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主任啊，你來得正好，就等你了……」牛立夫呵呵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董德的心髒開始不爭氣地跳動起來，就等我了？難道真的是東窗事發，不能啊，這事明明詢問過法律專家，你情我願的事情不觸犯法律啊……
「董主任，事情是這樣的……」汪明禮是個急脾氣，干脆把話接了過去，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末了還重重地道︰「總之，如果董主任你否定了這位小莊同志的治療意見，醫院就會拒絕他的要求……」
「我明白了！」董德松了口氣，連連點頭。汪明禮的意思他要是還不明白，就不是市立醫院第一醬油男了，汪大主任這是要自己找點毛病出來，好讓對方無話可說啊？想到這里，董德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咱中醫科也有成名露臉的機會了！要是趁這機會讓那小子知難而退，那就等于讓湯明禮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啊。有了這個人情在，自己小舅子的三姑媽家兒媳婦的表哥的堂妹想進外科做護士，還算個事兒啊？只要汪明禮這個大外科主任歪歪嘴，各外科還不得搶著要人？
「咳咳……」董德清了下嗓子，看了莊名揚一眼︰「莊先生是吧，不知道您是哪家中醫學院畢業的？」
「呵呵，我是個學法律的……」
「哦，那不知道您師從哪位中醫師呢？」
中醫這行當和西醫有所不同，除了學院派外，還有古時傳下來的流脈、講究個傳承有序，往往很多厲害的中醫，反倒是後者。所以董德听莊名揚說自己不是學院畢業的，倒沒露出輕視的表情。
「呵呵，我也沒什麼師傅，就是……就是家里祖傳的……」莊名揚呵呵一笑，撒起謊來臉都不紅。這也是沒辦法，李強一片好心地替他安了個‘古中醫’傳家的光環，他這個當事人總不能去戳破吧，也只能圓謊了。
「家里祖傳？」董德笑了，看來湯明禮的願望很容易達成了。別的不敢說，在楚都這一畝三分地上，有哪些名中醫董德還是知道的，可在他的記憶中，就沒有一個是姓莊的。還祖傳呢，祖傳賣野藥的還是賣大力丸的？
「哦，原來莊先生還是家學淵源啊。」董德輕蔑地一笑，抱起膀子道︰「好吧，那莊先生先說說看，你準備怎麼治療這兩個危重病人呢？」
「病歷！」汪明禮一揮手，兩名混混兒的主治醫師將病歷遞給了莊名揚。別說咱們市立醫院欺負你，病歷都給你看清楚！
莊名揚哪懂看什麼病歷啊，別說是看病史了，就是醫生們那一筆能氣死張旭的草書，他也認不清楚。不過這樣子還是要裝的，拿過來很是仔細地翻閱了一遍，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果然不錯，還是有治療的辦法啊……」
「有治療的辦法？」汪明禮好懸沒把鼻子氣歪了，像這種傷後重度昏迷，全世界的醫生都沒什麼好辦法，最後只能看病人自己的運氣和意志，能醒過來就等于重活一回，醒不過來要麼是個死、要麼就是個植物人。這小子居然說有辦法，什麼辦法，跳大神的辦法麼？
「怎麼？中醫能治這病！你有什麼辦法？」要不是認定了莊名揚是個忽悠，董德都忍不住要期待了，要是中醫真能對這倆病人有效，這也是給中醫學長臉了不是，他這個中醫科的主任，臉上也有光彩啊，省得總是被同事們在背後指指點點，說自己這套全是混飯吃的‘偽科學’。
「簡單啊，針灸就是最好的辦法！」
在牛牛這個幕後高手的指點下，莊名揚侃侃而談︰「我用刺針法，主穴取︰水溝、印堂、百會、十二井、涌泉、神闕、內關。配穴取︰大椎、承漿、四神聰、風池、關元。再輔以湯藥，應該可以見效！」
「這就是你的辦法？」
董德哭笑不得，連連搖頭道︰「這是治療昏迷的辦法不錯，可也只是治療淺表昏迷而已，那兩個危重病人都是可能隨時變成植物人、甚至死亡的重昏迷，你這個辦法要是有效，那真是醫聖顯靈了！」
「呵呵，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不試過，董主任你就知道不行？」莊名揚莫測高深的一笑，很是牛逼︰「董主任先看看我用的針吧。」說著取出一套用牛皮包裹的銀針來，一共九根，根根長七寸，竟然都是‘古法九針’之中的長針！
「竟然是古九針！」董德望向莊名揚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了。現在的醫學院里，也就是研究生才會接觸古九針，但他們也多是研究，很少實用。普通醫院的中醫，都是用現代電針、磁針什麼的，也就是一些民間老中醫，才會用古九針。雖然很多中醫診所里也有，但會用的人其實不多，多數都是將‘古九針’當成裝點門面的擺設而已。就莊名揚手里這九根針，也是王大力搜羅了十幾家中醫診所，才配齊的。
「你要用長針？真是瞎胡鬧！」董德的語氣不容置疑︰「這十二個主配穴，大多數都是位于頭部、腳底，有些還是人身要穴，用長針刺下去，非出人命不可，不行，這個治療方案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汪明禮松了口氣︰「李主席，這下可不是我不給您面子，您也听到了……」
李強卻是一笑︰「汪主任稍安勿躁，先听听莊老弟怎麼說吧。」他對莊名揚有種莫名的信心，相信他既然提出了這個治療方案，就一定有其道理。
「董主任是只知其一，不明其二啊。」莊名揚微微一笑︰「我用的這套針法，自然不會危及病人生命。而且它正是用來治療深度昏迷的最好辦法！不過後人未得真傳，嘿嘿，卻把一套捕虎之法，用來抓貓抓狗，豈非可笑？」
他這段話半文半白扯了出來，听得在場的醫生們一愣一愣的，董德一時被唬住了，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難道這套針法還有什麼奧妙？」董德感覺自己真是見鬼了，這套針法中醫學院大四的學生就會接觸了，純粹是爛大街的貨色，被莊名揚這一說，還成了古傳秘學了？
「奧妙當然有，而且是大大的奧妙啊。」
莊名揚忽然感覺自己很有成為一名神棍的潛質，起勁兒忽悠著︰「如果單用這套針法，那作用當然不大，也就能治療個淺昏迷。要讓它真正發揮作用，其實是要配合古傳中醫手法‘推宮過血’來用的……」
「啥？古中醫的‘推宮過血’，你竟然會！」董德猛然張大了嘴巴，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這……這怎麼可能，不可能！」
莊名揚所說的‘推宮過血’可不是什麼武俠小說中的虛構產物，而是中醫學中上乘的按摩手法，據說醫聖華佗，就精擅此術。不過到今天會這手絕活的中醫絕對比大熊貓還少，一些號稱自己會此絕技的，多半都只是開過幾年按摩房的江湖騙子而已。
據一些醫書記載，真正的推宮過血，是可以暫時擴充經脈使針灸事半功倍的，可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就如同醫家和道家典籍中所傳的‘房中術’一樣，到今天精髓已失，根本沒辦法驗證真偽。
不過在超級醫法官系統中，還是有著改良後的‘推宮過血’法，只不過這種改良後的手法還是要依賴生命原力，以莊名揚現在的初級實力要使用它，那就是小寡婦望嫁，也就是個念想。不過有牛牛在，這個念想還是能暫時實現的。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董主任，你就說我這個治療方案行不行吧？」莊名揚微笑著問董德，就不信他禁得住這種傳說級手法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