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神魂感應而去,方圓數百里之內除了些許土丘之外竟是一馬平川,玉清愣了一愣只以為是狂烈搞錯了距離,索性將神魂延伸下去,卻依舊沒有看到石林的蹤影,這才神色凝重的將神魂收回,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若說石林中被人施加了什麼高絕的障眼法,這或許可以瞞過玉清的雙眼,但絕對瞞不過他的神魂,且真正令玉清不敢置信的是在神魂的掃視之下,非但沒有找到石林的蹤影,便是連一絲布陣的痕跡都沒有發現,且天地中也沒有絲毫有關石林的訊息,這才是玉清真正吃驚的地方。
需知不論何等高絕的陣法,即便是上古神禁布成之後也會留下一些晦澀的波動,只是看布陣者修為的高低波動強弱有別罷了,然而如今日這般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至少在玉清的腦海中沒有一種陣法能夠做到。
「難道真的是天然成型?」自言自語的呢喃著,玉清心念電轉,終于明白為何那許多優秀的陣法師明知此地凶險卻也如飛蛾撲火一般不斷前來。
只因痴迷陣法之道者多有一個相同的毛病,那便是一旦面前出現棘手的法陣,若不將其破解便會寢食難安,玉清雖沒有如此嚴重,但此時也覺心癢難耐,只欲立刻便要見到石林的真正面目。
不過玉清終是習慣三思而後行之人,那股念頭剛剛生出便被其壓制下去,緩緩將逸散體外的神魂收了回來。
「關于石林的來歷我卻是知道一些,不知可是能幫到上賓?」感受著令自己汗毛直豎的神魂漸漸消散,狂烈長舒了一口悶氣,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
「嗯?」拍了一下手掌,玉清只覺自己真個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只顧著自己冥思苦想,卻完全忘記了長久生存與斯的土著就在自己身邊,連忙朝狂烈稽首一禮道︰「既如此還有勞道友。」
「不敢當上賓之禮,此乃狂烈份內之事。不過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如何,此地已屬石林陣法的覆蓋範圍,卻是無法施展遁術,故而我們還需向前步行十余里路程,不如就當作是解悶的故事?」側身讓過玉清的稽首,狂烈先是恭敬的回了一禮,這手指著前方向玉清說道。
「如此甚好。」點頭應允,玉清也不欲浪費太多時間,與狂烈是一拍即合,轉身招呼大黑三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繼續向前方石林行去。
走著走著,狂烈並未立刻敘述自己關于石林的記憶,反而一直吞吞吐吐不知在猶豫些什麼,而玉清也不疾不徐的隨著獸群緩緩前行,也不催促,沉悶許久之後,狂烈才拍了下腦袋一臉恍然的向玉清說道︰「我卻是忘了,此行還有一個人對于石林的了解遠勝于我,不如由他為上賓講述?」
說著狂烈粗獷的面上竟是現出一絲惴惴之色,其口中所言之人自然是天馬一族少族長馬思遠了,這廝卻是想要借此機會緩和玉清和馬思遠之間的氣氛。
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玉清對于馬思遠那幼稚的舉動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听到狂烈所言自然不會反對,畢竟只要能夠幫助他給他有關石林法陣的情報,無論是誰都是可以的。
見到玉清點頭,狂烈不由心中大喜,連忙急急向獸群後方跑去,看在玉清眼中卻是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對于這個外剛內柔的漢子由衷的欣賞起來。
「忠肝義膽,志慮忠純,此等良才卻是跟了個草包,哼!」一旁的大黑見到玉清看著狂烈背影的目光,心中一動面上現出自得的笑容,搖頭晃腦的說道。
「咦?!」輕咦一聲,玉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大黑嘴里居然能說出這般話語,不由急急回頭看去。
玉清詫異的目光令大黑更是洋洋自得,一副不可一世得樣子,引得身旁伶仃忍俊不禁掩嘴輕笑起來。
「哼,伶仃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好容易擺的架子被伶仃的笑聲瓦解,大黑仔細看了看身上似乎沒有異常的地方,朝伶仃不爽的喊道。
「啊,小黑莫怪,實是剛剛你的姿勢太過威武,我一時沒有忍住傾慕之情這才失聲發笑。」襝衽一禮,伶仃依舊忍不住臉上的笑意,朝大黑道歉道。
大黑雖然剛開靈智,還如人類孩童一般,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伶仃毫無誠意的道歉反而令他更覺不爽,但因為剛剛的話語有些特別之處,此時此刻被伶仃笑的有些心虛,故而只是冷哼一聲,便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曬然一笑,玉清感知到狂烈帶著一臉畏懼的馬思遠向著這邊走來,索性不在理會那邊跟玲玲二人胡鬧的大黑,畢竟大黑之所以能夠說出這種話語無外乎是此前听熊羆說過,如今正好現學現用而已。
「晚輩剛剛多有失禮,還請前輩贖罪則個。」來至近前,馬思遠小心翼翼的深施一禮,聯想到玉清那宏大的神魂,馬思遠心有余悸之下,面色隱隱透出蒼白之感。
「無妨,你我本便無親無故,對我生出猜忌也是人之常情,且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還應該謝謝你才對。」對于馬思遠前輩的稱呼,玉清並未加以更正,只因步入元嬰期後,玉清單純的戰力便足以同出竅修士比肩,再加上身懷諸多陣法,被馬思遠這等養尊處優之輩稱為前輩倒也擔的。
而最後兩句話的意思自然是在幻隱徑中之所以能得到幻神曲還是托馬思遠之福,若非他橫加猜忌,玉清也不會獨自破陣,就更不會有機緣見到那洛神之舞了。
只是這些話語落在馬思遠耳中卻有些風馬不及,莫名其妙的看著玉清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狂烈見狀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色,連忙一把拍在他的背上,這才回過神來,借勢躬身一禮道︰「多謝前輩諒解,此後但又差遣,晚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話說的確實有些意思,看似態度誠懇,但卻是相當于空頭支票無法兌現,先不說以二人交情玉清遇事絕不會想到要找他幫忙,單是其天馬一族少族長的身份就令玉清對其敬而遠之,若是因為玉清之事令馬思遠有什麼意外,惦記玉清的可就不止一人兩人了。
自幼生活在一起,狂烈對于馬思遠的心思是再清楚不過,聞听他的言語心內不由咯 一聲,牙齒緊咬卻是對馬思遠失望透頂。
「思遠,你到現在都沒明白你面前是個怎樣的人嗎!」雖是心中生惱,但狂烈還是沒有放棄,正欲抬起頭來打個圓場卻正好對上玉清向自己看來得戲謔目光,不由身子一顫捏諾兩聲,硬是說不出話來。
「此事揭過不提,還請少族長同我說一下有關石林之事。」知道將狂烈看的面色通紅不知所措,玉清才微微一笑轉而對著自以為得計的馬思遠說道。
「石林的存在時間已不可考究,只知無數萬年前我族生存與斯之時,這石林便矗立在那兒,前輩可還記得晚輩對你說過的關于石林陣靈的傳說?」說著,馬思遠看到玉清點了點頭,有些沉重的繼續說道︰「那個傳說恐怕並非虛妄,我族前任族長也精通陣法之道,曾在自認修為有成之時來到石林破解陣法,卻是踫上了石林中的陣靈,在遇難之前以我族秘法將一道消息傳了出來,其中便曾听到陣靈二字,只是晚輩還沒有足夠的資格閱讀族內秘典,對與陣靈到底如何也不知詳情。」
「嗯……」仔細將馬思遠所說記了下來,玉清雖沒有得到什麼關于石林的有用情報,但對于天馬一族這次莫名其妙的邀請卻弄清楚了,無外乎是因為馬思遠口中的上任族長罷了,伶修潔既然還在石林之內未死,那麼這個族長自然也應該不會有事,甚至很可能二人如今正在同一處所在也說不定。
「哦,險些忘了,剛剛前輩通過的幻隱徑並非是與石林一同而生,族內記載那是三十余萬年前突然出現的,在此之前天馬平原中並無任何屏障阻礙,且幻隱徑布下之後,我族禁地存放族內典籍之處突然多了一個關于如何通過幻隱徑的圖譜。」突然想起了什麼,馬思遠連忙同玉清說道。
「原來如此,不知你可能給我繪出那道陣圖?」聞言一愣,玉清心中隱約有些念頭翻騰,卻如同隔著一層屏障一般愣是無法觸及。
「前輩稍待。」自懷中取出一道玉牌按在額頭上,馬思遠將神識沉入其中,足足過去了一柱香功夫也沒有完成,其人卻已是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令一旁等待的玉清面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這陣圖刻印如此之難,可是有什麼防止刻印的禁制在其上嗎?」轉頭看向靜立一旁的狂烈,玉清突然開口問道。
「回前輩,這陣圖倒沒有什麼禁制,只是其內的步驟實是繁復異常,且我等不通陣法,故而刻印之時往往需要消耗大量神識以及時間。」
狂烈剛剛恭敬的回答完玉清的疑問,這邊馬思遠也將玉牌自額頭取下,舒了一口長氣對玉清說道︰「制作好了,還請前輩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