是拿到頭了,前幾個月里咱們這位縣太爺已經開始嫌鎮子里的那些小鋪子孝敬的不夠看的,如今倒是連那些原本有些靠山的鋪子也敢動手咯我雖無參與其中也是有些心悸不已,好在大哥現在定是已在往家的途中了,我還是今日便起草辭呈的好。」蕭銘柏也是邊拍額頭邊無奈的說道著。
這邊正將已經睡著的小閨女安頓好的麗娘也是順手給丈夫續了杯茶後,接口道︰「若是相公你這般說,為妻也覺得還是辭了安心,現如今家中的進項就已經夠我們家好好過日子的,哪里還要這般提心吊膽的辛苦掙那份束修。」
說著便微笑著比比床頭暗格方向低聲告訴道︰「旁的不論就是今天第一茬鮮藕就已是把咱們家投在地里的本錢都賺回來了,更何況後頭還有藕粉,蓮子都是能賣上大把銀子的好東西你就安心在家用功便成,前次相公你不是還說道起想趁著年紀還成,再考上一回鄉試嗎?。」
蕭銘柏也是搖搖頭笑著接過茶水慢慢啜了一口道︰「哪里喲那日不是剛好衙門中的差役前來送信,我是想給自己留個退路特意說與他听的,也好經他的口傳給咱們那位縣太爺知道罷了,現在哪里還想著赴考呀」
麗娘卻是噌了丈夫一眼笑道︰「原本也是只為家計太薄才生生斷了你的仕途之想,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了哪里還能這般委屈相公你不成,想考就考吧,多是不敢論就依咱們家現在的進項就是同時供給三、四人之多也是不難的。」
蕭銘柏原也對家中進項已有個大概,可今天才聞此言卻是不由吃了一驚道︰「娘子你莫不是算的過了些吧,家中的進項雖說我不過問全部,但也大約知曉一二的,這……這也不能有如此之多?」
麗娘又笑著接著言道︰「就今年咱們家地里的收成就不錯這個相公你也知道,還有鋪子里的進項也比去年多了三成不止,還有分給佃戶們做的那一半的結飾和我們家那幾個丫鬟們盤的就又是一筆不小的銀子,許老爹家那頭的我還沒算上,對了還有家里那些家畜就是留下一半家里過年吃的,就還得再添上一筆。」
听得對面的蕭銘柏已是快來不及反應過來,還真是自己家中如今卻已有那麼些個不同之處來的進項了嘛?
「差點還拉下了堇娘這丫頭上次冒險換金子得來的百多兩銀子和林子里的雞仔等年底也可以換銀子就又多一項了。」那頭的麗娘也是又想到兩處來忙又再一次接了下去道。
夫妻倆才說道就听得院門外一陣吵雜之聲頓起,沒一小會兒就听見門外的小丫鬟隔著門回稟道︰「二爺,大房的小廝來報說是大房的大公子高中了,不出三日便能回到咱們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