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通崔明麗的電話,崔明麗就搶先說︰「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剛才我收到何海珍一條短信,好奇怪哦。WWw.YZUU點com明明還約了我晚上和你一起吃飯的。」
吳放歌心里一顫,忙說︰「我也收了一條,電話也收到了,說說短信內容,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兩人一對內容,居然一模一樣,而且收到的時間也一樣,有可能是群的。崔明麗就說︰「我看不妙,沒準兒是路上遇到搶劫的了,咱們現在分別打些電話,我負責給女的打,你負責給男的打,看看還有誰收到短信了。」
兩人立刻就分頭行動,吳放歌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何海豹,果然,何海豹也收到短信了,正著急呢,何海珍現在馬上就要擬提拔為正處級干部了,而且人到中年,無論如何也沒理由突然放下一切去打工啊。一听說吳放歌也收到了短信,何海豹實在按耐不住了,馬上就想去找姐夫,吳放歌怕他有什麼閃失,馬上打電話給周國江,讓他帶兩個人去何海珍家,自己電話也不打了,馬上開車出門。
到了何海珍家何海豹、周國江和崔明麗等人已經到了,雲柔也在。何海豹正在 的砸門,周國江見吳放歌也來了,就說︰「門打不開,小麗已經通知了消防隊來開門。」
何海豹看見吳放歌說︰「放歌,你可來了,快救我姐,那雜種不開門!鄰居說了,整天這屋里都有怪味兒。」
吳放歌心里一涼,用力一吸氣,果然聞到一種很奇怪的味道,還夾雜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心想︰天吶,何海珍看來是凶多吉少了。又忽然想起,就說︰「海珍的衛生間窗戶好像沒安護窗啊。」
崔明麗听了馬上說︰「你省省吧,你想干嘛?消防隊馬上就到了,你也不是小伙子了。」
吳放歌哪里管得了那麼多,敲開鄰居的房門,還沒等鄰居說話就往里闖,鄰居見呼啦啦進來這麼多人,還有警察,也不敢多說什麼。吳放歌直奔衛生間,鄰居跟在後面說︰「門窗我都關了……那邊味道更大……不知道隔壁在干啥?」
吳放歌不管她在後面嗦,一腳就把衛生間的門給踹開了。果然,這里味道更大,還好,這家衛生間也沒有安護欄,就打開了窗戶往外一看,只見何海珍家衛生間的窗戶打開著,一根用床單撕成的繩子往下垂著,看來何海珍的丈夫已經從這里跑了,只是那床單只垂到了二樓的陽台,看來是不夠長了。
吳放歌馬上回頭掏出自己的錢包丟給周國江說︰「快,把他們家床單買了!」
周國江應了一聲就去了,崔明麗說︰「放歌,你再等等。」
吳放歌斥道︰「等什麼等,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
這時何海豹拿了床單回來,卻不松手說︰「放歌,我來吧,那是我姐。」
吳放歌一腳把他蹬到一邊說︰「憑你?你***行嗎?」說著麻利地撕開床單,一頭綁在下水管上,另一頭打了一個結,扔出了窗外。然後踏上窗台對眾人說︰「去那邊門口等著!我進去了給你們開門!」說著,抓緊了窗簾,雙腳用力一蹬,朝何海珍家的衛生間dang了過去,可這一次沒成功,第二次才算站穩了。
這下血腥氣更大了,燻的吳放歌幾乎沒站穩,可再往下望去,他的腿差點軟了,不是害怕,不是膽怯,而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傷痛感。
挨著窗戶的是浴缸,浴缸里是一具,應該說是一對血rou模糊的被肢解的尸塊,她生前的衣服被凌1uan地丟在一旁,倒沒有什麼血跡。海珍啊海珍,十幾年的朋友,你就這麼悲慘的走了嗎?
吳放歌心中默念著,他強自鎮定著,小心翼翼地挪動顫抖的雙腿從窗台上爬了下來,又端詳著那堆尸塊,看來凶手刀、斧、鋸全都用上了。
雖然確定了浴缸里的尸塊是屬于一個女人的,但是吳放歌仍安慰自己說︰「不一定是她,不一定是她,頭不在這里……」
吳放歌走回到客廳,這里的空氣稍微好一些,門外崔明麗等人焦急地喊道︰「放歌,你沒事吧,開門啊。」
吳放歌答道︰「馬上開,等我一分鐘。」
何海豹又問︰「放歌,我姐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吳放歌苦笑著沒有回答。
血腥氣對于吳放歌這種上過戰場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的,只是那股怪味又是從哪里來的?循著味道,吳放歌走進了廚房,煤氣灶上的一口鋼筋鍋還在咕嘟嘟地冒著蒸汽。味道就是從那里來的。
吳放歌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然後鼓起勇氣揭開了鍋蓋。
鍋里是一鍋油湯,浮在表面上的,是縷縷的長。
吳放歌再也承受不住,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麼選擇這樣一種方式離開啊……」說著,熱淚奔涌而出。
吳放歌在開門前,聲音沙啞且顫抖地說︰「國江,你先別讓海豹和雲柔進來。」等外頭應了,他才打開門。何海豹正要往里走,吳放歌就說︰「攔著他!」當下就有警察過來把何海豹攔著了。
何海豹掙扎道︰「我要進去看我姐!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可是以一敵二他掙不開。
吳放歌這才讓周國江和崔明麗進來,雲柔早就嚇著了,根本不敢動。
進了屋,吳放歌對周國江說︰「得呼叫支援了,還要法醫。」
周國江嗅著屋里的味道問︰「真那麼夸張?」
吳放歌說︰「衛生間和廚房,自己進去看吧。」崔明麗也要去,被吳放歌攔住說︰「你別去。」
崔明麗說︰「我都當這麼多年公安局長了,啥沒見過?再說了海珍也是我朋友啊。」
吳放歌依然攔著她說︰「最好別去。」
正說著,周國江踉踉蹌蹌的從衛生間里扶著牆就跑出來了,對著牆角就是一陣子干嘔,然後拿出手機邊撥號邊說︰「我,得要支援!得要法醫!還得通緝令!」
崔明麗雖然早已猜出何海珍是凶多吉少,可卻沒想到會這麼慘,于是甩開吳放歌就往里闖。吳放歌搖搖頭走出門外就要下樓,這時何海豹對著他吼道︰「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虧我和我姐都拿你當朋友!你就這麼對我們啊。」越說越氣抬腿對著吳放歌就是一腳。
吳放歌正背對著他,面前就是樓梯,這一腳挺重,且正踹在腰眼兒上,把他嘰里咕嚕的踹下了樓梯。雲柔驚的叫了一聲,想上前扶,卻又見何海豹正在氣頭上,也就不敢了。好在何海豹原本就不是沖著吳放歌去的,沒想到一下踹踏實了,也覺得內疚,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不過這一來也就沒再掙扎了,于是一個警察護著他,另一個飛奔下來把吳放歌扶了起來。
吳放歌在那個警察的幫助下掙扎著站了起來,雖然身上挺疼,但活動了一下並無大礙,就對那警察說︰「回去幫你們隊長,告訴他,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明天再找我。」那警察點頭又上去了。吳放歌拖著沉重的腳步下了樓,也沒開車,就這麼蹣跚著一路朝家里走去。不過走到半路的時候,後面有車趕上來,開車的居然是崔明麗,于是吳放歌慘笑道︰「還是你堅強,我手足無力,都不敢開車了。」
崔明麗嘆道︰「還是沒看,小周死攔著我,我見你都那樣了,最終沒鼓起勇氣來。
吳放歌又問︰「海豹怎麼樣?」
「瘋了一陣,暈過去了。」崔明麗說「已經安排去醫院了。行了,上車吧。」
吳放歌上了車,崔明麗正要開車,他卻說︰「算了,別回家,我這現在這德行,再麗嚇著了,去喀秋莎。」
崔明麗猶豫了一下,掉轉了車頭。兩人默默無語,任憑風在耳邊掠過。
到了喀秋莎,吳放歌在這里有辦公室兼臥室,自然不需要開房,于是就對崔明麗說︰「我這就進去了,你要回家就用我的車吧。」
崔明麗點頭說︰「嗯,你小心。」
吳放歌說︰「我沒事。」說著就獨自走進去了。
吳放歌回到自己房間,先了一會兒呆,終于打起精神來,去洗了一個澡,梳頭時順便對著鏡子照了照——真是似水流年,一晃又從二十出頭長成了一個中年大叔。
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何海珍曾經給他寄過一個u盤,本來當時就要看的,可是一來二差的居然到現在也沒來得及看。于是就把筆記本電腦拿到了床上,cha上了u盤,里面有一個兩個文件夾和兩個視頻文件。都做了命名︰第一個文件夾是‘旅游照片’,第二個文件夾是‘留住時光’,兩個視頻文件一個是‘留住時光動態’,另一個是‘給放歌的有聲信件。’吳放歌隨手點開了‘信件’,一個熟悉的影響和聲音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