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興嘆了口氣,他可知道蒙古人比金人更要殘暴,蒙古軍隊攻城素有‘打破城池,永不封刀’的傳統,也就是允許軍隊對攻破的城池屠城,歷史上蒙古攻打四川,四川人民群起反抗,當時四川之地尚有近兩千萬人,然而待到蒙古軍隊徹底掌控四川之時,偌大的四川竟然只剩下區區八十萬人口,單單四川一地所殺就相當于南亞幾個小國家的總人口之和了。岳子興突然感到一些茫然,不過又自嘲道︰」就算你武功蓋世,難道你還能殺死幾十萬,幾百萬軍隊嗎?」
這日上午到了平陽府,由于已是金國境地,岳子興一路走來,已是漸漸感受到了大戰降臨的氣息。岳子興今日進的城便在集市上四處亂逛,打算給許久不見的小龍女買幾件禮物,平陽府向來是商賈聚散之地,街市上倒也熱鬧,岳子興四處搜尋間,只覺得懷中驀然多了一樣東西,右手一翻,只听耳邊」哎喲」一聲,死死抓住一個手腕。
或許這聲叫喊響了些,周圍人的目光立刻聚到岳子興身上。只見岳子興死死握住一個麻臉潑皮的手腕,那潑皮的手還伸在岳子興的懷里。看到這里,周圍眾人立刻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不等岳子興說話,只听那潑皮搶先叫道︰」你這小子好生不講道理!做什麼抓別人的手往自己懷里送,你當人人都如你這般有斷袖之癖麼?」市面上潑皮多了去了,沒見過這麼無賴的。周圍看熱鬧也被這麻臉潑皮逗樂了,轟然大笑。
岳子興心下也是哭笑不得,朝那潑皮細細打量一眼,忽而發現耳垂上有兩個耳洞,原來是個雌兒!心下也不打算計較,道︰」小丫頭,不但易容的本事只學個皮毛,手上功夫也差得緊哪!下手之前先盯牢,探清底細也不遲,你才看了我三兩眼就敢下手,手上活兒又不硬,哪個師傅教出你來的,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當下輕輕一送,松了手,繼續朝前走去,眾人見無熱鬧可看,也逗散去,留下那麻臉潑皮在原地對著岳子興的背影兀自叫罵不已。
岳子興走在道上,手中顛著一個藍色的錢袋,這是剛才岳子興趁機從那女小偷的身上順過來的,岳子興那是干什麼的,偷點東西自是不在話下。岳子興倒也不是想懲罰她,只是岳子興想買點禮物,卻發現身上沒帶多少錢,又正巧踫到了空空妙手,當下也不客氣,直接來了一個以彼之道還諸彼身。
岳子興順著街道進了一家首飾鋪,挑了一件藍寶石(不知南宋有沒有寶石這東西,兄弟們就當有了)瓖嵌的腳鏈(?邪惡啊),這東西竟然頗為貴重,將那錢袋和身上的錢全部掏了出來,這才夠付賬的。
岳子興出了店鋪,身上沒錢也不敢去住客棧了,當下只是到處閑逛,打算找家大戶人家,殺富濟貧,這殺人麼,岳子興自是不會無緣無故的亂開殺戒,只是順手牽羊,弄點銀子做盤纏,這平陽府離終南山還遠著呢。
岳子興走了幾條街,便決定了今晚光顧平陽府官衙,岳子興這一路淨是听說這平陽府貪財的名聲了。岳子興心神一動,竟是察覺有人跟著自己,只是這人武功稀松的緊,剛跟了一條街就被岳子興發現了,岳子興轉身進了一個巷子,見跟進來的竟然是那女偷兒,岳子興微微一笑,道︰」你倒是好本事,這麼會功夫,竟然讓你找到了。」
那女偷兒見岳子興靠在牆上,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收起心中微微的畏懼,」難得遇到前輩高人,總要學些手段嘛!」
那潑皮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笑嘻嘻道,」前輩,你看我這都向你賠禮來了,那錢袋,前輩就還了我吧,那點小錢,想來前輩也不會看在眼里。」
岳子興被這女偷兒左一聲前輩右一聲前輩叫得頭疼不已,苦笑道︰」我不是什麼前輩,而且,你那份銀子已經被我花光了……」
那女偷兒一听本還不信,只道岳子興逗她玩呢,直到岳子興將空空如也的錢袋拎在她面前,這才激動起來,」你,你竟然將錢花了,花了,那,那我怎麼辦啊。」說著說著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岳子興一時間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哪跟哪啊,道︰」不就是幾十兩銀子嗎,你一天偷得就不知這個數吧,沒了你再去弄幾個錢袋不就行了嗎?」
「什麼再去偷,我師父傳下的規矩,每天只能偷三次,每三天只能偷一天,今天才是第一天,偷你那次就是第三次,你把錢花光了,我剩下的兩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