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俠漫游 第六十三章 廂軍(修)

作者 ︰ 劉家老三

岳子興獨自來到海邊,隨身也帶了些銀兩,當初為了報答老頭的救命之恩,岳子興將身上的銀兩拿出,以之贈送,卻沒想到,這燕三居然十分倔強,認為這些銀錢分明是玷污了燕三的人品,很是生氣,岳子興也不好強求,後來他又幾次相送,每每遭到拒絕。

嗯,一個倔強的老頭。

傍晚時分,燕三出海回來,顯然今天收成不錯,手里拿著一個魚籮,喜笑顏開的對岳子興道︰「岳小子!今天打了幾條魚,待會兒選兩條熬湯,給你補一補身子!」岳子興對燕三微笑道︰「老伯,你回來啦?今天出海收成怎麼樣啊?」

燕三道︰「還不錯啊!兩條大的,一些小的,你待會兒到家里來,老伯給你炖魚湯喝!」

「好啊,很久沒有嘗到老伯的手藝了。」岳子興獨自一人在海邊搭了個草棚,權當遮雨之用,燕三只是一個窮苦老人,岳子興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一個老人。

燕三熬了魚湯,吃過晚飯,岳子興都是靜靜的听這個老人嘮叨,今天燕三顯然十分健談,從燕三言語中,岳子興才知道,原來燕三也不過五十歲而已,卻顯得十分蒼老。燕三年輕時共有三兄弟,十多年前,宋金發生戰爭,幾人全被征去打仗,家中就剩老母一人,其余兄弟在征戰中喪命,剩下燕三一人回來,當他到家時,老母也早已逝去!

他也成過親,老父在世時說下的女圭女圭親,但卻早早的就去世了,也沒有子嗣,燕三就在這破敗的漁村生活,現在日子越來越難熬,各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說著說著,燕三不斷嘆氣,一會兒,他笑道︰「唉!年紀大了,就喜歡嘮叨,呵呵,你也別介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燕三畢竟是上了年紀,這些天來,已經很少能打到多少魚了。岳子興又拿出一些散碎銀子,大約也就是七八兩,可是倔強的燕三仍舊沒有收下。

這天中午,燕三在家擺好碗筷正準備就食,突然「砰」的一聲,木門被人踢開,就見五個穿著兵丁服飾的人闖了進來。

燕三吃了一驚,只見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喝道︰「燕老頭,你好啊!這個月的稅賦交了嗎?」

燕三見這些人闖入,連忙起身作揖,陪笑道︰「軍爺,瞧您說的,來!幾位快坐!快坐!老漢這就沏茶。」那領頭的伍長手一揮道︰「少廢話!誰喝你的茶,我問你,這個月的稅在哪?」

燕三陪笑道︰「軍爺,您稍等,請稍等!」說著進了里屋!片刻之後,拿了幾個銅錢出來道︰「軍爺!這個月收成不好,就只有這些了,實在是怠慢,下個月一定補上!」那伍長看了一眼燕三手心七八枚銅錢,並不接,看著燕三冷笑道︰「老頭!你好不知好歹,你也知道我的規矩,若老老實實交了稅,便罷了,若不老實……哼!」

燕三苦著臉道︰「軍爺,您不是不知道,前天李老大他們才來過,實在是沒有了。」那伍長狠狠道︰「那姓李的不過是廂軍,你對廂軍有錢,對我們禁軍就沒有了麼?」

旁邊的幾個禁軍也幫腔道︰「不教訓一下這老狗,他就不知道咱們禁軍的厲害!」

燕三連忙陪笑道︰「軍爺,就這麼些了,您不要和小人一般見識,我今天就出海,過兩天換了錢,親自給您送來!」說著拉過伍長的手,把錢塞入。

那伍長面色一寒,拍手扔掉手中銅錢,厲聲道︰「混蛋,今天非交不可,來人,給我搜!」說完就有兩個禁軍走出。

燕三知道這些禁軍如狼似虎,心急之下扯著那伍長衣衫道︰「軍爺!軍爺!您放過小老兒吧!」

那伍長對著燕三一推,喝道︰「滾!」一下就把燕三推了個趔趄,燕三扯得緊了,只听︰「嗤!」的一聲,扯下一片衣衫來!那伍長大怒,一腳向燕三心口踢去,口中罵道︰「去你媽的!」燕三頓時被踢的飛了起來,向後滾倒!

「給我打!」

頓時又有四人上前拳腳相加,燕三護住要害,可是還是被暴雨般的拳頭打昏在地!那伍長看了片刻道︰「夠了!我們走!」

四人住手,其中一人道︰「老大,那燕老頭的稅呢?」那伍長道︰「一個糟老頭子,哪有什麼錢?今天只是殺雞儆猴,別以為交了廂軍,就可以不交禁軍了。」說著已經轉身而去,那人一愣,又狠狠的踢了岳子興兩腳罵道︰「他媽的!」說完眾人緊跟著去了!

等幾人走遠,躲在門外角落里幾個鄰家快步進來,搖晃著燕三的身子,喊道︰「燕三爹!醒醒!燕三爹!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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