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高升 第十七章 偷窺事件

作者 ︰ 南海十三郎

由于有了新公務員,吳放歌無事可做,整整一個上午都閑著,直到了下午,于副主任才喊了他去辦公室談話,在辦公室的還有劉干事。

于副主任先是東拉西扯地說了一陣,最後才把話題引到正路上,笑眯眯地問︰「小吳啊,現在你回來了,對今後的工作安排有什麼打算啊。」[.]

吳放歌知道這多半是試探的話,自己一個義務兵,哪有權利對工作挑三揀四?而且自己今後去哪里,他們早有打算了。昨天晚上吳放歌躺在床上和陸昊聊了大半夜,對小前指現在的情況也了解一些,于是就很痛快地說︰「革命戰士是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雖然我很快就要退伍了,但是在部隊一天就要服從命令听指揮。」他這話說的好,雖然滿口都是口號,卻明確的提出了‘反正我在部隊也沒幾天了,你看著辦吧。’往往口號喊得越響,其實越沒把它放在心上。

于副主任老油條,對此焉能不懂?他繼續笑眯眯地說︰「嗯嗯,很好,不愧在部隊待了這麼多年,有覺悟。唉……原本呢,是想等許克走了,你來頂他那一角,在小前指種種花,養養草什麼的,只是呢,陶部長臨走的時候跟我交代過,小許那小子啊,還欠磨練,又怕他窮人乍富,所以呢,說這次帶小許回去就是認個門兒,十天半個月的就回來……年輕人嘛,還是多受受磨礪的好。」

這時劉干事適時地接口說︰「我們的意思是,你是老兵,又有作戰經驗,還做過軍事教員。現在新兵剛下連,你下去帶帶新兵怎麼樣?」

吳放歌心道︰說來說去還是要下連啊。如果自己是一年兵或者二年兵,讓下連帶新兵,那絕對是對你的重視,可自己都超期服役了,馬上面臨退伍,這時候下連帶新兵就只能算是吃力不討好了。但是他轉念一想,情況也不算太糟,死對頭姜道富已經關起來了,下連就下連吧。就說︰「我服從組織安排。」

「好好好。」于副主任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到底是老兵,覺悟高,那你就收拾收拾,去偵察營吧。」

吳放歌一听,眼楮立刻瞪了出來「偵察營?!等等,等等,偵察營我可干不來,那都是人尖子!」他月兌口而出。

「你也是人尖子啊。」于副主任笑著說︰「兩度和越南特工交手都能全身而退,還干掉了他們三四個,這不能光用運氣解釋了。而且胖鵝很喜歡你的,不會虧待你,哈哈,還有啊,你的二等功也批下來了,我們正準備找合適的時候給你授勛呢。」

什麼二等功不二等功的,吳放歌此時還真沒在乎,可去偵察營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大問題呀,那地方可不是濫竽充數混日子的地方啊。

劉干事看透了吳放歌的心事,好像是漫不經心地說︰「你去吧,沒問題的。胖鵝那邊我們已經說過,他已經準備好歡迎會了。」

果然早就商量好了,看來不管是什麼時候,地方還是部隊,好多事是萬古不變的,無職無權,就注定了要被人擺布。可既然事情無法挽回,小前指機關也沒了自己待的地兒,吳放歌只得很‘愉快’地接受了新的工作安排,回到陸昊的宿舍收拾東西。正收拾著,劉干事又來了,開門見山地就問︰「放歌,對這個安排有意見嗎?」

吳放歌笑著回答︰「意見是有,不過總比去一線哨所強。」

劉干事居然很難得地笑了一下,說︰「早知道真該把你弄到那兒去。」

吳放歌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問︰「劉干事,禁閉室有個叫周海的軍官,還關著呢嗎?」

劉干事也想起來了︰「就是和你關一起的那個?還關著,不過也就一兩天的事兒了。」

吳放歌心里往下一沉。雖說和周海相處時間不長,卻很投緣,這樣的一個好朋友如果就此陷入牢獄,真是令人惋惜。誰料劉干事又慢悠悠地說︰「也不怕告訴你,反正現在到處都傳遍了。咱們要狠狠的教訓一下小鬼子了。偵察營又配了兩個新兵連和一個各部抽調組成的老兵連,另外還準備組建一個懲戒排,有點戴罪立功的意思,等個把月適應性、專業訓練一結束,就分派到各偵察連去。所以你說那個周海也會到懲戒排去,怎麼?你想去看看他?行,我可以安排。」

一听說周海很快就要去懲戒排,吳放歌的心就落下一大半,原本確實是打算再下連前去看看他的,現在一想既然周海暫時免去了走司法程序這條路,無此必要了,不過既然劉干事主動提了出來,又不好拒絕,于是就到軍人服務社買了些蛋糕果汁之類的,請劉干事安排。

周海見到吳放歌來探望,喜出望外,臨分手走前周海悄悄地問道︰「你忽然來看我,是不是他們要處理我了?」原來他還不知道懲戒排的事。

既然周海不知道,劉干事又站在不遠處,吳放歌自然也不方便說,只得寬慰幾句了事。

再回來時,見何建帶著兩個新兵笑眯眯地等著幫他搬行李,吳放歌笑道︰「我哪有什麼行李好搬,用得著這麼多人。」

何建捅了他一拳說︰「我也知道用不著,就是想先看看你。」這話倒是實話,在小前指這麼多人中,何建和他真的挺投緣。

到了偵察營,自然先到營部報到,胖鵝一見他,高興萬分。此人是個直爽的軍人,揮退眾人後,徑直對他說︰「我知道,你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安心等退伍,所以呢,我這兒雖然缺人,卻也不想把你往彈坑里頭填。我就安排你在營部幫點忙,平時呢,在新兵連教教工兵技術,你看怎麼樣?」

吳放歌很感動,胖鵝的這番話猶如一陣暖流,涌遍了他的全身。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然而胖鵝為他做的還不止這些,沒過幾天,吳放歌的二等功正式批下來了,胖鵝集中了全營人馬,當眾為吳放歌授勛,小前指機關許司令員等人也出席了儀式,這份榮耀倒是吳放歌沒有想到的。

授勛的第二天,吳放歌有工兵課要上,當他正歪帶個帽子,拿著一把匕首,趴在地上在為新兵做應用工具排雷示範,衛艷帶著個衛生員過來了,她是應邀來偵察營來傳授野戰急救課程的。

遠遠的看見了吳放歌,不由得心里一跳,吳放歌卻沒看見她。

「干的挺起勁的嘛。」衛艷自言自語地說道。

中午的時候,胖鵝留衛艷在偵察營吃飯,衛艷笑著拒絕︰「許司令員上次開會說了,不能加重基層的負擔,而且這才幾步路呀,也搞個招待?」

胖鵝說︰「哪里是什麼招待啊,就在營部食堂,多炒兩個菜,這個錢從我工資里出,又不違紀。」

衛艷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有什麼企圖?」

「天地良心哦。」胖鵝撞起天屈來「就是想讓你中午給我們那幾個連的衛生員加個小灶,這馬上就有任務了,多學點東西能救命啊。」

「果然有陰謀。」衛艷笑著說「不過看在兄弟們面子上……先說清楚啊,我可不是為了你這頓飯。」停了一下又說︰「哎,問問,你把吳放歌安排到那個連了?我剛才看見他一身水一身泥的,趴地上呢。」

胖鵝說︰「他呀,沒下連,我安排他在營部,平時做工兵教員,就差幾個月退伍了,這次又受了不少委屈,我不想再把他卷進來,一會兒我叫他過來一起吃飯。」

衛艷忙說︰「不不,我就是隨便一問。」

胖鵝說︰「沒事沒事,都在營部,換張桌子坐而已。」

吃飯的時候,衛艷幾乎沒和吳放歌說話,到和胖鵝聊的挺歡。

自此後,吳放歌就安心在偵察營營部待了下來,平時在新兵連做工兵教官,閑暇時還幫營部文書處理一下日常公文,而衛艷也常常借著來培訓衛生員和普及急救知識的由頭來看他,只不過一般也就遠遠的看一眼,中午在一個桌子上吃吃飯,既沒怎麼說話,更沒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吳放歌對此不以為然,紅顏禍水,艷福的背後往往就是桃花劫,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又過了幾天,懲戒排也成立了,成員大多都是犯了錯誤的官兵。何建被任命為懲戒排的代理排長,周海和姜道富是雖然是軍官,但畢竟是戴罪之身,所以分別擔任一班和二班的班長。

何建雖然是個優秀的士兵,但畢竟沒有軍官身份,胖鵝怕他鎮不住場子,又到許司令員那里蘑菇了半天,終于求得了劉干事下連到懲戒排兼任指導員,這算是高配了,因為一般排級分隊是不設政工干部的。

有意思的是,周錫卿這個廢物居然也到了懲戒排,姜道富把他安排在自己的班里,這讓吳放歌有些費解,因為無論如何,懲戒排一類的部隊,被看做是敢死隊的性質,雖說姜道富把周錫卿帶在身邊可以有個照應,可真一打起來,還不是帶著人家去送死?而且他也不願意天天見著這個老對頭,並且他一直覺得那倆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原來在蛇類博物館的展窗後面經常見到。

隨著戰爭腳步的逼近,大家越發的忙了。就連‘閑職’的吳放歌也不能幸免。他白天給新兵上工兵專業課,晚上還得幫文書整理文件,由于營部文書還兼著軍械員的職責,所以他有時候也幫點軍械裝備上的忙。

說起軍械裝備,吳放歌再次體會了‘十四根帶子’的事。八十年代末我軍攜行具依舊很落後,所有的裝備都是依靠‘帶子’固定在身上的,普通的步兵如果全副武裝的話,身上足足有十四根帶子,而偵察兵的‘帶子’數量更多,甚至有新兵不堪重負暈倒的事件發生。相傳有位將軍在視察部隊時,看到這種情況,很是心疼我們年輕的戰士,不過心疼歸心疼,在新的裝具沒有配發以前,‘帶子’還得往身上綁。這個時候誰又能想到,僅僅一二十年後,任何一個軍事迷都可以登錄某網上購物商城,輕輕點擊幾下鼠標就可以買到世界一流的軍用攜行具,而在八十年代末,我們偉大勇敢的年輕戰士,只能用‘帶子’攜行裝備,可即便是有這麼大的負荷,彈藥攜行量卻依舊偏少。我軍最常用的五六式彈匣袋,只能裝三個彈匣,加上步槍上的彈匣,總彈藥量也才120發,這對于自動武器來說,實在是不多,而彈藥不僅僅是戰斗力的保證,同時也是士兵的護身符之一,就拿吳放歌第二次與越南特工交火來說吧,沒幾個回合就把彈藥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隨身還有一把手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不過偵察營畢竟是軍中精銳,既然是精銳,總會受到一些優待的,至少裝具的配給數量遠超其他部隊,于是幾乎所有士兵的應用智慧就發揮出來了,他們嘗試著自行改進裝具,並由此發展出了不好效用不錯的實用新型,所以說中國士兵聰明,你不服不行。為了增加彈藥攜行量,有的老兵把彈匣袋在水里泡24個小時,然後在每個小袋硬塞進兩個彈匣,這樣一來,攜彈量就增加了差不多一倍,只是這樣一來,袋蓋就蓋不上了,而且裝具容易損壞,不過以偵察營的優先配給來說,這算不了什麼。還有幾個學過鞋匠和裁縫的兵更絕,干脆把彈匣袋左右的四個小袋都去掉了,只剩下主袋,在背後安上帆布條,用腰帶固定在身上,這樣一來每人就可以攜帶左右兩個彈匣袋,彈藥量也可以加倍。缺點就是突擊步槍的彈匣弧度大,佔地方,六個彈匣綁在身上以中國人縴細的身形來說,有點笨拙,而且不容易固定在身上。

吳放歌看到這種改進,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書上看過一種俄羅斯的彈匣袋,是采用前一後二的縱式布局,聯想到兩國突擊步槍是表兄弟,于是就找到一個做過鞋匠的兄弟,把自己的設計想法說了一下,兩個人忙和了半晚上,終于試制成功。大家試用了之後都覺得這種前一後二的攜行具比其他的改制品攜帶舒適多了,而且還可以增加一個小袋用于放置槍械附件,另外還有按扣式的固定條。別的偵察兵看見這種裝具好用,紛紛下訂單,數量之多,吳放歌甚至想拿這個做生意了。更可貴的是,胖鵝從一個士兵手里‘搶’了一個由吳放歌改進過的攜行具,一試之下便喜歡上了,于是不但夸吳放歌聰明能干,還干脆組織的一個小組,專門照樣改進制造這種攜行具,並讓他做技術監督和管理員。

盡管吳放歌的工作多姿多彩,已經忙是團團轉,可偏偏這個時候,又出了花花事兒。

這天晚上吳放歌正在幫著文書修改一份文件,外面忽然響起了緊急集合急促的哨子聲。畢竟不是在機關,這種活動營部的兵也有份參加,吳放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打起背包就沖了出去,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往常只要是訓練性質的緊急集合,營部的兵總能提前得到通知,這也算是一種優待,可今天卻毫無征兆,真不知道又出了什麼緊急情況。

站在隊列中,吳放歌听到整個小前指的範圍內,緊急集合的哨子此起彼伏,不光是偵察營,警通連、防化連,甚至連機關方向都傳來了哨聲,並且所有的燈光都打開了,這又是一個不合常理??不過也說明了,至少不是軍事行動,也不是又遇到了襲擊的。

營部直屬人員在司務長的帶領下也集合完畢,匯入了偵察營的隊伍。營長胖鵝一臉嚴肅,語氣嚴厲地宣布點名。這次點名非同小可,凡是不在的,如是因公出差必須由連長當場說明情況,傷病的,也必須到位。

吳放歌站在隊伍里,大腦陀螺似地溜溜直轉︰「這又出了什麼事了?」

要知道胖鵝這人雖說是職業軍人做派,親和力卻很好,說話時嚴肅里帶著關愛,是個懂兵、愛兵的軍官,可今天胖鵝那嚴厲的語氣真有點讓人不寒而栗了,看來是出了大事。不過點名後,胖鵝只是強調了紀律,其他的什麼也沒說,然後就讓各連連長和直屬隊首長跟他去營部開會,各連由值班排長帶開政治學習。

吳放歌在營部,營部組織學習的是營部的軍醫,這個軍醫雖然是軍官,口才卻欠佳,而且他對今晚的緊急集合原因也是不明就里,所以也不知道該學習什麼,于是就拿了一本《內務條令》干巴巴的讀,直到司務長參加會議回來。

司務長回來後又重新開始主持了會議,大家才算知道了出了什麼事兒。原來是有人偷窺了女浴室,但跑的快,沒被逮著。黑夜給了一個不錯的掩護。

小前指的浴室條件是整個戰區最好的浴室之一,因為原本就是學校浴室嘛,小前指進駐之前又修繕了一下,洗浴條件越發的好了,甚至前指機關和臨近部隊也經常找借口來‘蹭’一下。

不過,雖然浴室條件不錯,但畢竟加上附近部隊,需要使用的人太多,所以各連隊洗澡受到時間和次數的限制,但小前指機關近水樓台卻寬松的多,特別是對待女性官兵,只要是熄燈號之前,只要還有熱水,女官兵們也可以隨時去淋浴一下,可這樣一來,固然方便,卻也在今晚便宜了某狼。

這次偷窺事件的後果是嚴重的,原本個基層部隊就疲于戰備訓練的,現在又加上了無休止的情況調查和政治學習,雖然這麼做小前指也又他的原因,才把上次珍珍和許克的事兒按下去,又冒出這麼一件來,馬上又要開戰了,不加強紀律行嗎?

可不管小前指的軍官怎麼想,偵察營的老兵們好多還真不把這事兒當回事兒,有時候還當笑話講。比如何建就說過,這次某狼為我軍節約用水做出了貢獻,因為自從某狼出現後,女性官兵都不敢晚上去洗澡了,不洗澡,那水自然就省下來了。後來陸昊又補充說︰不止是節約了水,還節約了煤,因為自從女性官兵晚上不洗澡了過後,管理科的鍋爐工晚上也不用燒水了,因此也省下了煤。虧他還是個做軍官的,居然也摻和著士兵一起湊這個熱鬧。

除了這些,最後發展到還有更離譜的傳說,比如營部的那個文書,就在閑暇之余當著營部通訊員、衛生員和吳放歌等人的面繪聲繪色地講了整個偷窺事件被發現的經過,就像他也親身經歷了一樣,特別是衛艷抓偷窺狼的那一段,文書講的手舞足蹈,口水橫流︰當時呢,衛所長也在里面洗澡,一听人喊有人偷窺就急了眼,你們知道啊,衛所長是多厲害的人啊,披上一件襯衣就追了出來,可惜晚了點兒,還是沒追上。

正當所有人對文書描述的場面yy回味的時候,一直伏案整理材料的吳放歌突然抬起頭來問︰「你是說衛所長為了抓偷窺賊果奔?」

文書以為他要告狀,忙擺手說︰「不是不是,你沒仔細听我說呀,我說衛所長穿了件襯衣就沖了出來。」他特地把自己開始說的披上襯衣改成了穿上襯衣。

「可是……」吳放歌慢悠悠地說「你說她穿上襯衣就沖出去了,難道她當時沒穿褲子?」

眾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來,文書慌了,這要是傳到衛艷耳朵里去自己還活不活了,于是趕緊說︰「不是不是,就是因為穿褲子耽誤了時間才讓偷窺賊跑了嘛……」

「越描越黑。」吳放歌笑著點評了一句,又低頭忙和去了。

「我真沒那意思,不是那意思。」文書挺怕衛艷的,生怕這屋里的人高密,又後悔自己講這種笑話,于是從通訊員開始,挨個兒的解釋,大家被說的興起,嘻嘻哈哈樂著,恨不得都來個雪上加霜,哪里肯听?就在這時,熄燈號預備號響了。大家洗漱上床,文書也沒了解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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