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再呼喚這個名字了,江任源先生,初次見面我們應該談談吧,以增進彼此的了解」。聲音傳入耳中時加露已出現在身後,更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觸覺讓人心中一震,死亡的氣息頓時環繞周身,這家伙會是我的死神嗎?
眼前的琪賽莉卻更讓人難受,除了體溫,身體的一切機能幾乎都停止了,像個活死人。在這種時刻絕對不能軟,冷冷地回應「抱歉,你把我的朋友變成這個樣子,我對你沒興趣,更無話可說」。加露似乎纏上我了「好冷漠哦,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僅憑幾句話就可以把你的朋友變成這種樣子嗎」?
當我听說琪賽莉已經是死人時,吃了一驚,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她們很早就相識了嘛,但看到琪賽莉變成這種樣子,雖然仍很難相信,她們口中「死人」的概念。但也斷定這其中定有原因,用「被殺死、」「被活著」這樣的詞語似乎很適合這種情況。
我感覺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引起一股叫做憤怒的火。
「廢話!誰听了這種話精神都會受到刺激,活了這麼多年,一句話就否定了所有存在的價值,換作是你呢?」我厲聲質問,加露只抱以不屑的輕笑。
「哎呀,生氣了呢,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啊」,加露抽身後退,憑空推了一下。
眼前的琪賽莉突然消失了,背後勁風疾卷,接著便撞到了一片硬的牆壁,砰!喀!雖然听聲音撞的不輕,但卻一點也不疼,又有些納悶,這個山洞應該算是封閉的吧,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強的風,洞內有風嗎?
當抬起頭看到百米開外的琪賽莉時,疑惑便消失了。
原來我剛才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了,不,是被向後退了,作用者是——歐米伽加露爾。
「任源」!哥哥驚慌失措地跑到我身邊,「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原來,我撞得這麼重,卻沒有疼痛的表現,反而讓哥哥加倍擔心,這使我想起過去哥哥和我開玩笑的話︰疼就對了,證明你還活著,而且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艾露莉見我並無大礙,也稍放下心,狠狠地盯著伽露準備戰斗,她知道,歐米伽若以「音」的規定行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加露根本不把艾露莉炙烈的戰意放在眼里,就算是三人聯手。但還是要警告,雖然這些對她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只是處刑前的習慣性過程。嗒,加露舉起右手打了一響指,台階下涌出十二道光霧並幻化為人形,啪,光霧消失,十二名打扮妖艷的戰士出現在台階前。
米蕾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對一雖然任何一個都不是對手,但卻都很難纏。隊長已失去戰斗力,任源兩兄弟又是普通人,四對一,就算歐米伽不出手也勝算渺茫,眼下盡快月兌身才是上策,但歐米伽會給這個機會嗎?
加露再次端坐在石椅上,重新審視了一下犯人,說道「我不想以多欺少,我會給你們機會,至于你們能否離開這里,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哥哥站起身與加露對視,說出了我心中的話「你所指的機會是什麼?」
「簡單,我會根據你們每個人制定出不同的目標,一對一,在此前提下,我可以保證她們只當觀眾。」
也許剛才撞了一下,不痛反而壯膽,哥哥還在考慮中,我便月兌口而出,「我信不過你」。加露臉上浮現怒色,哥哥有些驚訝,隨即補充道「我們素不相識,今天是初次見面。彼此間很難建立起信任關系,相信如果轉變立場,你也很難信任我們。」
哥哥的話很得理,加露點點頭。
「我以音高層干部的名義起誓,在我的條件下,決不食言,十二庭,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有所行動。如何?滿意了嗎?」
雖然感覺不太好,但總算得到一個口頭保證,至于真假馬上就會知道。「干部大人既然起誓,相信不會自食其言,請說出我們可能離開的機會。」
「既容易又困難,如果可以接得住我三擊,即刻放人。」加露自信滿滿,因為她指定的人是江任源。
我?收到她的目光,我便知道被選中了,同時知道的還有奈奈。
「這不公平,任源哥哥只是普通人」。
「正是因為他是普通人,他才有了別有沒有的優待,三擊單手單招,若換作你們,我會認真對待。」
「讓我來吧,源源,我的身體雖不及她們,還算結實,相信我。」
哥哥攔在我面前,欲替代我,並以目光征求加露的意見,加露打量了一下哥哥,「你身材不錯,死了挺可惜的,我會把你的印象放在腦海中,但要以四擊為限」。
「為什麼?」說改就改怎麼變得這麼快,就像剛遇到艾露莉時一樣。似乎「音」的人都不把誓言放在心上,我現在開始懷疑她們的受教育情況。
「我說過會因人而定,你們亦同意,我沒有違背誓言。」
「源……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早知道就……」
哥哥的自責讓我想起了幾個小時前在樹林中奔跑的情景,相對于這時是自由的,現在則是被關在籠中的鳥兒,渴望自由,亦深知自由要付出代價來換取,現在我反而成「哥哥」了。
「嘿,真泄氣,還沒開始便已經知道結果了嗎」?
我拍拍哥哥的肩膀,又拍拍胸口「我相信你,也請相信我」。
哥哥明白我的意思,天辰或許會在危險時保護我,輕輕點了點頭。
「別一幅送葬的表情啊,說不定我會是最先離開這里的,哥哥不是說過嗎,既然無法逃避,那就……」
「勇敢的面對」。哥哥接下我未說出的話「上吧」。
「嗯」。
「真的不要緊嗎,任源。」
「哥哥……」。
奈奈和艾露莉深知歐米伽性格和手段,即使有天辰,也一定會受到重創。米蕾一直站在入口處不遠擰眉深思。
「安心好了,既然被選中了,我可不想被比我還小的丫頭看扁,而且我覺得琪賽莉才是最需要照顧的,奈奈、琪賽莉和哥哥拜托你了」
「嗯,小心啊,哥哥……」。
哼,又不是選婿,被挑中自然不是好事,眼下要先讓哥哥和琪賽莉離開。
「加露,你有選擇權,我可否也有選擇權」?
「沒有,你的對手只能是我」。加露以為我膽怯。
「領會錯誤,我是說若能擋下你三擊,可否讓我選定的人離開」。
加露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哈哈……,懸昧無知的人類,你該不會以為以你那種程度的承受力可以抵得過我三擊吧」?
切,說得好像自己多高大一樣,你不是也是人造的,而且連人也算不上。「哼,這就是人類的想法」,暗意︰你這個非人類的,還想不來呢。
「別開玩笑了源」,哥哥嚇壞了,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若不是沒選擇,他寧可代替受過。
「你為什麼認為我就不行?你要相信我!」
「老哥,這是我的選擇」。
哥哥點點頭,他看到了已經崩潰的琪賽莉,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走上台階,四目相視,加露再次露出令人難以捉模的微笑,是贊賞、嘲諷、送別,還是臨刑前的程式。
「準備好了嗎?」
「嗯」,已經沒有選擇了,我不願看到她們受到攻擊時的痛苦表情,先行一步。
「很好」,兩個字沒有先後順序重疊著傳入耳中,速度!
眼前泛起一波青綠,胸口一緊,一只拳頭已深深陷入體內,接著便是那抹綠飛速的離我遠去,背後強大的氣流一直從後背穿到胸前,接著便是 的一聲響,身體被某個東西重重的撞擊,一股液體從胸中向上急涌,嘴里一陣甜腥,噗,一股鮮血便從咬緊的牙關中噴出。
怎麼……這是血?我吐血了?咳咳……。
舌頭品嘗到鮮血的腥味第一反應便是惡心,吐。血,確實是血,鮮紅的血噴在銀色的地板上甚至可以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細胞,我撞到了牆上,頭暈的厲害,耳邊也嗡嗡亂響,像有一支金屬樂隊在耳邊演出,視線也很模糊。哥哥張大嘴巴叫喊著什麼,艾露莉怒氣沖沖,似乎在罵誰,奈奈捂著眼楮,加露站在石椅前不遠……。我記得走上去了啊,是被轟下來了,對了,這是第一擊。
加露說了些什麼便消失了,胸前的那種沖擊和壓迫出現在背後,以及那一波青綠。眼前的世界突然顛倒了,之後又翻過來,又翻過去,在旋轉,金屬地面猛然向我沖來。我本能的伸出雙手護住頭部,身體圈縮成一團,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停了下來。
這是第二擊我還活著,牆邊的加露神情怪異,好像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哥哥叫喊著不顧一切的沖過來,加露突然擋在他面前說了些什麼,哥哥幾欲咬碎口中牙齒,惱怒地退向一邊。
哥哥還真是關心我啊,米蕾依舊站在那里,在想什麼呢,難道她也……。我用手掌撐著地面搖晃了幾下站了起來,「還有一擊,來吧」。
加露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的身體一點事也沒有吧」。
「當然不是」,雖暈的厲害,但還算清醒,胸前陷下去的一個碗口大小的坑,肋骨已經全碎了吧,怎麼沒感覺?是天辰的作用嗎?
「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已經封住了你的痛覺神經,你雖感覺得到被攻擊了,但卻不會感到痛。」
原來是這樣,什麼時候……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在你接近琪賽莉的時候」。
是嗎?難怪第一次撞牆都沒有感覺,艾露莉突然露出恐怖而絕望的表情,好像我已經死了。
「兩擊,你已經死了,現在我就解開你的神經封鎖,好好品嘗一下令你終身難忘的痛楚吧。」
一股不知名的感覺,伴著火熱冰冷,從全身直沖大腦,像要佔滿這個空間並將其擠碎……,消失的意識中只留下一個字……痛,黑暗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