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卻是憊懶,怎的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了?隱藏于暗處才是克敵制勝之法啊。」
隨著平靜中略帶苦澀的聲音,一道瘦弱的身影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眾人細看之下不由大愕,那人卻不是玉清怎的,而這邊李青雲更是嚇得險些昏厥過去。
不理眾人,玉清緩緩抬頭,看向陣外四人,臉上一片凝重。
「今日之事看來是無法善了,早知如此就讓王晉二人與我同行了,五個築基修士,雖然只有一個中期,但自己不過練氣大圓滿,著實棘手……」
「諸位可否就此罷手,好聚好散?」
「我等遠道而來,怎能因道友一句話便掉頭離去,卻是要見識一下道友的手段。只是道友縮在這烏龜殼中,與我等叫囂,非是英雄所為。」
那長陰滿臉陰沉的看向玉清,哪還不知眼前便是布下法陣阻擋自己,令饗無比忌憚之人。只疑惑為何眼前之人看上去只有練氣大圓滿之境。
玉清聞言,不由莞爾。
「你也無需激我,你等五人,修為皆在我之上,卻合力前來與我為難,倒是英雄所為了?」
言罷,也不理上面五人,吩咐商隊眾人去主帳集合,莫要在外面礙事。玉清盤坐在地手掐法訣引化河水靈氣加固法陣。
長陰見狀大怒,從儲物袋中祭出一座迷你小山,大喝一聲向淡藍色光罩打去。
小山迎風疾漲轉瞬已是十米方圓,光罩霎時劇烈顫抖起來。玉清亦是渾身劇顫,面色一白。
「哼,小輩的法陣定是倉促之間布下,來不及布置陣眼,只得以真身坐鎮,我等合力攻擊,以他法力支持不了多久。」
五人中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嫗看到玉清受創,恍然大悟,連忙拿出自己的法器向光罩打去,其余人等見狀也是紛紛祭出拿手招數,合理進擊。
「當得不為人子!」
玉清苦笑一聲,雙手急速掐訣,在一片虛幻的手影中,揮出百十道印訣。好容易將眾人的第一波攻擊抵擋過去,嘴里一熱,流出一絲鮮血。
外面五人見狀大喜,連忙催動法力,準備發動更強的攻勢,以求一舉打破面前光罩。而老嫗更是積極,將護身法寶全部撤去,有限的神識全部用來*縱三件攻擊法器。
眼看情勢危急,異變突生。本來全力攻擊光罩的長陰忽然面露猙獰,驅使一直空置的黑色玉如意像老嫗打去。
「長陰你敢!」
本就對長陰有所提防的老嫗見狀大驚,連忙轉身向長陰迎去。只是待與長陰面對面後,老嫗才發現長陰面色中更多的是焦急與憤怒,那殺氣似乎不是向著自己而來。
正疑惑間,老嫗突感腦後一震,眼楮似乎看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眉間穿出,接著便意識模糊,控制不住身形落入通天河的滾滾洪流中。
將青冥古劍從老嫗額頭拔出,玉清轉身疾速後撤,運足真元于後背硬接了長陰的玉如意一擊,噴出一口鮮血後,終于遁入光罩之內。
「長陰,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小子明明坐在陣眼上,怎的還有一個?!」
柳如雲看著老嫗被突然出現在其身後的玉清刺破頭顱,再看著光罩內的兩個玉清,跟其他兩人互視一眼,不由驚疑不定,連忙結成三才陣,首尾相顧,不再進攻。
「我亦不知,剛剛是饗傳信于我,說絕道友身後有人。」
長陰此時也是心神悸動,不明所以,長袖之中一陣蠕動,一只長的像猴子迷你生物,緩緩爬出。眼前之事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得不把秘藏的饗放出,幫助自己探查敵人行跡。
咳出兩口淤血,玉清並未因為老嫗之死有所放松。剛剛以奎水分身吸引上方五人注意,自己以瞬身之術借老嫗大意失防之機,以青冥古劍將其殺死,但接下來再要奇襲難上加難。
為今之計,似乎只有躲藏在這個以定海珠為陣眼構建的奎水陣中了,以他們四人修為想要打破是萬萬不能,但若拖得太久,難說不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垂手入袖緩緩撫模著布陣剩下的三顆定海珠,玉清心中百轉千回,各種想法紛沓而來,時間就在眾人的僵持中緩緩度過,終于玉清攥緊袖中定海珠,起身向陣外沖去。
「不自量力。」眼看玉清要自己送上門來,長陰不由大喜,但又怕他又搞什麼詭計,不進反退,拿出兩件法寶將自身護住,單以玉如意應對。
再度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在沖出光罩的短短時間內,結出幾十道法印,玉清將袖中定海珠向空拋灑,輕叱一聲。
「疾!」
在長陰四人目瞪口呆中,空中居然現出四個玉清來,且以神識感知下居然都是練氣大圓滿的實力,就連手中青冥古劍都散發著同等的劍氣。
四個玉清出現後即分散開來,兩個分別迎向長陰與一個中年男子。余下兩個撇下若有所思的柳如雲不管,直直沖向眾人中修為最低的一位老者,正是那個在樹林中因為顧及須彌姬家而猶豫不決的人,其氣息虛浮,顯是剛剛步入築基不長時間,還不能熟練的控制暴漲的真元。
「柳如雲,你在做什麼,還不攔下他!」
青冥古劍威力極大,雖然有劍鞘在,能稍稍克制,但也無法瞬間拿下。長陰看到玉清沖向近日剛剛靠自己贈予的丹藥之力突破築基的老者,而另一邊同樣剛剛突破築基期的中年男子亦是陷入苦戰,而柳如雲還在發呆,不由大聲怒吼。
老者見兩個玉清向自己而來,不敢大意,全力放出一把盾牌護住自身,想是要全力防守等待柳如雲來援。
手持盾牌與青冥古劍甫一接觸,老者便是一愣,只因盾牌之上絲毫沒有感覺受力,心念電轉,老者猛地一驚,趕忙反手將盾牌護在身後。果然在盾牌轉到身後的一刻,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將老者雙手震得發麻不已。
「哼,同樣的計策怎麼可能傷的到我,小輩!呃!」
低頭看著探出胸前的劍尖,老者嘴角鮮血狂涌,憤怒的看向身後拔劍後撤,躲避柳如雲攻擊的玉清,雙目散發著不甘以及一絲後悔,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老者緩緩閉上雙目,也落入下面的滾滾洪流中。
「你的分身可以在虛實間轉換吧!」在兩個玉清的攻擊下,柳如雲亦是不得輕松,在被青冥古劍劃破手臂上的雲袖後,柳如雲低聲對玉清說道。
「你應該收到我用蟲子給你的傳信了,為何不帶著青冥古劍離開,反而要帶著底下這些無辜之人戰斗。」
「姑娘確是心善之人,但長陰若是找不到青冥古劍怕是盛怒之下,底下眾人亦是落個不得好死,倒不如孤注一擲與他見個分曉。」
雙方正低聲交談,玉清突然快速掐訣,放出一道白色氣息,向那邊剩下的一個中年男子打去,慘叫一聲,男子被玉清施放的法訣封在玄冰中,被分身擊打,片片碎落。
面色一變,柳如雲正要說些什麼,正對著她的玉清忽然一個趔趄,面色浮現一絲病態的蒼白。隨即其他的玉清在長陰欣喜的目光中,緩緩化作虛無。
「到極限了……」
收回定海珠,玉清無法抑制的急促呼吸著,面色越來越蒼白。
依托定海珠施展的分身之術雖然神妙無窮,遠勝普通分身,就連青冥古劍的威力都能百分百的復制出來,但同時對身體的負擔也無數倍的加重。
此時玉清就連站立在空中都已甚是吃力,更莫說還要與築基中期的長陰戰斗了。
「呵!小子你倒是替我省了些酬勞,去死吧!」
猙獰的看著乏力的玉清,長陰正要出手,忽听遠方響起一聲宏大肅穆的佛號,一道七彩光芒瞬間劃破時空*近長陰身前。
「七彩琉璃珠,你是空聞和尚!」
見鬼似的大吼一聲,長陰抖手將儲物袋中所有的法寶連同肩上的迷你小猴饗一齊扔出,迎向襲來的七彩光芒,將其略一抵擋。隨即一聲慘叫,咬破舌尖,身化血光瞬間消逝在遠方天際。
「阿彌陀佛!無愧血影遁術赫赫威名,區區築基修為,竟連七彩琉璃珠都無法擊殺與你。唉,可憐我三位徒孫命喪你手……」
隨著話語,剛剛還遠在天邊的空聞眨眼間在七彩琉璃珠前顯出身形,將其握在手中,轉身看向玉清。
「施主一身修為好生厲害,當是得自上古真傳了。老衲金鼎寺空聞,他日若有閑暇,歡迎施主來寺品茶。」
說罷,雙手合十打出一道金光,空聞再宣一聲佛號,轉身沒入虛空不見蹤影。
感受著身體因為空聞打入的佛光漸漸回復活力,玉清百感交集,這次死里逃生全靠空聞幫助,若是空聞晚來一會兒,或是柳如雲認真參與戰斗,自己恐怕已經身死道消了。
收起思緒才發現柳如雲早已遠去,她本不是惡人,只是暫時屈從長陰及其身後的勢力,既然長陰敗走,其自是不會再與玉清為難。
突然空中又有一物浮現,玉清定楮細看,卻不是被空聞收去的青冥劍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