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樹林里根本沒有方向可言,我又是半個路痴(記標志不記名),幸好「飛板」儲存有上山時的路線,很容易便來到了洞中,洞中的所有機關都失效了,可以一直沖到最後一扇門前,那扇門後關著一個重要的人和一個瘋子。
「真是驚喜呢,乖乖地跑回來了,害得可愛女孩的計劃泡湯了呢……」。
「泡你個大頭,少廢話,把門打開!」
「嘿,無上歡迎」,歐米伽憑空撫了一下,面前的阻擋層便消失了。
「歡迎您再次光臨地獄……」
「少廢話」!我粗暴的打斷她無聊的恐嚇,「我問你,之前的承諾還有效嗎?」
歐米伽把細指放在唇邊,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承諾?有嗎?」
嘖,早知道這家伙會單方面毀約,既然無效,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壓低身形右手按著胸著的天辰。天辰很听話,隨著我的意識化成一個球形阻擋層,護著米蕾,並在我的周身形成一道屏障。這一式是我臨時想出來的,若歐米伽知道天辰,而天辰的力量又真如艾露莉所說,擁有可以打開時空之門的力量,那她就應該知道天辰能量的強大,加上我主動送上門來,天辰也似乎受我的控制,她應該會有所顧及。
但這一招似乎並不奏效,歐米伽身形一閃,出現在我的身後,鋒利的指甲橫指我的喉嚨,喉前一陣冰冷,她竟能輕易的穿過阻擋層來到我的身後。
「殺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螞蟻般容易,我對你沒多大興趣,我有興趣的是你回到這里的目的是什麼,根據我的判斷,你們這班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不愧是上層干部,真有一套,就賭一把吧。FU——光層消失,我恢復站姿,雙手插在外衣口袋中「動手吧,還愣著干什麼」給了雖然表面上從容鎮定,心里卻很緊張,這等于把性命送別人。
「說出你來這里的目的吧」,歐米伽收手來到我面前,地下升起了一張銀椅,歐米伽坐在銀椅上,盯著我,不時瞄一下天辰。
「說實話還是謊話?」既然她自稱這里的主人,那我就當做客人。
「謊話如何,實話如何?」
「謊話就是擊倒你,實話就是帶米蕾離開」。
「任源倒坦白,我也告訴你,真實虛假都不存在可能性」。
任源這兩個字,本是朋友間的一種親切的稱呼,從眼前這個人口中說出感覺很不舒服。
「或許吧,請問我有講條件的資格嗎?」
「你的資格是什麼?」
我伸出兩根手指︰其一,干部大人的誓言,其二就是這個東西。我把天辰從連著脖頸的銀鏈上取下,天辰閃閃放光像一塊瓖金寶石。
「第一個我會考慮,我對你的所謂第二個資格有點興趣。
竟然會在這里生效,歐米伽還是在乎天辰的。
「干部大人對它了解多少?」
「你的認識呢?」
「我只知道在我有麻煩時它會幫助我,平時就是一個項墜」,這是暗示,歐米伽應該可以讀懂。
「你想說什麼?」歐米伽確實意識到了。
「我相信這個東西不是屬于我的,我對它知之甚少,更不會用,希望可以用這個換回一個資格」。
「哈哈哈……你憑什麼相信會是我能用的」,歐米伽很諷剌的笑了起來。
「是嗎,既然干部大人沒用,我也不會用,就毀了吧」說罷,天辰紅光閃現力量驟然提升,我有些驚訝依舊裝作憤然不顧地向地上擲去。
「等一下」歐米伽從紅芒擊碎的銀椅上跳起來喝住我。
哼,那股力量是不可能被消滅的,何況只是普通的小鬼,但這個容器似乎與他有感覺,雖然不太可能被破壞,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容器真受到損壞,那股力量外泄,那小鬼會死,對我的創傷也不是說笑的。
我遲疑了一下,沒有收手的意思。
「說出你的條件吧」,歐米伽終于肯退步了。
「多謝干部大人,其實很簡單,只要大人能遵守承諾,天辰我會雙手奉上。」
「哼」,一定要放棄嗎,歐米伽有些不放心,她知道天辰有療傷恢復體力的能力,米蕾的體力應該已經恢復了,若送她離開,她完全可以再次使用坐標瞬移,到時候可能會白忙一場。
「我信不過你!」
切,這種話竟從她口中說出,自己就是一個沒信用的家伙,還信不過別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嗎?
「交換條件是建立在雙方互信的基礎上,既然大人不信任我,我又是孤身一人,那就沒辦法交換了,大人還不如硬搶呢,以您的速度十拿九穩吧,」既然談不成就故意激她,讓她自己露出破綻。
歐米伽挑起半邊柳眉,她的確有這種想法,被踫巧說中,就只好打消了。
「米蕾的坐標轉移只能轉移別人,而無法定位轉移自身,我放她離開時,你就要交出天辰!」
嘻,有野心啊,看來歐米伽也想得到天辰呢。
「米蕾速度雖快,但一直到天止山界為止,會在你的感應範圍,若你把她放走,再捉回來怎麼辦?」
「臭小鬼……」,歐米伽突然來到米蕾身邊,將米蕾連同阻擋層一起封在她的能量球內。
「我沒空跟你羅嗦,回答是還是否」。
米蕾力量尚未恢復,我的心中一緊,強裝鎮定。
「須是米蕾離開三十秒後,我才會交出天辰,不然干部大人就來搶吧!」這些話雖可能會激怒歐米伽,但也可以判斷出她下一步的動向,為了達到條件,我緊握天辰,天辰光芒大盛,光波猶如一把斬刀,切開歐米伽的能量球,歐米伽卻未受到絲毫損傷。
示威嗎?歐米伽被激怒了,轉身向我沖來,我一下子亂了手腳,手中的天辰也拿不緊了、伙伴!
嘩啦,金屬的撞擊聲,一條銀鏈出現在腳下,另一端在米蕾身邊,我只身前傾了一下,身體便已達到米蕾身邊了,歐米伽面露詫異之色。
米蕾依舊處于昏迷狀態,破損的衣服已經恢復了,力量也在緩慢恢復中。我感到陣陣頭昏,剛才移動的太快了嗎?
看來天辰似乎真的在庇護這個小鬼,這可麻煩了,根據落隊的情報,這小鬼戴上天辰已經有十數年了,有可能產生依賴,若是這樣……
「原來不是普通的小鬼啊」
「托福,我叫江任源,干部大人應該知道,剛才我想了一下,不如我們各自後退一步,避免雙方都不愉快」。
這是最後的辦法了,再像上次一樣,想辦法把米蕾送走,順便打听一下天辰的事。
「哦,江任源有什麼高明的辦法」
哼,既然要像上次一樣,就不得不提。
「大人上次的誓言單方面無效了,那我們就再來一次,依照三擊為限,若我能挺過,大人就必須讓我們離開;若挺不過,天辰大人拿去,如何?」
「前提條件呢?」歐米伽不動聲色,她料到會有附加條件。
「米蕾要先離開……」
「不行」。
我還沒說完,歐料伽便一口回絕,理由當然是瞬移。
嘖,沒商量嗎?可惡,死丫頭真麻煩,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又知道打不過她,只好忍著。
「伙伴,別亂了思路,既然無法讓米蕾先離開,就先達成另一個目的」。
另一個我在心中提醒我。
明白了。
「嗨,干部大人,是否害怕天辰的力量?」
「哼,害怕,笑話……」
「那您為什麼不敢放我們離開,是否另有原因?」
「我只是好奇……」。
「不單單是好奇吧,我是不了解天辰,但也知道這個東西有很強的力量,大人一直糾纏住不放,很明顯有原因吧」
和上次落隊一樣,我用語言刺激她,不過這次風險很大,萬一她一心想要至我于死地天辰也攔不住的。
「有什麼原因,我調查屬下順便解決背叛……」。果然歐米伽生氣了,「背叛,想背叛的恐怕是大人你本人吧,我可不認為你的上司交給你的任務是將一個小鬼的項墜帶回來」。
「什麼……臭小鬼,你再敢胡說,我就先滅了你,再讓你的同伴去天國陪你!」
歐米伽不單威脅,同時釋放強大的精神壓力。但這對我來說效果不大,因為大部分都由另一個我來承受,真是辛苦了。我相信,我越是從容,歐米伽心里就越沒底,如果她想得到天辰。
眼見歐米伽開始著急,我心里也並不平靜,一旦把她*急了就麻煩了。
「那我就再退一步,大人可以束縛我和米蕾任意一個,以何種方式無所謂,但不能限制活動,我的底線依舊是米蕾必須離開,從她走出洞口三十秒之內,大人不能追趕,我也會留在這里,三十秒之後,天辰歸大人,至于我如何,大人看著辦就是了」。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一命換一命,但另一個我……似乎有什麼打算。
歐米伽思索了一會兒,我生怕她會拒絕,天辰是我唯一的籌碼。「大人如果能將米蕾送出天止山界,江任源立刻奉上天辰」。
實際上這次表面上的退步與上次一樣,只不過是語言陷井,實質都是一樣的。
歐米伽似乎動了心,再接再厲。
「只要大人速度夠快,完全可以在米蕾醒來之前得到天辰,並除去障礙」。
「哼,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再爭論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了,說定了」。
呼,終于成了,難纏的家伙,我也暗地里松了口氣,還要多謝另一個我出謀劃策,本以為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米蕾卻突然醒過來。
「嗯,唔,……任源?」米蕾揉了揉眼楮,不敢相信,為什麼任源會在這里面?
麻煩!我暗自叫若,米蕾一醒歐米伽就不會那麼輕易放她走了。
米蕾站起身,望了一下四周,抓抓腦袋。
想起來了,我把大家送走後,被歐米伽攻擊昏了過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身影好像是……任源?不是已經被轉移走了嗎?
米蕾睜大眼楮,幾乎要把我盯到消失,她想到了原因也想到了結果,登時火冒三丈,沖我叫道︰「白痴,走了干嘛還要回來,嫌命長啊」
我強裝鎮定,長出了口氣,「因為你還在這里」。
「因為我……白痴、笨蛋、笨蛋、笨蛋……」!她大聲叫喊著像是埋怨又像是在哭泣,和過去一樣似曾相識的情景,她的拳頭使勁擂我的胸前。
一點也不痛,那是什麼感覺?淚水迷漫上來,哭泣聲掩蓋了責怪,听著她顫動的心跳,我的心也平靜了許多,也更堅定了一個信念,一定要讓她離開。
「嗚……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回不去,姐姐會有多傷心…我沒有親人……不懂親情…難道你也不懂嗎?……」
輕輕抱住她顫抖的身體,就像上次擁抱琪賽莉,但這次心中多了一份獨特的感覺,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友情。
「我懂,但我想讓你也明白,會令姐姐傷心的不單是我」,這句話埋在了心里,眼前還有更棘手的局勢需要面對。
「歐米伽,你們既然同屬「音」,彼此了解應該更勝于我,如果您將她送回,速度足夠快的話,情況是不會變的,我相信,短時間內米蕾很難進行坐標定位。
「任源……為什麼?……」米蕾靠在胸前,輕輕的聲音,眼神中充滿不解。
我們不能一起走,一起留下嗎?
對不起米蕾,我輕輕捂住她的小嘴,蓋上她的眼楮,柔軟的唇印在掌心。
歐米伽突然仰天大笑,如惡鬼般的咆哮,頭頂的黑暗逐漸吞噬著光明。
「大人意下如何?」說歸說,害怕還是會害怕。被遮住視覺感觀的人,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但米蕾正靠在胸前,我不能膽怯。
「這有何難,就這樣定了,」歐米伽打個響指,從地下涌出一道光,在銀殿中像是一個漏斗。放開手,米蕾「掉入」洞中便消失了。
「這樣你滿意了嗎?」歐米伽似乎在期待這一刻︰得到天辰就算無法使用,也是大功一件,收獲頗豐。剩下的只要確認銷毀者事件是由英隊所為,滅掉英隊,任務就完成了。
「啊,多謝」,終究還是她最重要,權衡得失此時天辰已經無所謂了。能被摘下也是一種解月兌……。
等一下,這是……?看到手中的天辰,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十多年從未拿下來過,為什麼?難道,天辰契約……白衣人的話如風一般在耳邊響起。
「你既是它的主人,便不能拋棄他,直至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眼前的情況該怎樣面對,交出天辰便違背了契約,不交出天辰死路一條。
歐米伽等不及了︰「人類也想違約嗎?提出這個條件的可是你」。
「放心,我不會違約,只是有些東西沒有搞明白,我會死不瞑目啊,大人會成全我嗎?」
歐米伽有些奇怪,倒不是江任源的態度和語氣,而是低下頭看不到眼楮,周身散發的氣息也與剛才不太一樣。
「大人希望,我把天辰雙手奉上,並乖乖的束手就縛,還是大人親自動手搶,掃清障礙」?
「廢話,當然是前者」,歐米伽隨即釋放出光波,困住江任源。
「大人若能解開我心中最後的疑惑,我便會按大人說的去做」。
「又要講條件,你現在沒有資格講條件,但可以選擇死法」。
歐米伽雙臂交疊,身體左方和右方分別出現一把利刃和千把飛刀。
「大人不妨先听听我最後的疑問,再作裁決」。
咻,一把飛刀,擦過肩膀釘在牆壁上,被切開的衣服隨即被血染成了紅色,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江任源的身體沒有一絲晃動。
我卻嚇壞了,在意識深處,我感覺到了那驚險的一刻,再向里方向偏一點脖頸便被切開了。另一個我在我不知道該怎樣應對的時候與我交換了意見,對于另一個我而言,歐米伽也是危險的存在。
「哼,看來你是鐵了心了,歐米伽收回利刃,將飛刀化成一張網罩住江任源」。
「只要大人能夠應允,即刻便可取我的性命。」
老大,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我還想多活一會兒哩……米蕾離開後,原來的那股勇氣也消失殆盡了。
歐米伽腳輕點地,向後飄退,坐回碑下的石座上,石座光火一閃變為銀白色。
「在你死之前我允許你提問,僅一件」。
「天辰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戴上它十多年為何不能使用它,那里出了問題?」
這可以說是三個問題,但對歐米茄來說已經無所謂了,無非是多說兩句話。
「哈哈哈……原來如此,完全是我意料之中的問題,人類!在你被殺死之前,我就大發善心告訴你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江任源心中暗喜,表面仍不動聲色「洗耳恭听」。
「听著人類!天辰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神秘的東西,只是一個容器,一個用來儲存力量的容器,是被制造出來的。作為容器其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力量,它所蘊含的力量異常強大,單憑你一個普通的人類是不可能打開並使用的……」。
打開使用?天辰是容器,也是一個保險箱,似乎須要東西打開它,才能使用。
「你所謂的天辰力,只不過是容器本身自帶的力量,否則根本沒有資格作為容器,不過跟天辰內的力量相比,不,是根本無法相比。至今為止,除了它的前任主人,沒有人能真正意義上使用它的力量,而且打開被封鎖的力量是需要條件的,可惜你不具備,更沒有資格成為天辰的主人,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會發光的飾物……」。
我和另一個我都分外驚訝,又不敢走神錯過這個機會,兩個意識同時記憶。
「解封天辰的力量需要有三個條件︰1天辰真正認可的主人,並不是任何一個持有天辰的人都可以成為它的主人。
2鑰匙,打開天辰需要鑰匙,但這還不夠。3開鎖人,擁有鑰匙是無法解封天辰的,必須要有開鎖人。三者缺一不可,若無以上三個條件,天辰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飾物。天辰力也將繼續沉睡。」
竟然是這樣!就算天辰契約是真的,我也無法使用它的力量,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掛飾」的主人。
結果令人沮喪,「又充滿希望」另一個我,接過我心中的想法。
「從她的話語中,我敢斷定她不知道鑰匙在哪里,開鎖人是誰,我們完全有希望打開被封鎖的天辰力」。
真的嗎?我怎麼沒听出來,不過另一個我能這樣說我就很高興了,但高興過後我又感到了麻煩,眼下怎麼辦?
另一個我沒有在意我的想法,靜下心從頭回憶了一下。
歐米伽所說的話,很熟悉,我也曾經知道嗎?在……過去?
歐米伽的殺意驚醒了另一個我,「心中疑惑已經解除,安樂去死吧。」
另一個我回過神來,光波已至眼前,無可避閃。
糟,就此終結了嗎?
……嚓……一聲尖利的響聲,光波分成兩半在江任源身後爆炸。
「誰?敢壞我的事?」
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手持銀劍。
「哼,冗長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