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俠漫游 第五十章 劍意

作者 ︰ 劉家老三

岳子興循著雕鳴聲尋來,眼前赫然是一頭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還高,形貌丑陋之極,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年老月兌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黃黑,顯得甚是骯髒,這丑雕釣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世上鳥類千萬,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當真罕見。但見這雕邁著大步來去,雙腿奇粗,有時伸出羽翼,卻又甚短,不知如何飛翔,只是高視闊步,自有一番威武氣概。

岳子興心下一喜,想道︰」想來這就是神雕了,果然丑陋巨大。」那雕叫了一會,只听得左近簌簌聲響,月光下五色斑爛,幾條毒蛇一齊如箭般向丑雕飛射過去。那丑雕彎喙轉頭,連連啄下,將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準,行動之疾,直如武林中一流高手。這連斃群蛇的神技,只將岳子興瞧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只見那丑雕張開大口,將其中一條毒蛇吞在月復中,原來大雕是在捕獵進食。岳子興看見大雕確實神奇,又想到這雕日日吞噬蛇膽,定是大補之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小子竟是生了將此等神雕剝皮抽筋,燒烤美味的心思,這若是讓劍魔知曉了,定是要氣的三尸神暴跳的。

正思量間就見那大雕似已食飽,又鳴叫幾聲便向山林中行去。岳子興連忙跟上,自己好不容易見到了這大雕,可不能跑了它,當下施展輕功悄悄輟在後頭。那大雕足步迅捷異常,在山石草叢之中行走疾如奔馬,若不施展輕身功夫還真追它不上,岳子興心中暗自感嘆,這神雕果然名不虛傳。那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個深谷之中。又行良久,來到一個大山洞前。

岳子興可謂是隱跡覓蹤的高手,刻意隱藏之下,神雕雖然神異,卻也豪無所覺。岳子興存了心思,不讓神雕知曉自己的存在,卻是岳子興不願破壞楊過的機緣,神雕大俠楊過的威名,可謂盡數得自這劍魔谷了。岳子興頗為欣賞楊過的性情,自是不願壞了他的機緣。岳子興在第二日尋了神雕覓食之際,潛入山洞,岳子興見洞口岩石錯落有致,並非亂石成堆,想是當年獨孤求敗練劍時無意為之。但這山洞麼,卻是天然的。進入洞中才發現這洞其實甚淺,行不到三丈,已抵盡頭,洞中除了一張石桌、一張石凳之外便無別物。洞角有一堆亂石高起,極似一個墳墓。岳子興知道這是獨孤求敗埋骨之處,他上前拜了三百,行了晚輩禮,這才四處打量。

岳子興抬頭望向亂石之上的岩壁,目光望去,卻見岩上似乎有字,但日期久遠,生滿青苔,將字跡覆蓋了。岳子興站在遠處卻是看不清楚,上的前來,伸手便要將青苔塵土抹去。手伸到半空,卻又停住,暗自道︰」獨孤求敗埋骨于此,想來這些字便是他的絕筆了,這位劍魔劍術之高,縱往古今難有匹敵,劍法已是渾然一體,自成一家。臨死之際想來必是用畢生劍意寫上去的,若將這青苔抹去,這便就是一副字,要看出他如何出劍,如何寓神意于劍中,只怕便有些困難了。」

岳子興也不去管青苔,靠近了岩壁細心查看,果然現出三行字來,字跡筆劃甚細,入石卻是極深,顯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劃成。看那三行字道︰

「縱橫江湖三十余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柰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下面落款是︰」劍魔獨孤求敗。」

岳子興在終南山頓悟了劍道,劍術已是小有所成,眼前的這些字跡,岳子興深入心神,只覺字中隱然有劍意浮現,這些字雖然雕工看似粗劣,但每道筆畫縱橫交錯,有如高手行招一般,岳子興越看越驚,這壁上的的字體竟然蘊含了無上劍道,只有劍術強至岳子興這般窺了劍道門檻的高手才能一窺全貌。

此刻的岳子興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一個只有劍道高手才能理解存在的世界!眼前字跡,只見其劍氣橫秋,劍意森然,頓教岳子興看得神馳飛揚,一幕幕無上劍道,在腦海中延伸。岳子興雖臉上冷汗直留,但嘴角卻露出自信的微笑,心下想道︰」老天待我不薄,此次果然沒白來。」然後又笑道︰」武學之道,何其廣闊!以前實是井底之蛙,今日來此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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