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李強的掌握之中。光頭阿富和他的馬仔蘇醒後,案子的性質就完全變了,再加上李強的人脈關系和一邊倒支持著‘英雄’莊名揚的新聞輿論,以及林市長的‘指示’,這案子還在偵查階段就撤了下來,壓根兒都不用送到檢察院。最後的定性是以光頭阿富為首的混混兒們非法拘禁他人,故意傷害未遂,莊名揚屬于‘正當防衛’,不必承擔刑事責任。對于混混兒們行為的定性,公安這邊也是經過了考量的,定綁架不合法理,畢竟混混們客觀上沒有勒索錢財的行為、主觀上也沒有非法佔有的目的,現在這樣的罪名正合適,足夠光頭阿富和他的馬仔們在大牢里呆幾年了。
與依依不舍的王大所長‘灑淚’而別後,莊名揚走出黃河派出所,長長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感覺跟派出所里似乎也沒什麼不同,反倒是有些懷念這些天在派出所里老爺般的生活,那大包子、母雞湯,可都是好東西啊……
莊名揚特別交代了王大力,釋放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不要再去通知李強了,自己出去了再聯系這位熱心的李主任就是。一個名律師有多忙,莊名揚是非常清楚的,他不想欠上李強過多的人情,這年頭,錢可以欠,人情不能欠,難還。
何況‘莊大律師’還有自己的打算,出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先定制幾根八寸銀針,這東西關乎他實力的增長,要特事特辦。為此他連秦勇都沒通知,古九針中的長針就夠驚世駭俗了,這種長八寸的銀針更是絕無僅有,要是秦勇問他弄來做什麼,莊名揚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欺騙朋友的事情他是做不出的,實話實說,暴露牛牛的存在,更非智者所為,那個不叫對朋友忠誠,叫做愚蠢!
不得不說林大主持的老爹很有一套,這幾年楚都市的經濟發展日新月異,老百姓的消費水準都跟著升高了,莊名揚站在凜冽的寒風中,足足等了近十分鐘,才叫到一輛出租車,一面沖手上哈著熱氣、鑽進車里,一面暗暗尋思,是不是該買輛車了?
做了兩年多法工,連輛私家車都沒有,莊名揚感覺見到當事人都臉上無光,畢竟現在的人都是揀驢屎的,只要個表面光,誰管你有沒有內容?現在和吳倩也分手了,房子問題可以緩一緩再說,買車這個念頭就生了出來。
可是算計了一下,目前手上也只有十萬存款,去燕京參加輔導班,還得去掉個兩到三萬,牛牛又要求自己頓頓吃好喝好,這又得要錢,如果現在買車,估計也就能買輛‘吉利’或者‘比亞迪’這類國產貨了。倒不是不想支持國貨,可一個法律工作者買車是為了包裝自己,開輛便宜貨出去,人人都知道你沒錢了。這年頭沒錢就等于失敗,那還不如繼續騎電動車呢,別人還以為你低調,周x波不是說了麼,低調就是腔調,現在流行這個。
「哎,都是錢鬧的……」莊名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司機大哥一听樂了︰「那可不是麼,這年頭什麼都講錢,就說咱公司的小何吧,多標準一個小白臉,對老婆比對他媽還好,可結果怎麼著?還不是綠帽子伺候做了王八,這都是錢鬧得。我看還是封建社會好,男權社會,女人敢瞎折騰就推出去騎木驢游街,我看誰還敢做婊子!」
「哈哈,老哥你這又極端了……」莊名揚听得直樂,忍不住搭上話,和司機大哥神侃起來,這就是坐出租車的樂趣之一,也是生活。
隨著一個漂亮的甩尾,出租車停在了楚都市中醫院門前。莊名揚倒不是要進中醫院定做銀針,他的目標是開設在中醫院旁邊的‘神農堂’。
‘神農堂’是由楚都市中醫院注資成立,市政府為了支持中醫發展,也撥了部分款項。從醫生坐堂到中草藥出售,以及各類中醫相關的醫療設備,這里應有盡有。而且來這里坐堂的不僅是中醫院的醫生,還有楚都市各大醫院的中醫科專家,以及幾位民間口碑良好的老中醫,也算是楚都市中醫界的最後一塊自留地。在西醫勢成燎原的今天,仍然堅守著。
莊名揚還是去年帶母親來楚都看病時,到過這里,沒辦法,莊母是那種老派人,只認中醫,對西醫有抵觸。當時有一位老中醫開了個方子,還真把莊母的老咳病治好了,這次莊名揚要購買銀針,自然就直接選擇了來這里。
這會兒天色陰沉了下來,飄飄灑灑下起了過年後的第一場雪,雪花雖然不大,卻是非常緊密,不多時地面上已經有了薄薄一層積雪。可是到神農堂看病的人依然是不少,其中有很多是老人,在兒女、孫兒輩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進‘神農堂’,莊名揚夾雜在人群中隨意走著,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如果能兼職做個醫生,似乎也不錯。」
他會有這種想法,也並非偶然。一是因為得到了牛牛這個‘超級醫法官’系統,如果將系統中醫學部分的功能棄而不用,實在太可惜了。二來也是因為吳倩的刺激,雖然他和吳倩並不合適,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可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第三者插足這種事。听吳倩說,她的新男友不但是香港出名的大律師,而且在醫學界也有很高聲望。以前沒條件就不說了,現在有了牛牛在,莊名揚是憋足了勁兒要把這小子比下去,不為別的,就為讓吳倩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知道,她錯了,讓她後悔都沒地兒買藥去!
「我支持!」牛牛一嗓子把莊名揚嚇了個趔趄,差點滑倒︰「哼,有我這個‘超級醫法官系統’幫忙,保證你把那小子比下去,讓他找不到自尊!」
「拜托,下回你說話前先打個招呼行不?好懸摔我個跟頭……」莊名揚恨恨地道︰「你說得倒輕松,人家是什麼人物?他是香港的大律師,同時還是香港華德爵士醫院普外科第一把刀,我和人家的差距,似乎有點大吧?」
「不是還有我呢嗎?」牛牛道︰「放心吧,我會狠狠操練你的,讓你很快擁有超過情敵的能力!」
「情敵?」莊名揚輕輕笑了︰「沒這麼嚴重,他最多也就是讓我感到有一點不爽而已。」
「不爽也不行啊,操翻他就爽了!」牛牛的話讓莊名揚一愣,這小子身上的匪氣太重了,真不知道他前一個宿主,是何等操蛋的人物。
走進‘神農堂’,莊名揚隨意看了看,和一年前沒什麼兩樣,正面和左面是抓藥以及出售中醫器材的櫃台,右面是一排十數間中醫坐診的屋子,設計的古色古香,牆壁都是做成假竹木風格,與‘神農堂’這個名字倒是相得益彰。
屋子外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中醫師的照片、簡歷,以及該醫生擅長治療的疾病類型,一目了然,讓病人們可以有的放矢,不用像進了大醫院那樣沒頭蒼蠅般到處亂撞。而且不用掛號,先問診後抓藥,一切都依足了古法,讓人很是舒服。
其中一間屋子的外牆上,居然掛的是市立醫院董德的照片,莊名揚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釋然。這也很正常,董德這些大醫院的中醫科主任,工作都很清閑,平時就是帶帶研究生,一周坐診兩天,沒事的時候來這里坐診,支持下中醫事業賺點外快,所在醫院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也是響應上級‘保護中醫、發展國粹’的號召嘛。
莊名揚和董德談不上有交情,也沒興趣去拜訪他,直接走到了出售中醫用具的櫃台前。神農堂的貨品很齊全,類似拔罐、磁針、電針、藥囊、刮痧板等等應有盡有,也不局限于中醫,像是電子測壓器、心跳監控儀這里也有出售。
櫃台後面的小妹穿著一身雪白的護士服,眼楮大大的,長相很是甜美,見到莊名揚走近,立即微笑著招呼道︰「先生想要購買些什麼呢,我們這里的東西很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