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陶彥和我喬裝了一下便出門了,這次我們扮演的是紈褲子弟的角色,到的是上海最有名的舞廳一條街,在這里才真正體驗到了民國舊上海的夜生活,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些詞來形容,只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滿街耀眼的燈光晃著來往行人的眼楮,偶爾會看見一兩個喝的爛醉如泥的醉漢,甜的發膩的聲音自擴音器里傳出來,酥的我的骨頭都軟了。
陶彥表面平靜,可我總有一種冰川下火種的感覺,似乎他對這樣的地方久違了一般。舞宴是這條街上最大的歌舞廳之一,門口人頭攢動,熱鬧極了,兩幅美艷的玉照掛在舞廳門口的兩側,吸引著路人的眼球。
突然想起了情深深雨蒙蒙的場景,不知道在這里會不會找到這樣的一個人。
邁進舞廳的剎那,我就被里面的氛圍影響了,盡管這里不像現代迪廳那般動感、快節奏,但是也別有一種令人沉淪的誘惑,讓人在不自覺之中陷入其中。
舞廳的最外圍是一圈半圓型的隔斷,嵌在牆里面,有點像防空洞的感覺,比大廳高出三個台階,在上面整個舞廳一目了然,是這舞廳里最好的單間。
我們在其中中間偏右的位置坐了下來,觀察著舞廳的一舉一動,舞台在舞廳的最前方,一個頭上插著鵝毛,身穿白色旗袍的美女在中央唱著鶯鶯燕燕的歌曲,舞台下方的空地一男一女兩兩結合跳著交誼舞,畢竟是中國的舞廳,在這里看不到伯爵舉行舞會時洋服,而是一水的旗袍,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眾色紛紛,唉!各個女人味十足!真是羨煞我也!
我們剛剛入座,一個服務生便來到我們跟前,彬彬有禮,別說就這點而言,服務絕不比現代的酒吧差!點了紅酒以後,我便四下打量了起來!周圍坐到單間的應該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但是有一個人很輕易便吸引了我的目光。
此人有一種自然而成的霸氣,但是其中又夾雜著一種儒雅之風,將完全不沾邊的兩種風格完美結合在了一起,他劍眉星目、身材挺拔、氣宇軒昂,雖說有些年紀,但絲毫妨礙不到他過人的氣質。如果說陶彥像眾星中的月亮,很容易便成為焦點;那他便是太陽,讓人無法忽略到他的存在。
「喂,討厭鬼,那人是誰?」我好奇的打听道。
「司徒恩!」陶彥很自然的回答,「要不我怎麼會坐到這里!」
「什麼?他就是司徒恩?」心中的問號立刻擴大了無數倍,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吧!
看我有些失落,陶彥了然,「怎麼?沒有想到吧!」
「嗯,實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我點頭承認,「怎麼說呢?太意外了!」
「其實不光是你,我初次見他的時候,也是如此。」陶彥難得的附和道,「不過說實話,經過簡單的調查以後,對于這個人我是挺佩服的,他十三歲開始混社會,一步步走到現在,著實不易。我實在想不通究竟是誰要調查他?又有什麼目的?」
「這就難說了!」我接口,「像他們這樣的人,整天在刀口上舌忝血過日子,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說不定是哪個仇家要報復他呢!」
「也許吧!」陶彥剛要再說什麼,我們的談話便被一陣吵鬧聲打斷了。
舞台下方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光頭佬貌似在鬧事,聲音越吵越大,舞廳漸漸安靜了下來,我也听到了他說話的內容︰「看你這笨樣,連跳舞都不會,快去給我叫梅蘭,把她叫出來!」
旁邊站著的是一個嬌滴滴小姑娘,玫紅的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滿臉委屈得看著光頭佬,然而這些並沒有博得光頭佬的同情,看樣子光頭佬喝了不少酒。
「站這干嘛呢!還不快去!」光頭佬的嗓門越來越大,小姑娘嚇得有些哆嗦,「武爺,梅蘭姐今天真的沒過來!」
「放屁!」被稱作武爺的光頭佬噴壺一樣噴了小姑娘一臉的吐沫星子,小姑娘也不敢吱聲,只得默默忍著,我一看火立刻冒了上來,起身就要上前行俠仗義一番。
胳膊被陶彥拉住,「著什麼急啊!」陶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邊,「好戲開始了,他不會放任這樣事情不管的!」
我順勢看了過去,果然,司徒恩眉頭緊蹙,抬手招過身後的一個人,剛才沒發現,現在才注意到,這身後之人也是儀表堂堂、氣質不凡,只不過在司徒恩的光芒下被臨時遮掩了鋒芒而已,還真是人以群分呢!
這個人移步到司徒恩身旁,略一欠身便離開了,只見他走到光頭佬身邊,一邊握起光頭佬的手,一邊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麼,瞬間光頭佬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快速離開了舞廳。
「一場誤會,大家繼續,繼續哈!」聲音富有磁性,很快便攏回了人心。
「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陶彥感嘆了一句。
「怎麼了?」
「剛剛他走上前和光頭佬比試了一下,光頭佬不是對手所以灰溜溜的逃走了!」
「比試?」我不解,「我怎麼沒看出來?「
「就是再握手的一剎那,兩人的力量對比便出來了!」
「啊!」我嘴巴張的老大。
「那個光頭佬也不是一個省油燈,在上海也算小有名氣!人稱武爺!」陶彥簡單給我介紹了一下,「看來這個冷鋒也要防著點!」
「冷鋒?」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個惹不起的主。
「司徒恩的得力助手,據說司徒恩曾救過他一命,所以從那以後他便跟在了司徒恩的身邊,效犬馬之勞。」
「原來如此!」我一邊欣賞一邊佩服,「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呢!看來這司徒恩確實有過人之處,否則像冷鋒這樣的人也不會一直待在他身邊了!」
「花痴!」陶彥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讓我傻在了那里。花痴?大腦處于絕對的當機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