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苗嶺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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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人眼中,苗疆是個充滿了神秘感的地方。
在一些、仙俠,這里有飛天遁地的劍仙俠客,也有殺人盈野的魔頭,更是毒蟲遍地、極窮極惡之處,自然有些夸張不實,苗疆不過是以苗嶺山脈為中心的苗族兄弟聚集區而已,地跨雲、貴兩地,方圓十萬里。
苗嶺山脈一頭探入雲省,主體其實還在貴省,有黔北、黔南兩個大型苗人聚集區,又有若干的型聚集點,王起旺開的地區,卻是距離苗人的主要聚集區較遠,位于苗嶺山脈中段,這種地方自然生態環境保持完整,原住民幾乎與世隔絕,很可能有傳說中的‘生苗’存在,也不一定。
買到那個貔貅掛件後,莊名揚心滿意足地回到酒店,第二天一早,陳道平派來的兩個司機就開著路虎到了。
接過車,把食物、飲用水等一骨腦塞進了路虎寬大的後備廂,莊名揚和秦勇輪流駕駛,向王起旺正在開的‘蘭夢寨’而去。按之前的約定,王起旺會派人在‘蘭夢寨’前的最後一個寨子等候,做他們的向導,而前面的這段路程,基本都是高公路和盤山公路,只需要跟著路牌或者導航走就可以了。
本來王起旺是準備派人直接到昆城接他們的,卻是被莊名揚拒絕了,他來前專門給廖雲亭打了個電話,問清了當初方卉被人下蠱的那個寨子正在這條路上,還想去探看一下,而且駱冰也想一路走走看看,欣賞苗人山寨的別樣風情,並不想趕得太快。
根據王起旺的提示,莊名揚準備了一些糖果和一元或者五角的碎票兒;糖果是用來送給山寨里的孩子的,苗人熱情,但是規矩也多,如果一不心就可能觸犯禁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方妖精當初還是跟著旅游團呢,結果都被人下了蠱毒。所謂‘欲近其人先近其犢’,給苗人兄弟個好印象,就算不心做錯事,也能大事化、事化無了。
至于那些碎票兒,就是上廁所用的。
進了大山之後,根本沒有什麼公共廁所,只有公路兩邊的山民用樹干茅草和石頭堆起的‘茅房’,進一次要五角到一元不等,而且收費的多半是老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往往只要紙鈔不要硬幣,您給面額太大的還不收,老人們怕有假幣……
這個是郎中去雲南旅游時,在大山中的公路旁親身經歷過的,絕非妄語。只是那是去瀘沽湖的山路上,並非苗嶺,苗族兄弟別在意
中午12點左右,路虎在貴州六枝附近下了高公路,順著國道前行了一陣,前方現出綿延群山,橫亙于天地之間,猶如一條怪蟒也似,苗嶺山脈快到了。按王起旺說的,從這里入山,再走五十公里左右,就是第一個寨子,名叫‘駐馬寨’,是個供人駐畢補給、休息的地方。
莊名揚換下了秦勇,看看油表,將車開到旁邊的一個加油站加滿了人稍稍吃了點零食墊了墊肚子,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始向大山內駛去。
雲貴地區的山路不方的平原公路,一面靠山,一面就是懸崖峭壁,而且遇到狹窄處,也就剛夠兩輛車並行通過,苗嶺又是雲貴地區出名的險地,一路行來,就連莊名揚都是觸目驚心,駱冰和殷柔得臉色白,到後來干脆不敢去看身邊的懸崖了。這也就是路虎輪驅動動力充沛,而且減振又好,如果換了是輛破車,連嚇帶顛還不得讓兩位美女把苦膽都嘔出來?
不過險則險矣,一路上的風景卻是不錯,坐在車上遠遠望去,只見下方房舍如棋、行人如蟻,貴省河流湖泊又多,尤如塊塊美欲,散落田間,如同圖畫一般。路虎一座山頭一座山頭的繞過,到了高處,雲霧就在車窗之外,仿佛進入了仙境,眼前的美景也讓駱冰和殷柔漸漸忘記了危險,心情開始放松下來。這樣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鐘,‘駐馬寨’便到了。
這個寨子處于苗嶺山脈的西面邊緣,是入山的第一個山寨,受經濟大潮的影響,已經沒有多少原汁原味的民族風情保留下來了,寨子內不但有加油站,還有飯店、旅店,和茶館兒,居住在這里的不光是苗人,還有白族、侗族和漢族人。寨內人口過千,如果不是在群山環抱之中,倒是與平原地區的鎮子沒有多大區別。
這會兒四人的肚子都已經開始‘咕咕’叫了,于是找了家看上去環境還不錯的竹樓店,點了些苗家土菜,新鮮的果子,和苗家si釀的‘糯米酒’,邊吃邊聊,倒也別有風味。等到吃飽了,又叫上茶來,卻是常見的綠茶,品質也就一般,莊名揚干脆把從七彩昆城買來的‘普洱茶’泡上了,喝起來卻比這店里的綠茶強了不少。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莊名揚用手機的gps地圖查看了一下,估計在落日前可以趕到下一個寨子,沒必要在這里住宿,于是招手叫來了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是個三十歲左右的苗女,漢語說得非常流利,她看了看莊名揚等人笑道:「先生,您的賬已經有人結過了。」
「嗯?」莊名揚微微一愣:「我們的賬有人結過了,你沒搞錯?」
「不會錯的先生,我這里還有您的照片呢。」說著,苗女拿出了一張照片,莊名揚接過來一看,照片上顯示的正是自己與駱冰在婚禮上的場景,心中不由大奇,這張照片怎麼會跑到了千里之外,苗嶺山寨的一個女人手里?駱冰接去看了,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結賬的人在哪里?這張照片又是什麼人給你的?」
莊名揚微微皺眉,背地里幫自己結賬的這人行蹤有些詭異,而且自己剛一進苗嶺,對方就能知道?這也未免太懸了點兒,現在不知道對方是友是敵,不得不心從事。
「對不起先生,我也不認識那位幫您結賬的先生,而且他半個多時前就提前來過了,給了我五百元錢……」女服務員也非常好奇地看著莊名揚,莊名揚他們四個這頓飯才不過花了三百塊不到,按結賬那人所說,剩下的錢可就是她的費了,這種好事,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呢。
「哦,是這樣?」
莊名揚微微點頭,他看得出來,這個苗女沒有說謊,只是莫名其妙跑來拍自己馬屁的這個人行事實在詭異。
「難道是‘大頭’?」秦勇撓了撓頭:「不能吧,自己哥們兒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吧?跟偷情似的……」
「你這都是什麼比喻啊。」莊名揚笑著搖頭道:「肯定不是大頭,行了,咱們也甭猜了,這位既然喜歡偷偷替人結賬,那就由他去好了,咱們也沒有半分錢的損失不是?」
四人駕車離開了‘駐馬寨’,向苗嶺深處駛去,越向前走,車輛越是稀少,側面山崖之上,開始有蜿蜒涎跡,仿佛龍蛇;攀附在山崖上的藤條,漸漸有兒臂粗細,偶爾還能見到藤條綠苔之中,有五色斑斕的蛇類爬動,被車聲驚動,一閃即沒入藤葉叢中,女人天生怕蛇,駱冰和殷柔看到這種景象,都忍不住掩驚呼,殷柔更是一頭扎進秦勇懷里,十分的會來事兒。
此時已經深入苗嶺百多公里了,里面雖然山水更佳,但是環境卻也比外面惡劣了一些,尤其是蛇蟲毒蟻太多,防不勝防,所以大部分旅游團都不會組團深入,像方卉上次,也是趕上了蛇蟲冬眠以後、驚蟄之前,否則也沒機會深入苗嶺了。
正因為越往苗嶺深處游人越少,甚至沒有游人前去,所以里面的寨子不比外面的繁華,就連路況也不如初入苗嶺時候的了,雖然車輛越來越少,莊名揚開了一個多時也沒有遇到一輛對頭車,但是路面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不但開始變窄,而且還變成了石子路,時不時的還遇到個積水的大坑,需要心繞開,車頓時降了下來。
秦勇臉色一變:「老莊,這可不行,要是在日落前趕不到下個山寨,咱們可就麻煩大了,在這種山路上開夜車,那就等于玩命兒。」
還沒等莊名揚回答呢, 里啪啦的豆大雨點就砸在了玻璃上,這雨居然說來就來,事先連半點警兆都沒有,而且越下越大,ji起的雨霧竟然有一人多高,接地連天茫茫一片。
莊名揚將遠光燈和霧燈一起打開,也不過才能照出五六米遠,在這種環境下根本開不快,車直接被他降到了二十公里,就這樣心謹慎,還有幾次轉彎的時候方向打得不夠及時到位,路虎的兩個後輪都伸到了懸崖外面,也幸虧路虎是四輪驅動、而且動力強悍,要是換了普通的後驅車,早就摔下懸崖了。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深山之中天色本就昏暗,再被雨雲這一遮擋,頓時四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又刮起了大風,裹起雨粒拍打在車窗上,出‘ 里啪啦’的聲音,路旁樹木在風中搖動,在車燈的映照下猶如群魔舞,在這種環境下不要說是駱冰和殷柔了,就連秦勇也有些臉色白,雙眼緊緊地盯著車燈映照下的泥濘道路,口中喃喃地道:「老莊,心一點,心一點……」
莊名揚雖然雙眉緊皺,卻是面色如常,看了一眼導航儀道:「這片地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停雨了,而且我們距離下個寨子還有一百公里左右,在這種環境下是不可能趕到那里住宿了……」
「啊,那怎麼辦啊,我們住在哪里啊?嗚嗚……」
殷柔的眼圈兒早就紅了,只是心中還有希望,才沒哭出來,這會兒听莊名揚說居然趕不到下個寨子了,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勇子,不要,我不要睡帳篷啊,剛才……剛才我都看到了,這里有蛇的……」
「睡帳篷?」莊名揚輕哼道:「大山里陰氣本來就重,又趕上大風雨,想扎帳篷也扎不起來,就算是扎起來,在帳篷里睡一夜也要活活凍死人的……哎,也怪我沒考慮周到,真該買幾個能夠隔水的鴨絨睡袋帶來……」
「那現在怎麼辦?」秦勇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駱冰:「咱們四個有男有女的,總不能都呆在車里吧?」
「再往前走走看吧,按gps顯示,再走五六公里就可以下了這個山頭,在山頭之間不知道有沒有山民居住,如果沒有能找到個山洞升起火來也好,否則恐怕真要睡在車上了……」莊名揚一打方向,路虎拐過個彎兒,開始向山下行駛。
果然,下了這個山頭後,在兩山之間,有五六公里的平路,但是路旁並沒有農田,而是斜斜向上的坡地,隱約之間,能見到在左側的坡地上,似乎有兩點如豆燈光,和簡陋的房屋,像這樣在深山間獨居的山民,在雲貴兩省的深山中還是可以見到,他們通常不與外人接觸,在這種風大雨大的天氣,更不用想他們會開門。這種月兌離村莊的山民房屋,郎中見過,不瞎掰
而且那兩間房子距離公路怕不有上千米的距離,要是費盡力氣爬了上去,卻被人拒絕才是慘事,莊名揚想了想,把車停在路邊,車燈全部打開,也不熄火。
「老莊,你不是真想睡在車上吧?」秦勇苦著臉道,路虎雖然舒服,可四個人睡一塊兒就不怎麼舒服了,而且這種天氣關了空調能凍死人,不關空調就太危險了,等于開煤氣自殺。
「睡車上肯定不行,我下車去找找看,雲貴地區的地表多石灰岩結構,山洞比頭還多,總能找到一個的。」
莊名揚說著,打開車門就要往下跳,一直沒有說話的駱冰卻抓住了他:「名揚,這樣太危險了……」
「是啊老莊,外面風大雨大,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你地形又不熟悉,這萬一要是遇到猛獸毒蛇什麼的不就麻煩了?」秦勇也搖頭道。
「你開什麼玩笑,這雲貴山區能有什麼猛獸?幾條蛇又算什麼?」
莊名揚笑著拍拍駱冰的手:「放心吧老婆,你老公就是奧特曼,沒什麼傷得到我。」
說完不顧兩人阻止,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反手將車門‘砰’一聲帶上了。
黑夜之中,隱隱只見他幾個縱躍,就消失不見了,駱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要去推開車門,卻被秦勇一把按住:「嫂子你別擔心,這家伙不會有事的……」
他說完這話,車廂內就沉默了下來,只有殷柔的低聲抽泣聲、和三人劇烈的心跳聲在車廂內回蕩……
莊名揚這一出去就是十多分鐘,車里的三人真是‘度時如年’秦勇幾次忍不住想要跳下車去找他,可在這荒山野嶺,又是風雨之夜,他也不放心把駱冰和殷柔兩個女人放在車上,因此只能一邊焦急地等待,一面在心中暗暗祈禱:「上帝保佑老莊是‘狼牙’的人啊……」當初他見到莊名揚突然如此厲害,曾經開玩笑說他是‘狼牙’,如今卻是真心希望莊名揚是狼牙特種部隊的才好……
「我們的運氣不錯,從斜坡向上去兩百米左右,有一個三米多深的石洞,里面還比較干淨,我們走吧。」
駱冰和秦勇正在擔心,忽見車窗前人影一晃,莊名揚已經坐回駕駛位置,身上雖然都是雨水,可鞋上除了鞋底沾了些泥土外,並沒用沾到大塊的污泥,也不知道在大雨之中,他是如何做到的。
秦勇看得張大了嘴巴,心里暗暗嘀咕:「輕功啊……果然是狼牙……」
莊名揚也不多做解釋,大腳轟動油門,路虎頓時咆哮著向公路旁的斜坡沖去,這個斜坡綿延出去幾公里,才連接到左側山頭,所以根部並不太陡,估計也就有三十五度左右,到了四五百米處,傾斜度才漸漸加大,所以以路虎的xing能,完全可以直接開到莊名揚現的這個山洞。
這是一個入坡內的石灰岩結構山洞,洞口約莫有兩人寬,一人多高,就像個細口的罐子,里面也就十來個平方大,在雲貴地區,這樣的山洞多如牛毛,只是在風雨交加的黑夜要現它實在不易,真不知道莊名揚是如何找到的。
莊名揚將車停在洞前,先和秦勇下車,到後備箱拿了食物、純淨水、旅行用的不銹鋼酒精爐和一大捆提前準備好的干木頭,進了洞用‘zi’火機生起一堆火來,等將洞內的潮氣驅除干淨了,才招呼駱冰她們下車進了山洞個人將從市里買來的幾塊‘瑜伽毯’鋪坐地上,圍著火堆,喝著剛剛用酒精爐燒熱的茶水,吃著方便面火腿腸,和雜七雜八的零食、水果,听著洞外的風雨之聲,只覺人生際遇之奇,莫過于今晚……
吃完了東西,莊名揚將火堆生旺,又在火堆外緣多放了一圈干木,保證這堆火能夠燃燒到明天天亮,然後才和秦勇去後備箱中取出了兩個雙人睡袋,雖然這睡袋不能隔水,也不是鴨絨的,但是在這個山洞里,身邊又有火堆,是足夠保暖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莊名揚沖秦勇和殷柔笑了笑,拉著駱冰鑽進了睡袋:「姑姑師傅,今天過兒的表現好不好,是不是要獎勵過兒呢?」
駱冰被他逗得‘咭’一聲笑了,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你瞎鬧什麼,秦勇他們還在呢……」
「呵呵,那我們不鬧出聲音總行吧?先親個嘴兒吧姑姑……」
看到莊名揚厚顏無恥的樣子,駱冰也是無奈,只得粉面微紅地側過身來,將那誘人紅,輕輕地送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