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放歌又被關了兩天,第三天,終于有人來提訊了,還是熟人,陸參謀和劉干事。
歷史有驚人的相似,被這對搭檔問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劉干事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但陸昊參謀沒他那麼深沉,甚至還悄悄的用眼神告訴吳放歌︰別擔心,沒什麼大事。[.]
訊問在一個套間進行,估計是以前的教師宿舍,外間除了衛兵,還有一對中年男女,都沒穿軍裝,而且保養的很好,男的看上去至多四十四五歲,身體強壯,腰板兒筆直,還頗為保留著軍人的本色,只是他西裝革履,打著領帶,都是當年不錯的牌子。其妻子年輕時應該是個很漂亮的人,現在依然看得到一點影子,但是瘦了,顴骨高,下巴尖,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女人,她還很時髦地紋了眼線和眉毛,真不知道現在怎麼會流行這種美容法,一點也不好看,就像是額頭上爬了兩條黑蟲子。
那對男女看著吳放歌,那眼神目光就像x光機一樣,上上下下掃了好幾回,讓人毛骨悚然。好在劉干事沒讓吳放歌和他們單獨相處。
訊問在里間進行。
其實整個事情的經過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劉干事才一發問,吳放歌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整個經過又說了一遍,一點折扣也沒打。
說完後,劉干事沉吟了一會兒,才問︰「你說的情況和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基本是吻合的,只是還有幾點需要進一步核實。」
吳放歌很配合地點點頭。
劉干事問道︰「根據情況反映,你在我增援部隊趕到之前,已經停止了抵抗,為什麼?」
吳放歌一听︰這個問題可尖銳啊,弄不好就往‘軍人違反職責罪’上靠了。于是解釋說︰「其實剛才我已經把過程說的很清楚了,是越南人在我們的頑強抵抗下放棄了進攻,不是我們停止了抵抗。」
劉干事點點頭又問︰「既然越南人開始退卻,你為什麼不發起反攻?更多的消滅敵人?開頭你打的還是不錯嘛。」
吳放歌解釋說︰「當時的情況是,我們已經沒有能力發起反擊了,陶珍同志頭部受傷,一直處于昏迷狀態,袁奮中槍,已經休克,生死不明,此外我們攜帶的彈藥已經差不多打光,無論是從人力資源上,還是彈藥貯備上,都不足以發起一次有效的反擊。」
劉干事冷笑道︰「你還越說越專業了,還彈藥貯備……再問你,根據增援部隊的反應,當他們發現你時,你並沒有哪怕是一點點抵抗的樣子,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如果來的不是增援部隊是越南人的話,你會不會投降?」
吳放歌強壓著心頭火辯解道︰「我不是要貶低誰,他們出現的時候腳步凌亂,人數又多,根本不想訓練有素的步兵部隊,更不要說是越南特工了,如果我當時做出不正確的選擇,很可能引發錯誤交火引起誤傷的。」頓了頓,他又補充說︰「當然了,我也可以利用剩余的精力和彈藥做戲,假裝越南人還沒有撤走的樣子,盲目地朝著某個方向射擊,再喊幾聲‘狼崽子,你們來吧’之類的戰斗口號,如果我那樣做了,說不定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
陸昊听了吳放歌的這番話,提醒似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訴他︰說話別這麼帶刺兒。
劉干事似乎並不在意吳放歌的這種‘不服氣’的態度,繼續言語冷靜地問︰「你當時有幾成把握確定越南人已經撤走?」
吳放歌老實地回答︰「有幾分,但不是百分之百。
劉干事又問︰「那你又有幾分把握確定後來出現的是增援部隊而不是越南人?」
吳放歌回答︰「也不是百分之百。」
劉干事問︰「既然都不是百分之百,你為什麼還要拿沒把握的事情冒險?」
吳放歌說︰「當時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做選擇,有時候及時定下一個錯誤的決心比不定決心要好。」
劉干事緊繃的臉忽然有些放松了,他重復著吳放歌的話︰「有時候及時定下一個錯誤的決心比不定決心要好……這可是軍校里才教的話啊,意思是要求軍官要及時果斷的定下決心,你從哪兒知道這句話的?」
吳放歌說︰「有時候我喜歡看點兒書……」
劉干事和陸參謀相視對看了一眼,終于把今天的談話步入了正題︰「說說你看到陶珍同志洗澡的事兒吧。」
問這話的時候,劉干事還是一臉嚴肅的,陸昊就有點拿不住了,為了不讓吳放歌看出他憋著不想笑出來的樣子,他把臉轉到了一邊。
果然這才是正根兒的事,于此相比前面的事都不算事兒了。關于這一點吳放歌早就想到了,陶珍這丫頭原本看上去就對自己有點兒意思,這次又出了這樣的事,她父母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難免不會做出結婚擋丑的事兒來,畢竟現在不是二十年後,人的思想觀念還沒完全放開,不過就因為看了洗澡……這也太夸張了吧。
人心里一想事兒,臉上多少就能露出點兒來,可能是看到了他臉色的變化,劉干事居然倒了一杯涼開水給他,說︰「別急,沒人說你干了壞事,我們就是為了把事情弄清楚嘛。」
吳放歌喝了兩口涼開水,心境平靜了不少,腦子里又把這些事理了一邊。說起來這手段也不算稀奇,無非是先在你腦袋上扣一個屎盆子,逼的你走投無路,然後再給你一條充滿光明的大道,看你走還是不走。要知道,在敵人面前放棄抵抗,再加上一條猥褻女戰友,這些罪名可都不輕啊,難道是有人急著讓我做女婿嗎,只是以我的身價低微,雖說看了某個大小姐洗澡,人家就至于急叱白賴的把女兒嫁給你?不管怎麼說,總是覺得這里面另外還有隱情。
「說說情況吧。」劉干事見吳放歌臉色恢復了一些,又問。
吳放歌說︰「我當時正在值哨,可由于太累了,有些迷迷糊糊的覺得陶珍同志從我旁邊過去了,我以為她是去方便,就沒過問,可後來一猛子醒了她還沒回來,十分擔心,就出去找,結果就遇到了陶珍同志正在水潭里洗澡。」
劉干事問︰「當你發現陶珍同志在洗澡的時候,為什麼不趕緊叫她回來?」
吳放歌說︰「男女有別,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正在洗澡,深更半夜的我要是一下子過去喊她,那不把人家嚇著了?」
劉干事說︰「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吳放歌說︰「當時敵情尚未解除,我如果離開了,她遇到不測怎麼辦?」
陸昊參謀忽然笑著插嘴問︰「那你就躲在旁邊偷看了?」
劉干事為陸參謀破壞了嚴肅的談話氣氛瞪了他一眼,後者立刻閉上了嘴,然後劉干事又問︰「那你當時……做了什麼?」
吳放歌說︰「我在一旁警戒。」
劉干事追問道︰「僅僅是警戒?」
吳放歌說︰「天地良心,要說我一點沒看見,那是虧心,可我主要是在警戒,都那種情況下了,我哪有什麼花花心思?而且我要是沒有警戒,那越南人出現的時候,我也就沒機會及時開火反擊了。」
劉干事又問︰「那後來呢?增援部隊找到你們的時候,越南人已經停止進攻很久了,可據現場的同志們反應,當時你抱著陶珍同志,而且她還沒有穿褲子……」
吳放歌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說啥也沒用了,下面該怎麼做,人家恐怕早就計劃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施加壓力,讓我好好的听話而已。想到這兒,他決定采取主動,就反問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陶珍同志的父母已經到了吧,也許外面那對就是?」
劉干事和陸參謀面面相覷,沒想到吳放歌居然還做了這麼一次反擊,而且切中要害,以至于隔了一陣兒,劉干事才說︰「不要岔開話題,現在我們正在談你的問題。」
吳放歌心一橫,說︰「我想跟陶珍同志面談一次。」想想有補充說︰「其實好多事兒不用這麼復雜,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就是了,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劉干事說︰「這是組織在給你機會,至于和陶珍同志的會面……不過現在不行,陶珍同志還在昆明。」
吳放歌說︰「那好。在和陶珍同志面談之前,我不會再說什麼了。」
劉干事說︰「吳放歌同志,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是陸參謀是代表組織在和你說話。」
吳放歌說︰「組織也得講道理,我自問無愧于心。就這個事,如果說我有錯誤的話,我的錯誤就不應該活下來,要是我和小張袁奮他們一樣犧牲了的話,也就沒這些麻煩了。」
劉干事雖說表面上很嚴厲,其實他心里是最向著吳放歌的,陸昊更不在話下,因此吳放歌這句沒退路的話一說,這二位居然一時想不起該如何應對了。
就在這時,套間的門忽然打開了,剛才一直坐在外間的那個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劉干事和陸昊禮貌地站了起來,只听那個中年人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和他聊幾句吧。
劉干事和陸參謀都離開之後,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那個中年人和吳放歌兩個人,最可惡的是陸昊那小子出去之前居然還對吳放歌壞壞的笑了一下。真是的,難道這還算是什麼好事不成?
那個紋眉的中年女人開始也想進來的,但是中年人只看了她一眼就讓她打消了這個主意,雖說滿心的不樂意,可還是退了出去。
兩人坐定,那個中年男人雖然板著臉,卻掏出一包煙來遞了一支給吳放歌。
煙不錯,雲煙。
吳放歌沒接那煙,擺手說︰「不會,謝謝。」
那個中年男人于是自己點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說︰「你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不抽煙的很少啊。」
吳放歌笑了一下說︰「以前也胡亂抽幾口,有一次我們連去昆明卷煙廠搞軍民共建,清理煙池……那味道……回來後我們大半的人都把煙給戒了。」
中年男人也笑了︰「少點嗜好少啊,一個人嗜好越少,弱點就越少。」
剛才這個中年人提出要單獨和他談談的時候,吳放歌心里的石頭就落了地,至少肯定不是為了那個越南女特工的事兒了,至于其他的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了,至少死不了人。
中年男人又吸了一口煙,說︰「在我們談話前我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吳放歌趁中年男人再次抽煙的功夫,搶口說︰「至于我是什麼人,您恐怕已經從各個渠道都知道了,至于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珍珍的父親吧。」
中年男人一愣,他倒不是驚訝吳放歌能猜出他是誰,而且覺得這個孩子異乎尋常的大膽和成熟,于是他覺得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于是他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又吸了一口煙才說︰「既然你猜出我是誰了,咱們就沒拐彎抹角的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陶玉書,是珍珍的父親,這次專門為了珍珍的事情來的,你直接說了吧,以後打算怎麼辦?」
吳放歌听到這兒,就想︰又不是封建社會,還能因為我看個那個女孩洗澡就非得娶她吧,于是他問︰「怎麼辦?什麼怎麼辦?」
此話一出,吳放歌立刻發現陶玉書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怨毒,但稍縱即逝。說實話,吳放歌英武的外形,到讓他滿意,而且這孩子雖說出身不高,可看上去聰慧機警,也不算完全的不學無術,而且畢竟也救了女兒,槍林彈雨的也不容易,只要以後規規矩矩的對女兒好,能好好過一輩子,也不差。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陶玉書強壓了心中的火氣,盡量用柔和的語調說︰「小吳啊,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當然了,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錯誤呢?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回避不是辦法。你是軍人,也經歷了槍林彈雨的考驗,我希望你在個人生活方面也像個男子漢。」
「個人生活?」吳放歌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眼楮瞪的老大。
陶玉書見了,繼續耐著性子說︰「臭小子,你要當爸爸了。」
「等等等等。」吳放歌手按住太陽穴說。同時心里暗想︰怎麼搞的?難道珍珍懷孕了?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您忽然來這兒……常言道︰兒行千里母擔憂……我說這話您可別生氣,難道珍珍她……她……懷孕了?」
陶玉書笑道︰「臭小子,還給我裝糊涂,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你們太年輕了,做事不考慮後果。說實在的,我剛听說的時候,恨不得立刻給你兩個耳光,可是現在畢竟時代不同了,未婚先孕雖然不好,可也不是殺頭的罪,只要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就好了。」
吳放歌忽然冷笑了幾下說︰「我明白了。」
陶玉書見吳放歌臉色變了,心知情況有異,就問︰「你明白什麼?」
吳放歌冷冷地說︰「陶叔叔,您現在臉上雖然在笑,可是心里一定在說,讓你小子撿了便宜了。而且很是埋怨我吧。」
陶玉書也重新扳回臉說︰「是這麼想的,因為沒必要隱瞞,你還年輕,等你做了父母,你就明白了我的心情了。」
吳放歌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用冷冰冰的語氣說︰「我雖然沒做父母,但是我有父母,至今我還記得我高考落榜的時候,母親傷心落淚的樣子,所以做父母的心情我還是了解一些的。珍珍也是個好女孩,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錯。不過我不得不遺憾地對你說︰你們找錯人了!干那件事的人不是我。」
陶玉書一拍桌子站起來說︰「吳放歌,別忘了你是個男人。」
吳放歌說︰「正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不能做別人的替罪羊。對不起,雖然您位高權重,不是我的擔子我可不能挑,不奉陪了。」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站住!」陶玉書耐不住性子,怒吼道,但吳放歌可不管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門外劉干事和陸參謀听到里面聲音不對,忙推門進來,陶夫人也跟在後面。
吳放歌對劉干事說︰「繼續把我關起來吧,這話沒法兒談了。」
陸昊勸道︰「放歌,有話好好說嘛。」
吳放歌氣憤地說︰「有什麼好好說的!平白無故就把人關起來,不就是為了給我施加壓力嗎?當官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官就能隨便欺負人?」
劉干事斥道︰「吳放歌!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吳放歌一低頭,不再說話了,只管往外走,這時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說︰「不行,不把話說清楚你就不能走!」說著眼眶兒濕了。
吳放歌其實挺同情陶夫人的,可是現在可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自己的麻煩也不小呢。于是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你們真的找錯人了。」然後抹月兌了陶夫人的手,繼續往外走,陶夫人還想追,陶玉書在後面喊道︰「玉蟾,你讓他走!」
吳放歌昂首挺胸地走出審訊室,然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到教學樓後面的禁閉室,對著哨兵大聲喊道︰「開門!讓我進去。」
進了禁閉室,發現里面已經又住了一個人,屋里黑,吳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身形熟悉,可吳放歌進門時門口有光,那人一下站了起來上來和他握手道︰「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一听這聲音,吳放歌認出來了,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享家鄉餡餅的中尉周海。
兩人坐回到破棕墊上,吳放歌問︰「你不是被你的團長接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別提了。」周海說「這次事兒太大,我團長也蓋不住了,我這次弄不好還得敲砂罐兒呢。」他說著,手擺出一個槍型,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
吳放歌驚訝地問︰「不會那麼嚴重吧。你干啥了?」、
周海笑著說︰「也沒啥,家里有個村霸打我娘,我沒請假就回去把他們一家人都給教訓了一頓。」
吳放歌又擔心地問︰「出人命了?」這個軍官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為什麼事換個死刑回來,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沒出。」周海說︰「只是他們家十幾口子人,有七八個住了院,應該是骨折了吧。」
周海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可吳放歌的腦海里卻勾勒出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從周海走路的姿勢來看,他可是幾乎沒受什麼傷,可和他對戰的那些人卻重傷了七八個,難道周海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繼續說︰「回來的火車上,我對面正好坐了一個律師,我就問他這種事會怎麼樣怎麼樣,他說的,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情節惡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這算是致多人重傷啊,說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頭了。」
「你千萬別這麼想。」吳放歌勸他說︰「我知道你是個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辦吶?你死了,那幫家伙不是又要有恃無恐的欺負你娘啊。」
周海嘆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我就是這件事放心不下啊……」說完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是想轉換一下心情,換了種語氣問吳放歌︰「對了,你的事情咋樣,記得我臨走前和你分析過。」
吳放歌說︰「別提了,還真讓你猜對了,花花事兒發了,那個女兵懷孕了,他父母也來了,都以為是我干的。」
周海笑道︰「你個沒出息的,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干的?」
吳放歌說︰「要真是我干的,我一馬就承認了,他父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娶個好媳婦,少奮斗二十年吶。」
周海推了他一把,勁道挺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墊外面去了,笑著說︰「行了吧小子。雖然咱連認識時間不長,可我不覺得你是個市儈的人,攀龍附鳳的事情你做不出來的。不過咱們男子漢行得正坐得直,是咱們干的事,眉毛都不動一下就得認,不是咱做的事,也不能任由別人潑髒水。」
吳放歌點點頭,又爬回到棕墊上,又嘆了一口氣說︰「你說的沒錯,我他們今天問我,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就又一樣我還放不下,那個女兵,我們都叫她珍珍,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這次不知怎麼的,就出了這樣的事,我想錯肯定不在她……」
周海問︰「你喜歡她?」
吳放歌搖頭說︰「說不上喜歡,但她確實是個值得人喜歡的女孩子。」
周海把手搭在吳放歌肩上說︰「兄弟,我說句多余的話,你就當閑話听。女人的貞潔不在于那塊什麼膜,關鍵是內心。誰敢保證自己不犯錯誤?你看電視劇《情義無價》沒有?」
吳放歌點頭說︰「看過幾集,連隊放過。」
周海說︰「你看過就應該知道什麼才是好女孩,貞潔的女孩。你要是喜歡那個珍珍,那個珍珍也喜歡你的話,娶了她也沒什麼,你剛才不是還說了嗎?少奮斗二十年吶,呵呵。不過如果你真要那麼做,就得把話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不是你的責任不要負,到時候受了委屈還落個閑話就沒意思了。」
吳放歌點頭說︰「周大哥的話,我會銘記于心的。」
周海笑道︰「銘記啥啊,我就是一個粗人,要是不粗,也就不會給自己惹這麼大一個禍回來了。哈哈。」
通過和周海的兩次接觸,吳放歌看出來了,周海是個頗具古風的人物,仗義,任俠,孝順,可惜生錯了時代。在古代,為雙親復仇,是不負法律責任的。所以雖然自己很倒霉,但是這個周海的麻煩比自己更大。
是夜,兩人擠在一條棕墊上,各懷心事,難以入眠,于是又呱啦呱啦的聊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