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放學,我風一般的跑出學校,我還有許多疑問未解決,他們則一定去泡吧,唉……自由時間少了很多。路途中,听到一聲興奮的稚女敕聲音叫喊,「看!這里的草全枯了。」
「瞎說,明明還有一棵,怎麼這棵是白色的?」
我忍不住朝聲音方向看去,兩個孩子正坐在草地上爭論,身邊一大片草地全部枯黃,從未見過的白色草類植物迎風飄動,那是什麼?
孩子們離開後我走上前觀察那株與眾不同的草,灰白色綢緞般柔軟的葉睫和刃狀葉片交錯分布,像兩種不同類型柔在一起的植物,準確地說沒有像水草一樣,從地下生出。我好奇的伸出手去觸模,接觸的瞬間一股涼意從指尖涌向整個手臂,手臂登時酸軟無力垂了下去。
「這是什麼?」我馬上把手拉開,盯著眼前低垂的植物。白草扭扭曲曲地從地下又長出幾片白葉片,完全沒有植物生長的規律。這東西能吸收能量?真是個大膽的想法,這麼低等。「伙伴,想想看天辰,若它們只是容器,吸收能量便很正常了。」另一個我緩緩地說。
「這哪里正常了?這東西不會吃人吧?」手臂很快便恢復了知覺,而那股涼意卻在骨中揮之不去。
另一個我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一個字「會」。
「說笑吧,這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新品種?生物入侵」?我的想法另一個我全都知曉。
「伙伴,這不是生物入侵,是災難,這是另一個世界用來滅絕地球生物的植物」。
「開,開玩笑吧,就這個」?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卻笑不出來。另一個我低沉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正在我發愣時,身體在另一股意識的作用下後跳數米,那株柔軟的植物突然從根下暴涌出萬條白絲,像一地面噴泉,如火山噴發之勢向外急射數米,一株細小的灌木傾刻間便變成一棵「白樹」。
「這……怎麼會……」?我怔住了,這是生物嗎?密密麻麻的葉條猶如動物的毛,又像妖女的魔發,向周圍距它最近的**伸出殺手。
那兩個孩子不知道危險的來臨,還在逐步靠近,天真的好奇和興奮會葬送他們的生命。
「不要過去!」我站在遠處大聲喝叫。
兩個孩子停下腳步,茫然地看著我,而此時白草已來到他們身邊,興奮變成了痛苦的慘叫,好奇化為一片絕望的鮮紅,一束束白草像一條條蛇吸收著他們的力量,噬咬著他們的身體,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兩個孩子轉眼間變為一堆微紅的白骨,活噬。
街道上的行人以為是街頭魔術,紛紛駐足觀看。絲毫未發覺死亡的來臨,幾個大膽的青年還在上前去觸模那堆白骨。我從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隨即大聲發出警告「危險!別過去,快逃!」
青年對我的警告置之不理,觀察著眼前數米高的「植物」。
我正準備沖上去拉開他們,另一個我突然控制我的身體向家跑,他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並非來自一處,而是遍布整個城市。
「他們會死的,放開我」。我拼命掙月兌。另一個我強行制止我的意識,只保留了我的感觀。
「伙伴,看看身後吧」。另一個我的聲音露出死的恐懼,仿佛已看到城市的未來。
身後的街巷、道路、花園,凡是有軟土層的地方都在向外狂涌出一團團暗白,發了瘋似的纏繞和撕咬路邊的行人,慘叫聲不絕于耳,連汽車也被纏上無法啟動。
緊閉的大門被怪草以異力撕開,房室內一片混亂,許多人砸開窗戶向下跳,下面迎接他的是白色的地獄,刺耳的尖叫聲如同怪獸的嘶鳴撞進耳中,這該是一種多大的痛苦。我的頭半轉向身後,腿卻一刻也沒停地向前狂奔。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個個生命在我身後痛苦的掙扎,白草如野獸的利齒,切開人的皮膚鑽入身體中,肆意撕咬著內髒和血肉,連人最堅固的大腦殼也被撕開,切成兩半的面孔暴出眼珠,破碎的面頰中伸出條條白草,將一張張痙攣的面孔切碎吸入葉中,只留下一堆散落的骨片。
地上一滴鮮血也沒有,全被嗜血的植物吸收,有些白草因吸收過多的血肉而顯得暗紅,在風中張狂的扭曲,像一團惡心的魔影。喧嘩的街道,一陣恐慌過後便剩下死一般的靜寂,空氣中的血腥也被吸收,一堆堆遺骸迅速分解腐爛化為灰燼,散于風中。
身後,什麼也听不到了,什麼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堆扭曲的暗紅,在街上巷中瘋狂的生長蔓延。
「伙伴,那種植物會吸收能量,並借此來生長。一束草須需數秒便可抽干一個人的所有力量,使之變成一堆只有意識的食物,就算用天辰的力量保護他們,也只會讓那些東西吸收天辰的力量而加速生長,想用力量消滅它們是不可能的」。
在那些怪異生物面前,人類的力量異常弱小,會被隨意的撕裂分食,就像生物鏈最底層的生物,其生存只能靠數量。但人類和那種東西相比,其生殖能力可以忽略不計,那種東西的增殖速度大到完全不合常理。剛開始時只有幾十叢,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暗紅的海洋。
踩著鎖鏈,站在高空,眼下的景象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半個城市全部充斥著這種植物,僅僅只有幾個小時,十幾萬個生命全部變成了妖發般的白草,令人絕望的死白如同為這座即將死亡的城市披上的白簾。星星點點的暗紅,藏在一片白海之中,如妖獸睜開的眼楮,貪婪地盯著一切**。
在這些東西面前,一切自視為現代化和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全部變成了廢鐵。受命趕去的警察和武警除了臨陣月兌逃者,剩下的全部帶著精良的裝備下了地獄。
槍彈對于那些柔軟瘋狂而又數量眾多的白色浪潮而言,和空手沒什麼分別,眩目彈、催淚瓦斯,爆震彈、燃燒彈,對于植物來說和路旁的石子沒多大區別,連吸引注意力也辦不到。
一陣白浪涌過,地下留下一片骸骨、衣物、武器。身體之外的東西是靠不住的。
政府發布緊急政策和紅色警告,要求全城人拋下一切貴重物品逃往鄰市,政府軍隊已下令封鎖藍月市並制造大量隔離帶。每一公里隔離帶的延伸都會有千人死去。
人員的撤出使白草的繁殖速度還是放慢下來。軍方因噴火車和燃燒彈制造出一條火線隔離帶,將東西城區隔開,再次削弱植物的蔓延速度,可這次又能支持多久?
火焰也是有能量的,會不斷被吸收,火牆後的植物生長速度更快,由于火對植物天生相克,局面暫時穩定,大批大批的城市居民向城外涌去。車站告急,火車全滿,打架斗毆,傷亡發生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對于生的渴求,人會突然失去理智變成一頭凶猛的野獸,活下來,我要離開!什麼都不在乎,管理人員死了一個又一個,半個城市暴力不斷,活著的人全都變成了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