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 第三百章零七章 薄情郎

作者 ︰ 雲霓

2樓

薛二太太趕回薛家,吩咐管事的婆子,「快開門,準備過嫁妝了。」

眾人頓時一喜。

薛二太太進了屋又事無巨細地和錢氏說了一遍,等到錢氏走了,任媽媽服侍二太太躺下,二太太這才覺得四肢百骸無處不酸疼,閉上眼楮歇了一會兒,听外面禮樂響起來,常寧伯家的嫁妝到了。

任媽媽忙和錢氏一起去看嫁妝,回來之後笑容滿面,「雖然數目上和少夫人一樣,可是箱子里的東西就大大不同了。御賜的東西都擺了出來,兩尺高的吉祥播橘听說是太皇太後賜給親家老夫人的,親家老夫人竟然舍得給了三女乃女乃,還有十把玉如意、子孫樹,應有盡有。」

薛二太太臉上有了笑容,「這些東西是沿路一直捧著到咱們家的?」

任媽媽笑道︰「可不是。

想來外面的人都瞧見了。」

總算是覓得一門好親事,否則她怎麼能跟著風光。有了這門親事,之前的災禍也能一筆勾銷了,攀上常寧伯這門親,將來亦娟也不愁沒有好夫家。

總之,今天是個好日子,滿京都的人皆羨慕她們薛家二房。薛二太太一下子覺得揚眉吐氣,心中陰郁盡去,喜不自勝。

薛家逐漸熱鬧起來,容華住的南院依舊難得的安寧。

容華吃了糕點坐在臨窗的炕上,錦秀幾個跟在旁邊陪著。

常寧伯將女兒嫁來薛家的決心很大,事事牽就著薛家這邊,薛明靄出了錯,二太太上門道了歉,這親事就照舊辦了,一點也沒為難薛家。容華微微一笑,常寧伯不可能就這本文手打版首發于55ab社區樣退了親,畢竟四小姐的身邊物可是足足抬了一天進薛家,總不能再用一天時間抬回去。

這樣細算來,常寧伯是吃了大虧。

容華看看春堯、錦秀、芮青,三個人說說笑笑地看繡樣,要給她做了一雙石榴花的青緞軟底鞋。

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時間。

容華舒了口氣,叫了三個丫頭,「三女乃女乃進府之後,你們就要更加仔細些。」常寧伯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付出了這麼多不要回報是不可能的。既然他看中了薛家,就要千萬百計從薛家撈出好處來。

春堯幾個點點頭。

容華又道︰「我現在有了身孕,許多事可能會照應不過來,你們就要多上心了。平日里做事不可出紕漏,就算我們院子里一切順利,也要有防人之心。」

容華說著看向炕邊的木槿,從她傷了腳,木槿一直在旁邊站著伺候,她有意冷落木槿,話也沒和木槿說半句。木槿年紀不小了,凡事是該有個思量,否則以後怎麼在她身邊管事,「以前我只知你直率,有什麼事你必然和我說的,誰知道膽子大了就莽撞起來。現在雖然和在陶家時不同,」不用再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生怕哪天就被大太太送了出去,「也一樣要謹慎,你也是我身邊得力的丫頭,不知道有多少眼楮看著你,你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否則怎麼管教別人?在屋里,有些話還是不能隨意講,不說隔牆有耳,上一次侯爺進屋听到你說的話,差點就……侯爺會相信,是因為你是我身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邊信得過的丫頭,說話多少有些分量。別人這樣看你,你更應該知曉這里面的厲害。」

木槿听得這話低下頭來,「少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是真的覺得委屈,一時氣不過……」

容華道︰「這次是僥幸沒事,萬一……」

不能容華說完,木槿跪在地上,「奴婢也再不敢了,這次因為奴婢少夫人傷了腳,萬一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什麼閃失,奴婢就算死了,也不能償了罪過。」說著鼻子一酸掉了眼淚。

容華道︰「知道錯了就好,我們能有這樣的局面不容易,我還盼著將來你們也有個好出路,才不枉我們主僕相識一場。」

木槿想及自己差點死在亂葬崗一節。要不是少夫人上香還願時路過,她早就……少夫人嫁來薛家之後,情形漸漸好起來,她也就松懈了,只想著只要少夫人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才有了今天的過錯,春堯、錦秀兩個人沒少勸她,她仗著跟少夫人之間和別個不同,就誰的話也不听……「好了。」容華看看春堯。

春堯上前將木槿攙扶起來。

「先罰三個月的月例,再有下次我就不顧情面……」

木槿哽咽道︰「少夫人放心,奴婢再也不敢大意。」

春堯將木槿拉上炕坐了。

容華又問起紅英來,「怎麼樣了?」

春堯道︰「紅英應該已經發覺了,奴婢就讓兩個嬤嬤看著她,現在還好只在屋子里做活,也不出去。」

畢竟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多少能看出苗頭來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

容華道︰「既然都知曉了,你就去問問看。」

春堯應了剛要退下去,芮青道︰「不如還是我去問吧,我和她們姐妹有些交情,說不定能和我說實話。」

容華想了想,「也好。」

芮青去了鹿頂的方子,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

容華抬起頭,芮青搖了搖頭,「無論我怎麼問,就是不肯說。」

容華點點頭。這是她早就料到的結果,一早就決定要另謀出路的人,怎麼可能到了關鍵時刻反而相信她這個主子。

紅英是有把握,肚子里的孩子能保她一命,或者有人已經給了她承諾,勢必要保她周全。

那就看看,那個人會怎麼做吧!

李媽媽低聲道︰「紅英年紀不大,小日子也不準,原來在少夫人的娘家只來過一次,後來就沒有了消息,少夫人屋子里的嬤嬤也就沒在意。」

老夫人皺起眉頭。

李媽媽道︰「少夫人的意思是等到三爺婚事過後,再悄悄請郎中進府……」

老夫人甩甩袖口,「會不會是老二的?不然老二怎麼會和我開這個口?」

八成就是了,否則這世上哪有這樣巧合的事。

老夫人冷笑道︰「正事不見他能做成,這樣的事他倒是一點不含糊。弄出人命了,才來我這里求情。昨日還好意思教訓他兒子,他兒子雖然鬧出人命,卻好歹是身邊的丫頭,他可好,將手伸去佷媳婦屋里。」說著頓了頓,「今天是明靄的好日子,也就罷了等明日……」說著看向李媽媽,「你先去少夫人那里將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紅英帶去西邊的小院子,不要讓人知曉,明日再行處置。」

李媽媽自然知曉老夫人的意思,這也怨不得老夫人,薛家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只可惜那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人面色冰冷已經沒有了轉圜的余地,李媽媽慢慢退了下去。

雪玉取了香爐上來,老夫人眯著眼楮看香爐上的裊裊青煙。都是薛家的孩子,不光是容華兩邊為難,到了她這里,她又怎麼忍心……只是,紅英在明睿房里伺候過,老二沒要過去紅英就先有了身孕。

若是傳了出去,紅英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叔叔的還是佷子的?她怎麼向族里人交代?

老夫人將手腕上麻姑獻壽的手串取下來,吩咐雪玉,「將我的那串佛珠拿來。」

薛二太太這邊剛得了時間休息,想及昨晚薛崇義的模樣,叫來任媽媽,「去查的怎麼樣了?是不是老夫人和老爺說了什麼?」薛崇義這幾日常去老夫人屋里,她問起薛崇義都和老夫人說了些什麼,薛崇義只應付她兩句便不提了。若不是有老夫人在背後撐腰,薛崇義怎麼在她面前這樣有底氣起來。

任媽媽看向二太太欲言又止。

二太太皺起眉來,「到底打听到了什麼?」

任媽媽笑道︰「也沒什麼,眼下還是爺的婚事最重要。」

二太太目光頓時尖利起來,「你是不是也要和他們一樣都瞞著我?」

任媽媽忙去拿水給二太太,「我這是一心一意為了太太著想。太太這幾日病反反復復,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好容易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借著三爺的喜事情神總算是好些了,有些事太太就不要在意了。」

二太太握緊了手,「你要急死我不成?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什麼事能瞞得過我?不管在不在意我總要知道清楚。」

任媽媽抿起嘴唇左右看看,又伸手給二太太揉了會兒後背,這才低聲道︰「二老爺去和老夫人要個丫頭。」

二太太心里一緊,側頭看任媽媽,「要哪個丫頭?雪玉還是景月?」

任媽媽小心翼翼地道︰「不是老夫人屋里的。」

二太太微微思量,「那是我屋里的誰?」

任媽媽小聲道︰「也不是。是……是……少夫人的陪房丫頭……叫紅英的。」

二太太跟前一黑差點就背過氣去,只覺得喉頭腥腥的說不出的惡心,喘息了好久才又定下神,「是那不要臉的,竟是和她主子一條藤的害我,什麼東西就要貼了老爺,我便去向容華問了清楚,到底是怎麼管教下人的,將那狐媚子帶進府里,攪得家里不得安寧,她不讓明睿沾一沾,卻往別人院子里送是什麼意思?」

任媽媽忙勸道︰「太太小聲些,大喜的日子莫要讓人听到了。」

二太太冷笑道︰「便讓族里人都知道,他去佷子被窩里拽人了,好個沒臉,與自己親佷子做了連襟。」

任媽媽更急了,忙將隔扇關上,「太太,千萬要忍一時之氣,無論老爺是不是要納妾,都要經過太太的,太太不同意老爺也沒法子。」

二太太哪里有了氣力再說話,嘴唇蒼白著哆嗦成一團,半晌才道︰「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我……怎麼…就沒發現……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這……什麼時候與他遇見的……」說到這里轉念想到那紅英來她屋里回話的時候,薛崇義似是在場,那晚定是見了的,胸月復的一團怒氣頓時堵在喉口,更加喘不過氣。

「老夫人怎麼說?」

任媽媽道︰「還不知曉……」

二太太看任媽媽閃爍其詞的模樣,「定是答應了……他是看我不行了,就敢這樣起來。

我還當他是個有良心的,這幾日對我百般順從,誰知道沒安好心。」說著冷笑起來,「好個薛崇義要誰不好,要那,不怕別人笑掉大牙。」抬起頭又逼問任媽媽,「還有……什麼……一同與我說了……」

任媽媽道︰「再就沒有什麼了。」

二太太猶自氣得哆嗦,「我當是什麼人。

我們府里沒有這樣不要臉的貨。我真是看走了眼。」

任媽媽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二太太若不是將那紅英叫來問話,說不定沒有今天一節。

少夫人院子里的人,怎麼敢到他們二房這邊來…說起來根源還是……二太太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吩咐任媽媽,「去看看那紅英現在怎麼樣?容華那邊有什麼動靜。」

任媽媽應了一聲安排人去打听。

眼見吉時到了,管事的婆子來道︰「花轎要進門了。」

二太太叫來杜鵑匆忙梳洗一番這才去了前面。

任靜初坐在花轎里,听得外面踹了轎門,喜娘便將同心結送到她手里,她剛伸手抓住了同心結,就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有人掀開轎簾兒將她帶了出來。接著只听耳邊喜娘吩咐,過了火盆和馬鞍。

旁邊都是陌生的聲音,青穹跟在一旁也不敢出聲,和剛才在家里已經是大不相同。任靜初要緊了嘴唇,心里說不清的失落。

剛才丫鬟們還在議論新姑爺如何文武兼備,不但過了文關,還搭弓射箭正中靶心,族里的人都夸新姑爺將來前途無量。

轉眼她上了花轎從家里出來,身邊就再也沒有誰圍著她說話。

好不容易熬到進了新房,薛明靄揭開蓋頭,任靜初看到那張久違了的臉,薛明靄穿著吉服,濃密的眉毛下一雙大大的眼楮,既熟悉又陌生,像她印象中的那個人又不像。她記得薛三爺圓圓的臉,有著和武穆侯相似的五官,怎麼現在…不是了。

本來以為薛明靄會是滿心歡喜地看著她,誰知道薛明靄那沒有半點笑意的臉上似是愁腸百結。任靜初登時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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