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缽?」愣了一愣,玉清震驚的心神略緩,疑惑的向蒼邪看去。
「呂城主,還請您協同子軒少城主先回無咎城,我二人與這位公子留下。」松開按在玉清頭頂的手掌,蒼邪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勤勉的老僕,恭敬的向白衣請示道。
靜靜的盯著蒼邪雙目看了許久,呂白衣雖是覺得韓莫聞未死,這兩人斷不至會凶性復燃去為難一個無根無底的少年,但當年二人給自己的凶邪之感太深,實在無法就這樣安心將一個記憶喪失的少年交給他們。
想到這兒,呂白衣正要拒絕,忽听一直默然不語的玉清開口說道︰「呂叔先走吧,晚輩願意同兩位前輩留下。」
神識受損後,玉清失去了靈敏的感知能力,但卻因禍得福的得到了一種感應他人內心的奇異能力,這種感知甚為模糊,但還是足以分清善惡。
呂白衣對自己的維護令玉清很是感動,以至「呂叔」之稱月兌口而出,怎可讓其真的為自己同兩個明顯深不可測的老者開戰,且在自己感知中,這兩位老者對自己的確沒有惡意。
「咳,是我多慮了,呂叔在無咎城等候賢佷到來。」深深看了眼雖然一直面帶迷茫,但無形中又隱隱透出一股淡然的玉清,呂白衣緩緩松開握緊的雙手,爽朗一笑,轉身向還在跟大黑嘮嘮叨叨的暮雲喊道︰「哪來這麼多廢話,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了,走吧!」
說著,呂白衣袍袖一揮,在暮雲的驚叫聲中,攜其化為一道流光,眨眼便不見蹤影。
疑惑的看了蒼冥二老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後,韓子軒也只得無奈的同雲妹兒一道向呂白衣追去,唯有大黑甚為失落的蹲在地上,朝著暮雲消失之處嗚嗚嚎叫。
看著悲傷異常的大黑,玉清微微一笑,輕挪腳步已經跨越十幾丈距離來至大黑身邊。
詫異的對視一眼,蒼冥二老同時點了點頭。當世絕大多數能夠單純依靠步法瞬移十幾丈距離的身法,此二人差不多都能夠知悉,但皆非玉清剛剛所用,不由得在心中對玉清的來歷又多了幾分把握。
眼角瞥到身邊突然多了道人影,大黑心中一驚,連忙轉過頭來。待發現是玉清後更是擺出一副齜牙咧嘴的神態,不斷揮舞著碩大的熊掌以示威脅。
心中一動,玉清突然感知到一股顫栗無助的波動,而來源正是面前威脅自己的大黑,臉上顯出柔和的笑容,玉清福至心靈在一陣玄之又玄的感悟中,將自己的心意化為同樣的波動向大黑傳去。
奇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向來看玉清不順眼的大黑突然停止了熊掌的揮舞,狐疑的看了玉清一會兒,面色竟是漸漸柔和起來,最終朝著玉清咧嘴一笑,像是對待暮雲和雲妹兒一般用大腦袋蹭著玉清胳膊,其狀甚是親昵。
有些驚疑不定的互視一眼,蒼冥二老臉上同時露出一絲狂喜之色。
「前輩?」安撫好大黑,玉清正好看到一臉興高采烈的蒼冥二老,不由開口問道。
「女圭女圭,你以前可對修魂之法有所涉獵?」似乎蒼冥二老在與人交涉之時多為蒼邪出面,此時呂白衣不在其語氣變得更加柔和,且稱呼也由小子進階成了女圭女圭。
仔細思索半響,確定自己腦海中翻騰的殘痕中並無修魂之說,玉清朝蒼邪搖了搖頭。
「嗯,魂魄乃世間萬物立世之根本,若能將其感悟透徹,則天地雖廣,也任我橫行。我族祖傳「煉魂訣」一部,然耗費數代幾萬年光陰都無人能夠參悟,被列為‘廢法’,束之高閣。」稍停,似是時日太久記憶有些模糊,蒼邪想了許久才再度說道︰「我之家族數千年前遭逢大難被人滅族,我二人亦被人毀去識海,僥幸年輕時游歷四方,有緣踏入海外三山,在祖州之畔得食不死草才免于身死,並于機緣巧合之下悟得「煉魂訣」中修煉魂魄之法,才能起死回生闖下如今赫赫威名。」
听至此處,玉清已經知道為何蒼冥二老一見面便要收自己為徒了,實乃如自己這般祖竅被毀還能夠存活于世之人怕是根本沒有,畢竟不是任誰都能夠得食不死草這等天地神物。
果然,蒼邪再度說道︰「此後我二人一直想要將此法傳承下去,以免祖傳之法自我二人之後絕跡。但是此法修煉的基礎便是祖竅被毀,神識渙散,對于正常修士來說這樣無異于自行兵解,所以……」
說著苦笑著搖頭不已,言下之意自是一直都找不到能夠修煉這部「煉魂訣」之人。
仔細想了想,玉清還是留有一絲疑惑,開口問道︰「即便如此兩位前輩就不怕所傳非人?畢竟就是晚輩自己都不知曉自身的來歷!」
此話一出,蒼冥二老便像是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狂笑起來,只令玉清愣在一旁,一時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女圭女圭,我卻是忘了,你還不知道我二人名聲!」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冥魔忽然接過話茬,幽幽說道︰「我二人之所以如此心急的想要傳功與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樹敵太多,說不定哪日便要被人圍攻身死道消……」
听著冥魔用淡然的語調敘述二人所作所為,玉清不由滲出一身冷汗,這才明白身前二人到底是何來歷。
原來,蒼冥二老固然凶殘但也還不至于傻到處殺戮樹敵,蓋因有著復興家族,將家傳「煉魂訣」發揚光大的執念,最後竟是有些走火入魔,興出拿修士身體做實驗的邪念。
而所謂的實驗也就是殘忍的將修士識海活活摧毀,看是否有人能夠僥幸存活,好傳授其煉魂之法,奈何實驗接連失敗,二人執念也便越深,久而久之終成就二人赫赫凶名,被列為修界公敵。
「閑話到此為止,女圭女圭,拿著這顆圓球,看看你的魂魄強度如何。」
打斷玉清的遐思,蒼邪自懷中取出一個直徑足有八寸的淡藍色圓球,抖手拋給了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