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緊牙關,眼看身周再無他路,玉清只得拉著大黑一頭鑽入瘴氣之中!
似乎對于瘴氣的劇毒異常自信,眾修士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任由玉清二人沖了進去。
然而令眾修士意外的是二人進入瘴氣中後居然異常平靜,滾滾流動的瘴氣竟是看不出絲毫異常。
「壞了,這小輩難道有什麼抗毒的寶物不成!」眉頭一皺,那出竅期老者連忙一旁也是眉頭緊鎖的中年修士說道︰「上面吩咐的緊,顯然對此事特別重視,我們不可大意,我即刻去谷外守候,你留在這兒繼續監視……」
說著,老者揮手點了幾個隨行修士,便要轉身向山澗另一頭的出口而去,然遁光剛起,便突覺前方數十丈外的瘴氣開始急劇翻滾,陣陣壓抑的慘呼自其內傳出,眾人一驚,連忙趕過去暗暗戒備。
瘴氣濃郁能夠遮蔽神識,眾人卻是無法看到里面的情形,只是從慘呼聲越來越大可以判斷此時在瘴氣中的二人似是遇到了什麼極為驚怖之事。
許久,瘴氣上突兀的顯現一道球狀凸起,仿佛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面沖出來一般。
「各自小心!」冷喝一聲,兩名出竅期修士齊齊現出手中長劍,龍吟之聲響徹山澗。
「啵」的一聲輕響,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一道人形手臂自瘴氣中突兀的顯現出來,接著便似是被什麼東西拖住一般,閃電般縮了回去,之所以說人形,只因為那手臂已經只剩下了骨頭!
「咯咯」的咀嚼聲令在場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面面相覷之下不由連忙拔高身形,遠遠離開了瘴氣之河。
「傳訊尊主,一人一熊兩名可疑修士死于鷹愁澗瘴氣之內。」吩咐下去,老者抹去額頭冷汗,無奈的對中年修士說道︰「我們還是各回原位吧,還有三個月才能換班吶,唉……」
還了一個苦笑,中年修士聳了聳肩示意無可奈何,轉身招呼一聲,眾人霎時散去身形,鷹愁澗中再度恢復了平靜。
而這些人沒有主意的是,在他們全心關注于瘴氣之時,有兩只在鷹愁澗中甚是常見的鷹類妖獸自頭頂悠然飛過……
雄壯的翅膀掀起狂風陣陣,將地面山的塵土吹的四散飛揚,兩只雄鷹緩緩的落在地上,顧盼之間竟是隱隱透出一絲人性化的笑容。
「哥,這化形咒當真好玩,那些人根本沒有發現我倆呢!」興奮話語自右手邊的雄鷹口中發出,听那聲音卻是有些熟悉,竟是似極了大黑那個呆子。
「嗯,也該到時限了……」隨著左手邊雄鷹喃喃自語,兩只雄鷹身形一陣閃爍,急劇拔高變形,竟是眨眼間化作一人一熊,正是玉清和大黑兩人。
原來在遇到韋氏三絕的峽谷內,玉清眼看自己和大黑的信息就要被傳送出去,強忍住心中閃電般閃過將其攔下的念頭,索性將計就計,以定海珠之力為載體施展出兩個水分身,使其化為自己和大黑的身影吸引守關之人的注意,自己和大黑則用化形咒秘術隱去身形,暗渡陳倉。
而另一方面,目睹自己二人分身死于鷹愁澗內,前方對于自己二人的封鎖自然消解,稍稍易容之後,以玉清身懷的諸多秘法,瞞天過海並非什麼難事。
「哥,我們怎麼不用這化形咒一路飛過去呀?」顯然對于剛剛的作為只當作是游戲一場,竟是有些念念不舍。
「唉……」嘆息一聲,玉清無奈的看著興高采烈的大黑,幽幽說道︰「如你這般萬物不盈于心倒是件幸福之事,你可知剛剛我可是險些深陷萬劫不復之境吶!」
「唉?不是很順利的騙過他們了嗎,難道哥是怕那兩個出竅期修士發現我們?」聞言一愣,大黑不解的看著玉清疑惑的問道。
「呵,既然定下如許計策,我自然不會再因為兩三個高階修士而患得患失,更何況即便當真被他們發現而戰斗,你我也不定就贏不了他們。」元嬰期後玉清修為暴漲到一個異常詭異的地步,若真個交手,兩個出竅期修士還真不定能攔得下他,故而此時所言倒也不是虛妄。
「那哥為什麼說我們九死一生?」大黑只覺每次只要听到玉清的問題,便會將自己的鬧到攪得一團漿糊,反正是猜不透玉清心中的道道,索性連想也懶得想,直接了當的詢問道。
「我剛剛施展的分身之術其威力幾可相當于我本人親自作戰,故而乃是極為嚴苛的術法,施展之時必須有我一絲精氣相合,按理說這絲精氣只是感應我本體狀態之用,即若是我本體受到重創或是身死,則分身也會立時消散,但斷不會因為受到攻擊而影響到本體。」說到這兒,玉清面上現出一絲凝重之色,幽幽的說道︰「然剛剛我催使兩道分身投入瘴氣中時,竟有一絲詭異的力量順著這絲精氣之間的聯系直接透入我的本體,險些令我法力潰散,現出原形。」
悚然一驚,大黑那時正玩的高興,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玉清還遭受到了瘴氣的攻擊,不由連忙關切的問道︰「那哥你現在沒事吧?」
「拜虺**所賜,我體內有一絲虺毒留下的抗體,似乎是不懼任何毒素的侵襲,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微微一笑,玉清轉頭看著長長吐氣的大黑道︰「至于你說的以化形咒直接飛到石林更是不可能之事。」
「小黑,你要記得,這世上所有術法的威力跟限制都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說越是高階的術法,對于某些特定的條件的需求便越是苛刻,化形咒乃是我步入元嬰期後才能夠施展的幾個特殊秘術之一,雖然看似便利異常,然而對于施法者的限制卻是極為苛刻。」說著,玉清伸出雙手,在大黑眼前緩緩張開,只見一縷青煙悠然升起,在大黑震驚的目光中,玉清的雙手猶如被火焰灼燒過後,一片 黑!
大黑看到玉清手掌心中一驚,腦海霎時一懵,也不知怎麼下意識的大手前伸虛按在玉清雙手之上,柔和的金色光芒綻放將玉清手掌緩緩包裹起來。
感受著手掌上不斷傳來的陣陣清涼感,玉清只覺內心中突然安定無比,一股無比虔誠的信念莫名的出現在心中,直欲放下心神安然沉入那暖洋洋的溫潤之中。
「咄!」還差一絲便要完全沉淪于這種舒適的感受,玉清突覺如遭雷殛霎時回過神來,急急冷叱一聲,如面對什麼恐怖之事,玉清抽身急急退後,留下大黑愣愣的站在原地,雙耳被玉清冷叱真的嗡鳴不已,絲毫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急急盤膝坐下,以五心向天之勢端坐,玉清瞬間沉入坐忘之境,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張口吐出一絲金色氣息,朝還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大黑說道︰「小黑,你剛剛用的是什麼術法?」
「我……我也不知道啊,腦子中一懵就突然用出來了。」知道自己無意中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大黑一臉懊惱,使勁揪著自己的毛發。
「哦……」默默地沉思半響,玉清對于剛剛發生的事情依舊心有余悸。
原來剛剛大黑施展的法訣竟是像極了上古洪荒之時,西方教用來引渡世人向佛的導引咒,金光甫一籠罩手掌,便有聲聲梵唱響徹心間,到最後玉清險些道心崩毀,欲要改弦易幟,拜入佛教!
「嗯?」感受著身旁異常安靜,玉清抬起頭來,發現大黑正懊惱的蹲在地上,將揪斷的毛發扔在地上,不由曬然一笑,柔聲說道︰「呆子,你在做什麼呢?」
「哥,大黑實在愚笨,總是不知不覺做錯事情……」听聞玉清問話,大黑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微笑的玉清,只覺心內突然有些委屈,雙目之中竟是波光隱隱,險些落下淚來。
踏步上前,輕柔的撫模著大黑頭頂的毛發,心中突然想到這個呆子雖然已是元嬰期的修為,然而靈智洞開不過半年時光,心智卻還是個孩童一般,自己一直將其當作一個略有呆傻的大人來對待卻是難為他了。
「傻孩子,剛剛是我心境忽然出現了問題,與你無關,你那術法很是厲害呢,還能用得出嗎?」說著玉清特地伸出自己還是一片 黑的雙手,示意大黑繼續為自己療傷。
半信半疑的看著玉清,大黑略略沉思半響,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再度放出金光將玉清手掌包容。
這次有所防備之下,玉清卻是沒有再度著了道兒,只是感受著法咒之中隱隱傳來的平和安詳之感,依舊有些心旌神搖難以自制。
「不知長時間如此對抗下去,能否提升我的道心堅韌程度呢?」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怪異的想法,玉清訕訕的搖了搖頭,示意大黑停止施法。
「嗯?!」詫異的低頭看去,發現玉清的手掌絲毫沒有任何好轉,然而自己的術法應該是起了作用的,只因在金色光芒的照射之下,二人足底被烈陽炙烤已是奄奄一息的一叢小草已是再度煥發了生機,碧綠的芽尖隨風飄揚。
「化形咒能夠改變施法者的身形,令其在一段時間內改頭換面,不懼任何修為之人窺伺,然而相應的施法者所要獻出的代價便是獻祭,即身體中某一部位作為祭品,犧牲出去,你明白了嗎……」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都連不上作者後台,發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