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一行沒有走官道——真正意義上的走鏢,鏢局都會限定路線的,偏移超出一定範圍,便算違反規定,系統自動認定走鏢失敗。
這是一條雜草叢生的陌路,荒無人煙,路面頗不平整,騎馬踩過,經常顛簸。道路崎嶇,四人策馬的速度不快,于是一邊走,一邊說話。
「溫晴,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以前在唐 n時的情況……嗯,主要是在捕殺毒物這方面的技藝。」
陳客和溫晴落在後面,並駕齊驅,此時陳客貌似隨意地問道。
溫晴回答道︰「唐 n有一 n絕學,叫《雜難毒經》,修煉了便能掌握煉制毒y 的本領,另外,據說還能馴服某些毒蟲毒獸,成為毒寵呢。不過以前我卻沒有機會學會這 n絕學,換取秘籍需要一萬點 n派貢獻度,太高了。」
陳客嘖嘖有聲︰「沒想到唐 n在用毒方面也這麼厲害。」
溫晴笑道︰「依照系統 n派源流的設定,唐 n本來以暗器為主,不過後來兼並了一個專 n用毒的教派‘五毒教’,這才融入了毒物元素,變得更加強大。」
听到這里,陳客心里暗暗做個了記號︰毒,特別是那些厲害的毒,無s 無味,殺人于無形,所擁有的威懾力絕不亞于任何一種神兵利器。只是目前好毒難尋,威名未現而已。怪不得唐 n弟子上千人,長期守候在無量山脈,要獵殺那莽牯朱蛤,因為在眾多的唐 n弟子心目中,萬毒之王,就等同于屠龍倚天。
他們這一路,還沒有跑出百里,就已經遭遇了三撥N山賊,每一撥都有上百之眾,在賊首的率領下,嘩啦圍上來。
在此過程中,陳客始終沒有動手,連馬都沒有下,好些時候甚至自顧閉目修煉。動手的主力是謝志遠和劉梅。
劉梅使喚出來的是高級劍法《繞指柔劍》,不過顯然她還沒有掌握《太極神功》,劍法使出來時頗為生硬,根本無法得其j ng髓。
謝志遠則厲害多了, n派絕學《飛鳳手》每一招打出,都能殺死一名山賊;間或還飄出一記七傷拳來,不過只處于「初窺 n徑」境界,招式不能連發三拳。
至于剛拜入 n派不久的溫晴就差遠了,拿著青鋒劍,和一名山賊單挑都狠吃力。
一路有驚無險地闖過來,除了溫晴一著不慎,胳膊受了一記刀傷外,謝志遠和劉梅都毫發無傷,而陳客身上連粒灰塵都沒沾上。
對于他的袖手旁觀,謝劉二人大是憤憤不平,劉梅更是暗含譏諷地道︰「陳師兄,你怎麼不出手?溫晴師妹叫你來,可不是欣賞你的騎馬技術的。」
陳客不以為然,隨口回答︰「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不會手軟。」
溫晴在一旁附和著說︰「就是,這些山賊太弱了,根本不用師兄動手,他讓給我們殺,我們還能增加實戰經驗呢。」
謝志遠y n陽怪氣地說︰「我看吶,有些人是沒收錢,所以不想出力。」
陳客只微微一笑,不加理會。
日漸西沉,四人準備尋覓過夜的地方,張望之間,溫晴忽地望見前方一個山旮旯處蓋著一座簡陋的草屋。看樣子,似乎是玩家所蓋的。
難道,這里竟然有玩家隱士居住?
四人好奇地走近去,見到那草屋前面用一些粗糙的樹枝h 在地上,圍繞成一圈,當是院子。
此時院子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躺在一張竹hu ng之上。
陳客心一動,下馬快步走上前,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匡慧剛的臉容︰
「沒想到你在這里!」
「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兩句話,幾乎同時出口,然後,兩人都笑了。不過一個笑聲爽朗;一個笑聲卻低沉沙啞,還夾雜了一絲咳音。
襄陽一別,匡慧剛更顯老了,鶴發j 皮,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連躺著不動,都在微微喘著粗氣。
陳客看得,沒來由一陣酸楚。生老死別,本是人間常態,不過在紀元內,親眼目睹到一個相識的人慢慢老去,死亡,永遠離開江湖。這種異樣情緒仿佛利刺,扎在陳客心上,令他很不舒服。
黯然神傷者,唯別而已矣,更何況,這是死別?
「抱歉,我……」
匡慧剛打斷道︰「你不用說抱歉,你能出手殺掉那個賤人,我已經很滿足了,收到你的飛鴿傳書時,我就知道,這一次信對了人。」
陳客呵呵一笑︰「我還會出一次手的。」
「我知道,只可惜,我無法看見了。」
「你?」
「倒計時早已開始,我的壽元只剩下半個時辰。」
陳客霍然動容,他雖然看出匡慧剛時日無多,但沒料到會這麼快︰壽元的消逝方式,似乎超乎想象。
「不過,能在最後的時光和你遇見,我無憾已。身上有酒吧,請我喝一杯如何?」
陳客笑道︰「求之不得。」立刻拿出壇「h nh 晚來急」,又拿出兩個y 杯子,分別斟滿了。
匡慧剛顫巍巍地接過一杯,喝了一口,眉目都舒展開來︰「好酒!」
此時溫晴等人也進入到院子里,看見蒼老孱弱的匡慧剛,無不感到震驚嘩然,站立在一邊呆呆地看著。
——紀元開放至今,不過二十年,竟就有人達到了百年壽元上限,實在難以置信,其究竟做了什麼事,致使壽元損耗至斯?
酒至酣時,匡慧剛忽然掙扎著站起來,高舉酒杯,沙啞y n唱道︰
「曾夢仗劍走天涯,
追烈日,
逐月華;
彈指吹風雨,
信手捻飛hu 。
何人年少不浮夸?
紅塵多事,
江湖l ng滑;
回首已黃昏,
夕陽正西下……」
y n完,他猛地整個人摔倒回竹hu ng上面,當即氣絕。隨後在劉梅等人驚愕的目光中,匡慧剛一身的皮r u以r u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腐化。不過眨眼功夫,竹hu ng上的老人便變成了一具骷髏。若不親眼目睹,誰人會知曉這骷髏前身,是何許人也?
那邊,靜靜的溫晴竟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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