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總是覺得心里不踏實,陶彥偷回來這麼多東西,今天人家會不會報案啊!不行,我得去瞧瞧情況!
說干就干,我憑著印象又走到了那高牆大院,還沒到的時候,就看一群人紛紛往那府邸跑去,好像出了什麼大事,我心一下就沉了下來,壞了,惹禍了吧!
我心里有些怕,萬一有人發現昨天我和陶彥一起偷東西,我會不會被懷疑是望風而以同伙論罪啊!突然我不敢去了,唉,我怎麼認識這麼一個人啊!想了想還是看看好,萬一有什麼事先去自首也好。
想完,隨著人群我就來到了大門口,只見是里三層外三層,那是一個人山人海啊!
我往前擠了擠,順勢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了?」
「出事了,死人了,真慘啊,全都死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回答了我的問題。
一听,我的腿就開始打軟,出事了吧!這個討厭鬼真會惹麻煩!
死人了?我的腦子嗡得一下!不會的,陶彥不會殺人的,不會的,絕對不會。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就是覺得他不是那種人,這里面一定有古怪,我要打听清楚!
想到這里我拼了命的往里擠去,我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拿出了吃女乃的勁我才擠到最前面——門口的位置。
但是只看了一眼,我就後悔了,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沒有一人敢再往前踏一步的原因。
四方的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三具尸體︰其中一個是身穿綠褂的女子,臉埋在了土里,看不見模樣,身下是一片黑紅色粘稠的血灘,又黑又粗的辮子凌亂的渾在血泊中;旁邊躺著一個小男孩,身著樸素的布衣,臉上滿是灰塵,隱約可見其模樣,大約也就十四五歲,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刀口,血液凝固在周圍,他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但早已失去了神采,好像在控訴著什麼,真可謂死不瞑目;最惡心的是第三具尸體,他距離那兩具比較遠,已經被燒成了炭灰,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的面貌特征,幾乎分不清臉嘴鼻,四肢也已經彎曲變了形,好像輕輕一踫就會化成灰一樣。
胃里一陣猛攪,有什麼東西幾乎翻騰而出,來不及打量其他,我急忙退到一旁,扶住一顆樹,拼命的深呼吸……幸好早上沒有吃東西。
調整了很久,我才想起陶彥闖了多大的禍!就算他沒有殺人,他的偷竊行為一旦被人發現,那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我急匆匆跑回了小院!
家里空無一人,氣死我了,這個時候這個家伙還到處亂跑!
我又跑到街上,四下里找他,沒成想剛進街口就見一群人圍在那吵吵嚷嚷的。
又出什麼事了啊!我正尋思著,卻見被圍在中間的正是陶彥,我一急就湊了上去,正往里擠的時候,听見旁邊的人在說︰「真是好人啊!」「謝謝好人!」
我一愣,停下來繼續觀望這些人,那人之多還真不差于剛才院門口圍觀的人,有流浪的小乞丐,有穿著破爛的老實人……總之一看都是些窮苦人家。
而被圍在中間的陶彥同學正在往他們手里遞著東西,有衣服,有錢……
原來他偷東西就是為了他們啊!原來他是出于這樣的目的啊!原來他的本意是劫富濟貧啊!原來……
可是偷東西怎麼說也是不對的!
抬起頭,正對上人群里他一雙深邃卻又充滿笑意的眼楮,我也無奈得笑了笑,對著這樣的他怎麼還忍心去責怪!
對了,這個時候怎麼還可以這樣沉得住氣,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趕忙跑進人群,邊拉上他的手往外走,邊輕聲給他說道︰「出事了,那家人全死了!」
「什麼?」
「你偷得那家人,全死了!」我大聲重復了一遍。
嘴巴再次被捂上,我這才想起來,周圍還有一堆人呢!看著那些人只顧拿錢什麼也沒听見,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顯然陶彥到這個消息很是意外,也顧不得面前攔著的人,就沖出了人群。
他一走不要緊,呼啦一下那圍著的人紛紛上前去搶他扔在地上的錢財和物品,我看了則也只有哀聲嘆氣的份。
「哎,討厭鬼,你等等我啊!」我邊追邊喊!
「你先回去等我,我看看就回!」陶彥回頭沖我擺了擺手。
想想那讓人嘔吐的場景,我還是決定打道回府,別自己給自己惹麻煩了,想想陶彥的身手,他應該可以應付哈,自己還是別操心了。
中午的時候,陶彥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相對于當時的其他人來說比較時尚,一襲淡藍色暗花旗袍很是典雅大方,只不過頭發有些蓬亂,兩只紅腫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地面,明顯感覺神志上有些恍惚。
「這是誰啊?」
「隨老爺的女兒,隨幻藍!」
陶彥扶過隨幻藍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隨老爺?」
「就是出事的那家人!」陶彥解釋道,「主人名叫隨形。」
「哦」我輕點了一下頭,難怪這小姐成了這副模樣,「你去看了怎麼樣?」
「很慘,一共死了三個人,一個是隨老爺家的使喚丫頭,一刀捅在月復部;一個是他家的雇工,一刀劃破了喉嚨;另一個據推測是隨老爺,後腦被人打破。」
「據推測?」
「對,他死後又被火焚燒,已經辨認不出什麼,只能根據他的衣著殘留品、飾物判斷出他是隨老爺。」陶彥有些心不在焉。
想想那具被燒焦的尸體,我的頭皮都發麻,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發問︰「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嗎?」
「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為什麼只有隨老爺的尸體被燒掉呢?」
不知道是哪個字刺激到了隨幻藍,剛剛一直盯著地面的她,突然變得激動異常,她猛地抓著陶彥的兩只胳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父親?為什麼?到底誰是凶手?是誰?」
「你先冷靜點,我會幫你找到凶手的。」陶彥的聲音像有了魔力一般,竟真的讓隨幻藍安靜了下來。
我聞聲看去,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種決心與力量,似乎不自覺得就被他吸引。
「謝謝你,那個……你叫什麼名字?」隨幻藍小心翼翼得問道。
「我叫陶彥,她叫仇枚。」陶彥介紹。
「你就是陶彥?」隨幻藍的聲音變得尖銳而驚訝,「你就是陶彥?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偷了我們家的東西,原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