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歲月無聲。
轉眼,程成來到凌磯洞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在這期間他不僅有武功上的收獲,也在人情上有所獲益。
既修煉了凌虛劍法,又有了一個爺爺,一個玩伴和一個師父。
自從離家以後,這是他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特別是天天和可愛又調皮的南宮彧在一起,讓他忘記了許多本應忘記的傷感的東西。
是南宮彧讓程成有了許許多多歡樂,也是她讓程成的心結逐漸打開。但是,這也僅僅是相對于南宮彧來說的,在對待其他人上,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其中,在童老面前,他的笑容是除了南宮彧以外最多的。不過,和南宮彧在一起,是他最自在和開心的時刻。
童老來看過程成幾次,對他很是關心,還帶好東西給他吃,又讓裁縫給他做了好幾套衣服。當然,童老偶爾也會指導一下他的元心劍法。每次,他也都夸獎程成的練武勤奮和練武的天賦。童老把程成當自己的親孫子看待,因此對他極好。而他們之間,也存在著許多的秘密。或許,也是這些秘密讓他們更加的親密起來。
時間在流轉,人情冷暖也在變動著,修煉也在繼續。
一天晚上,程成剛修煉完元心劍法,正準備上床打坐,南宮彧卻來了。
一進門,她就高高興興的對程成說︰「成哥哥,我告訴你一個好事情呢!明天我們不用練劍了,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那兒可好玩了。我已經跟爹爹說了,你也可以去呢!那地方,這兒好多人都不準去的哦。」
「哦,那好啊。」程成不知道是要去什麼地方。听南宮彧說起來,似乎還有點神秘的意味。他心中便有些好奇,但是又時時刻刻都想著要練功,兩者想比較,再加上南宮彧的要求,程成也只好答應著。
「那明天早上我來叫你哦!」南宮彧滿意地笑笑道。
說完她便一溜煙跑了。
程成連「好」字都沒有吐出口,便已經看不到她的蹤影。
南宮彧走後,程成卻在想︰「練劍倒是什麼時間都行,也不差這一天。可是,明天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呢?凌磯洞還有許多人都不能去的這種神秘地方?」
又一想︰「從來也沒見過小姐這麼高興過,看來那個地方應該真的很好玩。」
程成一番思索著,便也不再繼續練功,躺下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成剛端著早點吃上兩口,南宮彧便來找他了。
她肩上掛著一個包袱,興高采烈的來找程成。看見程成還在吃早點,便催促道︰「成哥哥,你怎麼還在吃啊,快點啦!」
「小姐,你已經吃了早點了嗎?」程成已經是起得很早了,沒想到南宮彧這時候就來了,于是有些無奈的道。
南宮彧雙腳跪在椅子上,上身在桌子上趴著,雙手托著下巴,大大的眼楮一眼不眨的看著吃東西的程成。
「我已經吃了啊。哎呀!成哥哥你快點吃嘛,你吃飯怎麼像小貓貓一樣,這麼慢啊!我的小貓貓都比你吃得快呢!」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小貓貓,都是瞎說的。
「噗!」
程成聞聲,一下把剛喝的一口粥給噴了出來。
還好他是及時轉過頭去,不然就噴得南宮彧一臉了。
這時南宮彧卻不慌不忙的道︰「成哥哥,你已經吃飽了是嗎?你看你,都吃不下了,還吃呢,吐了吧!」
她說著,還一臉鄙視的看著程成。
程成听著,心都快滴出汗來。
他立刻擦了一下嘴,正經道︰「小姐,我飽了。」
程成怕自己再吃下去,不知道又會被南宮彧說成什麼,或者又噴出幾口飯來。
南宮彧隨即一臉樂呵呵的樣子,拉著程成,飛快的往外面跑去。
程成跟著南宮彧出了宮主殿這個大院子之後,進入了一個洞穴甬道走了一段時間,來到了凌磯洞的第三廳。即那個較小一點卻有著許多岔道的洞廳。
進入洞廳之後,南宮彧便帶著程成往右側的一個洞道進去了。連續向右略拐了兩個彎,又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個很大的石門前。
在石門一側的一塊石碑上寫著四個大字︰閑人免進。
石門的兩邊也有人把守著。他們見到南宮彧後,都忙著行禮叫小姐。當熱,也順便看了看跟在南宮彧身邊的這個男孩。
程成在凌磯洞里已經住了一個多月,洞里的這些下屬們此時也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南宮彧帶著他一路走來,許多的守衛都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孩。
程成看見這些人都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也見怪不怪,絲毫不去在意。
見有人向自己行禮問好,南宮彧也不答言,直接走到石門一側,伸手將牆壁上一個凹槽里的凸起往右扭了一下。
看來南宮彧對這里已經很熟悉了,開機關的動作很嫻熟。
正當程成好奇地想著的時候,石門發出「轟轟轟」的聲音。
接著便見到那石門以中間為點,緩緩的向右旋轉開來。
當石門轉為側立的時候,便露出了入口。
程成見里面有白光透了進來,便知道這里又已經不是在黑黑的洞中了。
兩人進去之後,石門又緩緩關上了。進入之後,還是一段洞道。走不多遠,亮光越來越強。不多時,便見一個出口,已然是到了外界的天地了。
剛踏入一步,好一個地方︰
絕壁橫空天飛色,曲流傾旋谷中聲。
百花爭迎籠中客,飛鳥驚影晨更盛。
放眼望去,長長的一條峽谷中,一條蜿蜒的河流,直至消失在遠方的盡頭。
程成見河流的源頭竟然就在凌磯宮的下面,便驚訝感嘆。他張望四周,眼楮被峽谷兩側的懸崖峭壁所阻,看不出太遠。由于有著高聳的懸崖,所以峽谷里面只是照入了少許的陽光。
在一層薄薄的晨霧的籠罩下,這幾許陽光,仿佛也朦朦朧朧的,更添了這峽谷的神秘之色。霧並不是太多,人的眼楮也能在其中任意穿梭。但卻也像是一層薄薄的面紗蓋著一樣,迷迷蒙蒙。
舉步邁去,兩岸盡是一片片的果樹林,有桃樹,李樹,杏樹,梨樹,等等等等。還有好多,程成都叫不出名字。
因為冬天剛過,有的果樹已經開始發出女敕芽。那些女敕芽像新生的嬰兒的肌膚一樣,水女敕鮮鮮,光澤四溢。而枝葉和滿地的小草上都有水珠在上面,隱隱流光,晶瑩剔透。不時一陣清風吹過,小水珠順著葉槽輕輕地滾落下來,自由地散發著生命里的最後一點光輝。
過了這片果樹林,走上一段便要過河。河上正有一座石拱橋,安靜的躺在那里。似乎它正在專注地靜靜傾听著下面流水那嘩嘩的聲音。
橋沒有名字,想來它也不需要名字。因為那只是一個被叫喚的稱呼,一個代號,也或許是一個負擔。即便是你叫了它,它也不會答應。
走過石拱橋,便進入了一片花的海洋里。各種各樣顏色的花都有,紅的,白的,藍的,黃的,紫的……
它們不僅爭相開放,還散發出來的各種香味,又都交織在一起,給行客帶來一道豐富的香嗅大餐,多而不膩,甜美可口。
走在花叢中,仿佛周身都染上了這些香味,揮之不去,去之不可。但是,何人又願意真的將其揮去呢?
初春的世界,有這麼多的花兒迎風招展,仿佛一個個帶著笑容,迎接著這些難得一見的觀賞者。于是它們使勁的伸展著自己是身子,抬頭挺胸,深怕來者不能看到。
當然,最吸引游人的不止它們的容貌,還有它們散發出來的香味。它們深知自己的優點,于是憑著清風肆意的搖動著,將它們的香味變得更濃,傳的更遠。
但是這里面也有好些花兒,都不正眼瞧一下來到的游者。它們憑什麼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呢?自己本就是最美最香的,更不會因為他人的觀看而有所變化。它們高傲,它們自豪。是的,這一切都只因為它們本身的高貴。而其他那些賣弄風騷的,卻不具備它們的完美。
它們鄙視的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舞弄風姿的炫耀者,便輕輕地閉上了自己優雅的眼楮。
花叢中,那些起得很早的蝴蝶和蜜蜂已經開始在里面忙碌的飛行著。優美的身姿,飄蕩在那兒,像一幅絕美的畫卷中添加了許多粉飾一樣,更加美輪美奐,出塵越境,精妙絕倫。花兒們都張開著臂膀,敞開著胸懷,等待著它們,享受著它們的追捧。
在花的世界里面,還分布著好幾個亭子。它們各自站立在花園各處,享受著花兒的擁戴。
每個亭子都有不同的樣式,有圓形的,有方形的,還有六角形的。它們有的是木頭建造的,有的是石頭建造的,各色各異。在花叢中矗立著,別具一番獨特的美感。
這些亭子都修建得較高一些,是為了讓游人在里面能夠更好的觀賞周圍的花朵。站在亭子里面,也能看到其他的亭子,他們就像是一個個高大的守護神一樣,悉心的守護著腳下的花園,莊嚴而威武。
南宮彧在花叢中這里停一下,那里溜一圈,一會兒追追蝴蝶,一會兒逗逗蜜蜂。她肩上的那個包,早就給扔給了程成,由程成掛在身上了。
程成跟在她身後,不多時便走到了一個亭子里。而南宮彧卻是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觀光著。一會兒後,她便摘了好多各種顏色各種大小的花兒,跑到了程成的面前。並要程成給她插在頭發里。
程成從她手里拿了幾朵,小心翼翼地給她插上。他也不懂得怎麼個插法,于是胡亂地弄了一通。結果便是幾多色彩鮮艷的花兒橫七豎八地倒在南宮彧的頭上,頗有些滑稽。
程成見了,心里好笑,卻不敢露出聲色來。
花兒的幾種顏色和南宮彧頭發的黑色相應起來,別有一番「驚艷」的感覺。而花兒混亂地插著,更增添來了南宮彧的可愛。
程成擺弄完之後,南宮彧便問她好不好看。
程成當然只能壓抑著自己想要發笑的沖動,深深地點頭道︰「好看!好看!」
南宮彧把手里所有剩下的花,都插到了程成的頭發里。弄得程成面上飛羞,臉紅耳赤。
于是,兩個小孩,就像是兩朵「綺麗」的花兒,在整個花的世界里散發著別樣的光輝。兩人又擺弄了一陣,之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都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在花園里面嬉鬧著,不多久便感覺暖和的陽光從東方照進了峽谷。
原來那些薄霧都悄悄地溜走了,陽光便乘機大肆的照耀進來,炫耀著自己的光彩。這一刻,仿佛整個峽谷都活躍了起來。小樹仿佛變得更高了更壯了,花兒仿佛更加鮮艷了,遠處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的叫起來,似乎連河里的水都開始蕩漾了……
一切都因為陽光,一切都因為這位慈祥博大而無私的母親。
光線透過淡淡的細雲,折射出七彩之色,瞬間又變得更加誘人。程成和南宮彧兩人似乎也受到了陽光的影響,心里暖洋洋的。快活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