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七星還陽**
半月後,西北某公國的一處邊陲村落。
這里遠離龐貝城,光明神殿的光輝照耀不到此處。同時這里也不靠近獸人大聯盟,獸人大聯盟的勢力也波及不到這里。這里南面是人類公國,北面是黑暗森林。
這里雖然是人類文明,不過這里人們的生活卻和‘文明’二字毫不搭邊,落後無比的交通,困難艱辛的飲水問題,以及時常有魔獸襲擾,還有山賊肆虐……
光明神殿發展信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單純的想擴大自己,還是想從信徒中尋找有資質的人發展成聖騎士,以鞏固自己的霸主地位?這些艾倫都不得而知,不過他卻知道,神殿擴張之後,是可以從光明神界得到‘恩賜’的。
這邊陲村落人口不少,有數千人,但按照一般信徒比例,就算派高級牧師來這里建立教堂,最多也只能吸收數百信徒。數百信徒里恐怕也難出現一個有潛力成為‘絕地’的人,來佔領這里,卻要面對時常可能出現的魔獸襲擾,以及面對山賊、流亡逃犯,實在有些得不償失。所以神殿放棄了這里。
不單是神殿,就連公國本身也放棄了這里,來這里任職的村長甚至只用上交半成賦稅就能完成任務,沒人會責怪他稅收不利……
這種三不管地帶,正是艾倫復活小咕嚕的最佳場所。
某處隱秘山洞中。
小咕嚕的水晶石被放置在一處一米多高的石台上。小咕嚕靜靜躺著,臉上一片死灰之氣,她的生機早已斷絕。
在石台附近放著七張桌子,上面鋪著白布,每張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油燈用的油是蘭花的精油,艾倫花了一周工夫才搜集到的,為此犧牲了數十畝的蘭花。油燈的燈芯是煤精,可燒百日不滅,也是艾倫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在七張桌子外插著八面招魂幡。
小咕嚕不是自然生物,她死後不會那麼容易陰神出竅,一般的凡人死後也要七天時間陽神才能完全轉化成陰神,小咕嚕至少要半個月。艾倫算過了,今天就是小咕嚕陰神出竅的日子,他只要為小咕嚕施展七星還陽**,就能讓小咕嚕還陽。這過程需要四十九天,為了防止意外,八面招魂幡是最後手段。
珍妮姐妹在一旁靜靜看著艾倫,艾倫布陣的時候需要有人護法,他不信得過墨菲特三兄弟,便讓珍妮姐妹來幫忙。
「七星神虛步法……風雷起」艾倫手持火靈劍,快速的繞著小咕嚕所在的石台走動。這套七星改名**是青城絕學,昔日諸葛武侯陽壽不足,命在旦夕,就想用這功法為自己續命,好為蜀國多效力幾年。可惜諸葛武侯對先天、後天八卦推衍之法很拿手,這種還陽續命的法術他卻不擅長,最後續命失敗。
這種續命方法屬于逆天改命的法門,一旦失敗,靈魂直接就會墮入六道下層,就算成功了,以後身死,也是要還因果的……
好在這世界的六道不是以前世界的六道,艾倫不怕地府鬼差來搶人。他只怕七星還陽續命的法術不靈,不能讓小咕嚕復活。
隨著艾倫步法移動,洞外風雷炸起,洞中有艾倫的神通庇護,狂風無法灌入,不過驚雷轟鳴聲,卻能傳進來,讓珍妮姐妹听得有點心慌。
艾倫上次暴露了‘天劍費曼’的身份,接著身上又好像封印著什麼惡魔一樣,放出那惡魔,甚至連七聖騎中的理德斯也被毫無反抗的擊殺,珍妮姐妹就有些擔心他了。現在又看到他使用這種不知名的邪術,想讓小咕嚕復活,兩人就更加擔憂。一是害怕,二是擔心,不過兩人對艾倫都很信任,所以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問。只是那風雷之聲入耳,讓兩人格外的不安。
艾倫來回走了幾百圈,嘴里念叨著兩姐妹听不懂的咒語,終于又走回了最初的位置。他寶劍一指洞外︰「電閃」
驚雷之後便是閃電連天,白光照得洞內一片發白……
「北斗七星,天機,開」艾倫的寶劍一指一張桌子,桌上油燈便自動亮了起來。珍妮姐妹同時往小咕嚕看去,小咕嚕臉上的死氣淡了幾分。
艾倫收劍佇立,渾身熱汗直流,他的元壽剛才又損耗了一年多……施展一次七星還陽,最少要折壽十年,當七盞燈全亮起的時候,他的氣血、髒腑,都會衰老得如同三十多歲的人。折掉的元首想要補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成了嗎?」珍妮小聲問道。
艾倫到一旁坐下,眼楮看了一下小咕嚕的身體,咬牙道︰「她的陰神已經快成型了,再想轉回陽神,有點困難,不過她和我簽訂過契約,三魂中的天魂和地魂都在她身上,但命魂卻在我的身體里,就算她的兩魂七魄都變成了陰神,只要她的命魂還在我身上,這命魂就是陽神。我把命魂還給她,這陽神的命魂就能帶動另外的兩魂七魄一起變回陽神……」
珍妮兩姐妹听得一頭霧水,接著就看到艾倫左手心凝出一團藍光,然後艾倫右手寶劍一斬,那藍光就被斬開,自動飛回了小咕嚕體內。
艾倫之前研究過了,這世界的各種主僕契約,都是收去被簽訂者的‘命魂’于體內的方式,所以主人對僕人有絕對控制能力。不過,用靈魂來控制靈魂,自身魂力也會消耗,就算是有大神通的人,能難以收服多個元素精靈、魔獸。
小妖精拿回了自己的命魂,同時也拿回了以前分給艾倫的力量,她臉上依然是一片死氣,但那到後背的頭發卻詭異的生長起來,變得及腰、長過臀部……她果然是傳說中的三品元素精靈
珍妮和朱麗婭都是驚呼出聲,她們也知道一點元素妖精的情況三品元素精靈,歷史上也只有那麼幾個而已
艾倫不忍讓小妖精的靈魂受傷,剛才割裂靈魂的時候就朝自己的靈魂多割了一點,現在他面泛潮紅,似乎連站都站不穩……
‘時辰到了。’艾倫心中默念。緊跟著他就感覺到周圍磁場開始改變,六大至高位面黑暗界之下的亡靈界大門正在打開。
「哼……」艾倫的力量狂瀉,強制的把周圍的磁場改變。磁場屬于雷電法則,亡靈通道也屬于雷電法則,艾倫以自己的法則去壓制雷電法則形成,亡靈界的大門就打不開。
「艾倫……文獻中說,人將要進入亡靈界,亡靈界的大門就會打開……」朱麗婭突然想到了這事,連忙驚疑的看向四周。法師都有感悟元素變化的能力,牧師甚至能看到‘亡靈界之門’。朱麗婭是水系法師,但她修為不錯,平時也看到過幾次亡靈界的通道打開。
不過這一次,她卻沒看到。
「門怎麼沒開?」朱麗婭道。
「因為我站在這里。」艾倫道。
朱麗婭和珍妮都怔了怔,這是她們第一次听說有人能阻止亡靈界開門。朱麗婭崇拜之余,心中生出了對小咕嚕的濃濃酸意。
艾倫其實沒有他說的那麼輕松,在以前的世界,誰敢阻擋鬼門關開門,鬼差就會出來拿人了。這世界的亡靈界也是有很厲害的強者的,其中的七大君主,都是無敵的‘神’,要是亡靈界有人來拿人,艾倫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付得了。
等了半晌後,周圍的雷電力場漸漸散去……
小咕嚕臉色微微有些紅潤,她已經從‘死亡已久’的狀態,變成了‘剛剛死亡’。
感覺到那無名之力的遠去,艾倫終于跌坐到了地上,累得再也不能動彈……
第二天,天剛放亮,艾倫就從打坐中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傷最多只恢復了三成,就這三成的身體,讓他最多只發揮出二級法則的威力,之前他能壓制亡靈通道的形成,是因為那通道的法則比他還低,只有一級。艾倫想了一夜,覺得第一天是一級,第二天就可能是二級……或許到第六天就是六級了,第七天超越六級也不一定。
修行達到了金丹期,成就了金丹大道,就跳出了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死輪回再難約束。金丹期,相當于這世界的聖域,剛好也是超越六級的力量。鬼門關帶不走金丹,亡靈通道也帶不走聖者,聖者能擁有數千年的壽命,直到肉身徹底腐朽才會死亡。
以艾倫現在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攔得住三極法則的,後面的四、五、六,以及超越六,就更不可能了。
雖然可能事實不是如他所想,但他不敢賭。趁著天亮,雷電法則難以形成,亡靈通道也不容易打開,他決定冒險做一件事。
「艾倫,你要去哪。」朱麗婭醒來後就看到艾倫要出去,揉著惺忪睡眼便問道。
「听說附近有一只八階水蟒快要入九階,我要去殺它。把它的靈魂給小咕嚕。」艾倫道。
朱麗婭剛想應‘哦’,忽然想起了神殿典籍中關于古神的一些記載,眼神瞬間就變了︰「你難道想做……那件事搶奪信仰之力?」
神魔時代的時候,群雄割據,戰亂不斷,很多領悟了法則的強者建立了一個個勢力。他們本身就領悟著法則,又有民眾信仰,當狂信者數量達到了一定程度後,他們就能點燃法則之火,成聖、封神……
他們本身的法則領悟程度沒達到‘聖’、‘神’的級別,打不過領悟法則的真聖、真神,加上信仰之力這東西,神也需要,他們很快就被屠殺干淨。當光明神殿、獸神殿等供奉著神的神殿成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以那種方式封聖、成神。
朱麗婭之前看到了艾倫用七星燈給小咕嚕還陽的手段,現在又看到艾倫說要去殺那條水蟒……那條水蟒是附近村落的圖騰艾倫這時候去殺圖騰,原因顯而易見
「那條水蟒既然成了圖騰,那遲早也是會被人殺掉的,我只是先動手而已。」艾倫道。
「你懂得幫別人這麼弄的方法?」朱麗婭問道。文獻中從沒提過有人能幫人這麼干的。
艾倫沉默。他的想法倒不是‘信仰封神’,而是‘功德還陽’。
昔日哪吒殺了義兄龍王三太子,又大鬧東海,造下了無數殺孽。不止是龍宮眾妖,就連漁夫、靠海的百姓,也多被他殺。他不知悔改,面對父親責問,仍覺得自己是對的,最後削肉還父,削骨還母,以死相逼父母,連人倫都喪失了,死後化身成了怨鬼,只能進餓鬼道……
人們都知道哪吒最後是托身蓮花復活的,復活後實力雖強,但仙根斷掉了,數千年來實力沒有寸進。卻沒幾人知道哪吒死後,最開始他**為他建過哪吒廟。他**在里面為他宣傳不存在的‘孝子故事’,為人解簽,幫人解憂,為哪吒積累了很多功德,想讓哪吒以玄黃功德之身復活。後來這事被哪吒的父親李靖知道了,李靖搗毀了哪吒廟,讓哪吒還陽失敗。哪吒沒辦法了,才采用蓮花之身復活,他對李靖壞他仙根的事耿耿于懷,所以一復活就去追殺李靖。李靖打不過復活後的哪吒,後來得到了玄黃玲瓏寶塔,才能以寶塔的玄黃功德神光克住哪吒。
艾倫正是想用哪吒之母的辦法來復活小咕嚕。
「我去去就回來。」艾倫道。
「你現在的身體情況,能打得過那八階水蟒嗎……」朱麗婭擔憂的看著艾倫。
「只要我雙劍在手,任何八階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艾倫道。他縱身一躍,直接御劍離開了山洞。
半小時後,他拿著那條水蟒的靈魂和魔晶回來。
水蟒雖然強大,也有水系神通,不過仍然不是艾倫的對手。艾倫一記靈魂震懾,再加上雙劍齊出,輕易就斬殺了水蟒。
水蟒的靈魂已經被艾倫煉化成了液體,金色的功德神光也在其中。喂小咕嚕吃下這滴液體後,艾倫又把水蟒的魔晶煉化成法寶玄牝珠,封入小咕嚕體內。
艾倫這幾天逆天行事,又殺害擁有功德護身的水蟒,他身上凝聚出了極重的因果。這因果會讓他的實力出現極大的破綻,雷電法則、光明法則,都會對他有壓制作用。要是出現了大功大德的人,他會被克得死死的。他只有做大量的好事,才能彌補因果虧損。
「只要你能復活,這點虧損不算什麼……封」艾倫一掌壓下去,一團功德金光便印入了小咕嚕體內。
「這樣就結束了?」朱麗婭道。
「還沒,這點‘功德’最多只能保她不死,不死和復活,是完全不一樣的。還需要很多的功德,才能讓她完全還陽。」
「功德?是什麼?」
「做了善事是功,想做善事是德。」艾倫道。他一個修煉魔煞力的人,平日里不去殺人積累煞氣,就已經夠奇怪了,現在居然還在這里和人解釋功德……
朱麗婭听明白了。
第二夜晚上,果然亡靈通道又來了。這一次艾倫沒有出手,小咕嚕身上的玄黃功德神光保住她死氣不泄,亡靈通道找不到人,又自己離開了。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都是如此功德本來就是能給人延壽的東西,小咕嚕身上功德神光比一般的善人要濃厚多了,加上她體內還有些生機,老天自然不會把她帶走
到第八夜,艾倫再次施展七星還陽的法術,點亮了第二盞燈,小咕嚕身上死氣又散了許多,生機又濃了一些
她已經不會死了
只不過,還沒有活過來……
不死,很容易,想活,卻很難。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時間是夏末。艾倫的七星還陽之法已經成功施展,小咕嚕身上死氣盡去,但還是沒有醒來。
一頭發花白的少年站在山腰,靜靜的看著下方的小河。兩個月前,他就是在這里殺的水蟒。
法術通神,也難以抵擋歲月的無情,艾倫原先借用雀狐的速度,折了幾年壽命,後來又為小咕嚕續命,折了十幾年的壽命,他雖然是十七歲的年紀,身體機能卻如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了。這種折損,除非修為達到了金丹,又或者遇到了某種機緣,不然是不能恢復的。
「艾倫,今天也不會有人來了……我們走吧。」朱麗婭心疼的看著艾倫,心上人在兩個月內迅速衰老,讓她看得格外心疼,沒什麼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了。雖然明知道艾倫即使是三四十歲的體質,也是強大的存在,但朱麗婭就是心疼他,不願意讓他在這里日曬風吹。
「準備到秋收了,這時候糧食、瓜果都要收獲,這小村莊的人都拜‘水神’,這幾天肯定會來河邊祭祀的。小咕嚕體內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只要再有一點功德之力,她就能醒來了。」艾倫語氣駕定,但他心中卻有一絲不安,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真讓艾倫言中了,半小時後,村落中百多人的隊伍來到了河邊。
人們扛著活豬,拿著活雞,還拿著各種水果之類的祭祀用品來到了河邊。這世界很多人不信真神,而信天地、火焰、河流。他們祭祀山水,掌握天地之力、火焰之力、河流之力的人或者獸听到了他們的禱告,幫助了他們,他們又懂得感恩而來還願,那麼功德神光就會快速凝聚。這和信仰之力有些相似的東西。
艾倫不懂得信仰之力有什麼用,但功德神光,他卻懂……
遠處隊伍里有一個老人,他的實力應該只有二階戰士的水準,隊伍里很多人都比他強,但每個人卻都很尊重他。艾倫定神一看,就看出這老頭年齡其實並不大,應該只有五六十,但他看上去卻非常蒼老,就像是**十歲一樣……
「爺爺,您慢點。」一個少年小心翼翼的扶著老頭。
「基姆,你要看著我的動作,以後我去世了,就是你代替我的位置。這河流中住著一只水蟒,它是附近的水神,每年你要來給它上香十次,每次要活祭一只雞。如果要求它降雨,就要活祭三頭豬、二十只雞……」老頭慢吞吞的念叨道。
少年嘴上應是,心里卻有些不以為意。這里的水蟒通人性,他信。但說這水蟒是水神,他就不信了。他爺爺十次來求雨,也就求到五六次,而且都不太準時。天知道這些事和那水蟒有沒有關系?
老人推開了自己的孫子,戴上了一個古怪的面具。他走到祭品前,跳起了古怪的祭祀步子,動作格外認真,無論是信的人還是不信的人,在這一刻都靜靜看著他,沒人敢出聲……
半小時的步子之後,老人累得直喘氣。他拿過旁邊人遞來的牛角刀,在自己大拇指上割了一刀,然後把刀交還給旁人。
那接刀的人口中念念有詞,拿著刀當場就殺豬殺雞,任由牲畜的血液流到河里。
艾倫腦子里忽然多出了一些聲音,是老人祈禱的聲音。艾倫把水蟒的靈魂留了一部分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听到了。同樣的,沉睡未醒的小咕嚕也應該听到。
同時還有一股靈魂力量流入艾倫的身體,這是老人自願折損的靈魂。
‘老人願意供奉的靈魂,居然有這麼多被我和小咕嚕吸收?那水蟒看來不是一次兩次幫人下雨了,這河流的地氣居然全在它身上……這樣也好,省了我不少事。’艾倫暗道。
「你們等我一會。」艾倫對旁邊兩人道。
他身子一閃,已經來到了數里外,站到了一塊巨石後。
隨著他心念一動,一條三百米長的水龍從河中冒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人。
老頭祭祀完了,也沒想過那水蟒會馬上快應他。他正想帶人離開,就听到身後水聲滔滔。眾人驚駭的目光讓老人感到疑惑,他轉頭回去,就看到了一條三百米長的水龍。
三百米長,相當于百多層樓百多人聚集在這里,都沒這條水龍的身子粗
「水,水神」老頭連忙跪下,敬畏的伏下了身子。
百多人也一起跪下,每個人都把頭伏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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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到200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