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客車司機說的果然不錯,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就見路邊不遠處有一棟很大的房子,不過雖然大,卻也和普通的美國鄉間家居在樣式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谷倉,牲口棚以及住宅構成。
理查直接把車開到谷倉門口對小艷幾人說︰「就是這里了,你們可以先進去問問,我要把種子放進谷倉里,然後再進去讓這家主人簽收。」說著就和瓊一起幫小艷妮子弄下車,然後小艷推了,瓊在前面走,三人一起走向住宅。小艷走著,還回頭看了一眼,見理查正扛了一包種子,另一手打開了谷倉的門,暗想︰「門都不鎖,就不怕被偷?」
瓊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亞洲美女,雖然瓊還在禮貌地問話,可妮子和小艷卻一眼認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雲柔!
雲柔自然也看見了她們,就笑道︰「你們怎麼才到啊,真夠遲鈍的。」
小艷和妮子都目瞪口呆,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雲柔笑著反問︰「我怎麼不能在這里?快進來,後面正開著派對呢,估計著你們今天到,就讓我一人在前面等著,哼!都欺負我。」說著就上前接替小艷來推妮子,瓊幫著她把妮子推上幾節梯,然後說︰「看來你們沒找錯地方,那我就走啦。」
她轉身正要走,卻被妮子一把抓了手腕。雖然只是萍水相逢,可畢竟人家幫了她們很多,妮子歷來是最重情義的,所以見她就這樣走,心里有些不舍。
黑女孩笑著說︰「我知道你們的名字,也知道你們在這里,我以後會來看你們的,嘻嘻,其實我就是這鎮上的人,理查是我的未婚夫,是這家的主人付錢讓我去接你們的。不過你們這麼漂亮可愛,就是不付錢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哦。」
妮子和小艷一下就奧特了。主人?難道是雲柔?可還沒來得及問,瓊就跑去谷倉那里了,而雲柔則推了妮子就往里走,邊走邊說︰「咱們還是快點,所有人都快等急了。
徑直穿過房間的走廊,雲柔推開後門,她們的眼前頓時一亮。
後面的布局和前面完全的不同,首先有很高的圍牆,這在剛才的路上也看得見,沿牆而建的,是頗帶幾分中西合璧的建築,有房間,也有回廊和涼亭,最大的亮點是院落中間的原型游泳池,此時正碧波蕩漾,一幫子兩女俊男一身清涼的正在嬉戲打鬧。其中有個年輕女郎,穿著星條旗泳衣,離門最近,一見她們進來,立刻歡呼一聲︰「呀!她們來了!」隨後就上來抱著小艷,朝她臉上就狠狠親了一口。
小艷開始嚇了一跳,回過神兒來一看,原來是林婷!這家伙在美國住了將近十年,差不多都異化了,舉止動作什麼的全都美國化了。小艷一看見她,忽然覺得特別親,忍不住打了她一下說︰「原來是你啊,真是的,前段時間我們過的那麼難,你都不會來看我。」
林婷笑著說︰「行了行了,我不會來也是有原因的嗎。」
說著話,又過來一個小女孩,正是吳放歌的三女兒春麗,也穿著天藍色泳裝,對著小艷喊道︰「姐姐~」
小艷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可都是親人吶。一回頭看妮子,沒想到這家伙眼淚已經下來了,比她還來得快。
幾人親熱了下,院子里的人也紛紛聚攏來,林婷笑著對妮子和小艷說︰「好了好了,現在可以給大家介紹下了,其實這院子里的人可以說都是家人。于是她首先介紹了一個身材結實,渾身肌肉的女人,那女人看上去有四十來歲,別人都穿普通泳衣,她穿的倒像是那種鯊魚皮的連體。妮子在視頻上見過此人,知道她叫任一靈,若論和吳放歌的關系,這也算是前輩了。她看上去待人不算熱情,這也難怪,在這種事情上,沒幾個人能保持大氣的。她也算是一家人的代表了,她和吳放歌的兒子也在,英文名字很大路很狗血,就叫湯姆,今年已經大學畢業,還帶回了一個栗色頭發的女朋友,很漂亮也很性感,唯一的為題也是歐洲人所有的問題,就是汗毛孔粗大,臉上雀斑也多,屬于那種只能遠看的美女。
介紹的第二個人是阿竹,相對任一靈來說她顯得更老一些,盡管她比任一靈還小一兩歲,不過這可能是化妝品用的太頻繁了的緣故。她看上去很熱情,但誰都看的出,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和吳放歌有個女兒,名字叫杰西卡,正在讀大學,此次也帶了男朋友回來,卻是個小個子的眼鏡男,說一口廣東普通話,是不是還冒出兩句英語單詞來,這又是一家。
第三家人可真復雜,女主人雖然長的不丑,卻又矮又黑,身材也一般,兩個兒子,大兒子繼承了母親的缺點,二兒子還好,看上去雖然相貌平平,各自卻不矮。經介紹,女主人叫黎丁香,越南人,長子叫黎歌越中,次子叫黎歌越華。一介紹完,妮子就緊張地拉著小艷的手,擔心地悄悄問道︰「這倆……不會是……」
小艷也有點拿不準,但卻一口否決道︰「不會不會,品種不這麼差!」
大家都介紹完了,妮子還是覺得少點什麼,剛才她看見雲柔的時候,心里莫名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是介紹來介紹去,真正的主人,或者說應該是真正的主人的,居然還沒有出現,這怎能不讓她心里覺得空落落的?
她的心思被雲柔看破,就說︰「其實啊,是怕你們一時接受不了,放歌很好,只是最近才完成了一筆大買賣,很累。開始的時候一直等著你們呢,剛才說有點累了,進去午睡了。要不我幫你們去喊他?」
她說著,就要轉身,妮子忙喊住她說︰「不,不用。」
小艷也強忍著說︰「就是啊,這麼久都等了,不在乎這一會兒。」
誰知她才說完這句,就听妮子又說︰「悄悄帶我去看看他就好。」
小艷頓時一頭的黑線︰得了,左也是她,又也是她。
這時阿竹過來接了雲柔的手說︰「行了,我帶你們去。要是不帶你們去,他醒了恐怕要怪我們了……唉……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啊,我們算是人老珠黃了。」邊抱怨邊推了妮子往後面走,小艷則緊緊跟在後頭。
吳放歌的午睡房並不大,陳設也很簡單,比較醒目的居然是一個靈位,燃香未盡,靈牌有兩個,主位上的是谷子,另一個位置稍微靠下一點,上頭寫著︰至交海珍。靈位邊上靠窗的是一架單人床,吳放歌躺在上頭睡的正香。
「怎麼全白了啊。」妮子一見吳放歌那滿頭的花白頭發,才擦干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流,她自己轉著輪椅上前細看,那張臉龐是熟悉的,可又憔悴了很多。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模一下吳放歌那滿頭的花白頭發,卻不成想吳放歌忽然睜開了眼楮,對她微笑了一下說︰「你來了啊,我終于把你帶出來了。」妮子再也忍不住,她把他的一只手抱在自己臉上,終于哭出聲來了。
小艷原本也想上前抱著吳放歌大哭一場,可是妮子的輪椅很佔地方,而且她又不想打攪這兩個人,可自己的感情該如何宣泄呢?一扭頭,正好和任一靈對了一個眼兒。從剛才相互介紹的時候,小艷就覺得任一靈肯定不好相處,誰知任一靈看了她一眼,居然說話也變得柔和︰「想哭就哭,憋著沒好處。」
小艷被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所有的心理防線,她撲進任一靈懷里,也哭出聲音來。
喜極而泣,就是這麼回事。
當晚,為了慶祝大家的重逢,吳放歌在家里舉行了一個燒烤會,妮子和小艷又談起一路上的艱辛,誰知林婷笑道︰「你們艱辛個屁啊,純粹自己嚇自己,其實你們一路上都有人護送的。」
這麼一說,妮子就想起那個黑女孩瓊似乎說過她是因為收了錢才一路幫著她們的,就問吳放歌︰「都是你搞的鬼。」
吳放歌笑而不答,小艷不干了,就捶了他一下說︰「活該你頭發白啊,淨想這些折磨人的壞主意了。」
丁香這時笑著說︰「小艷,其實你爸爸呢,開玩笑的成分也是有的,不過也是怕你們從國內出來,身後跟了什麼不干淨的人。」
妮子說︰「那,機場的周警官,還有汽車站的那個警察,還有瓊,理查……」
吳放歌笑了一下解釋說︰「也不全是,比如,汽車站那個警察,確實是個好警察。理查和瓊都住在這鎮上,有時為我工作。至于那個周警官……有點復雜,又很傳奇,簡直可以單獨開本書了。他以前是我的戰友,我的拳術大部分都是他傳授的。關于他的事情你們想听听嗎?」
小艷正想說‘想‘卻听阿竹不屑地說︰「哎呀,有什麼好說的嘛,都听你說了八百遍了。」
她說這話時正好晃悠到吳放歌面前來,他就趁勢在她翹臀上一擰說︰「那就听八百零一遍。」
阿竹打落他的手,說了句「討厭。」然後就晃到別處去了。
吳放歌于是又借著說︰「周警官當兵的時候因為犯了點事兒,就借著邊境掃雷的機會詐死出逃。後來輾轉到了歐洲,參加了法軍外籍軍團。說起來當年我和他說起外籍軍團的事情多少是有點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真的就去,在法國外籍軍團干了五年,退役後覺得不適應法國的悠閑生活,就又到了美國,開始的時候生活很苦,正好美軍預備役部隊在招人,他雖然此時年紀有點大了,但畢竟從軍經驗豐富,于是又加入了美軍,還參加了第二次伊拉克戰爭。隨後居然考取了警察,一直做到特警隊長,因為年紀大了才退役。他這一輩子都是穿制服扛槍的,除了這個他是什麼也干不好啊,可是做了這麼久,也有些厭倦了。而我恰好在一部反映伊拉克戰爭的新聞片里,看到了他,當時也沒敢認,就請人去調查,沒想到真是他。正好我們青藤鎮的老警長退休了,我就做了點游說工作,加上他的履歷非常好,所以青藤鎮就決定聘請他來做警長。而我看時間又恰巧,所以就讓他去機場接你們,可惜你們戒備心太重,不然他就直接把你們接回來了。」
小艷听了,吐了吐舌頭,妮子在欣喜之余又有些失望,她對吳放歌說︰「那……既然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柳醫生的事情也不是真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