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在她心底藏著很多年的秘密。
在媽媽未嫁給賀明帆前,她被寄養在姥姥家。那年她十歲,路過隔壁一棟豪華的莊院,見到院子里的龍眼樹和荔枝樹掛著滿了水女敕女敕的果實。
她一時受不住誘惑,爬上了一米多高圍牆,想摘那串垂到牆外的果子,誰知她踩差腳,由牆上掉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可預期的痛並沒有傳來,耳邊卻听到一把很清朗又舒服的男聲。
「看我接到了什麼?原來是一個小妹妹。」
原來她掉到人家的懷里,被人贓俱獲,她尷尬死了,慌忙由對方懷里掙月兌出來,頭垂得低低的,而兩邊的臉頰火辣辣的。
「對……對不起,我知錯了!」她低聲道歉。
「喜歡嗎?」對方並沒有責備她,反而笑著揉揉她的頭發問。
她愕然地抬頭,哇,好高哦!她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對方的面容,而這一看,她嘴巴立即變成一個O型。老天!這大哥哥未免太好看吧。
當時年幼的她說不出形容詞,只知道眼前這個大哥哥仿佛是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而她灰姑娘都沾不上邊的丑小鴨。
看到她驚訝成這副模樣,王子失笑,再次親昵地揉揉她的頭發。「喜歡吃荔枝嗎?哥哥送你好不好?」
「真的嗎?」她兩眼發亮,視線由他的臉移到頭頂上串串鮮紅的果子,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
「當然。」
于是,他回屋里拿剪刀和籮筐,他上樹摘果子,而她在樹下裝果子,不一會就摘滿了整整一籮。
「拿回家吃吧。」
「全都送給我?」她沒有會錯意吧?
「對,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能每天來這里陪我玩嗎?」
原來天下並沒有白吃的午餐,但他的條件孫菲倪尚可接受,再說,這大哥哥長得像王子,多看幾眼也賺回來了。
「可以,只是我拿不動那麼多耶。」她不貪心,她只是想吃幾顆,然後帶幾顆回去給姥姥。
「沒關系,可以暫時寄存在這里,你每天都來拿一點回去。」
听他這麼說,孫菲倪興奮得跳起來,「耶!」一聲,繞著大哥哥轉圈圈。
後來接觸多了,她才知道大哥哥是剛從國外回來探望女乃女乃,暑假過完後,就會離開這里。他在國外從沒有到過鄉下的地方,會提出要求讓她每天來陪他,只是想讓她帶他去玩。
于是,她帶他和幾個同伴一去小溪水里抓泥鰍、到竹林里捉夏蟬,到田里放牛等……所有她以前玩過,又覺得好玩的都帶他一一去玩。在國外生活的大哥哥,似乎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極新鮮,兩人上山下地,玩得極瘋狂。
玩累了,很多時候他要求她留下來陪他一起用晚餐,因為整家莊園里,只他和女乃女乃以及一個管家,冷冷清清的屋里,多了她增添了不少熱鬧的氣氛。而她最喜歡邊吃著荔枝,邊窩在他懷里,听他清亮的嗓音,一句一句念故事。
在孫菲倪記憶里,印象最深的是他講‘百里香’的故事——
「從前,有一位英俊的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來到斯巴達,一見到該國的王後海倫,便深深為她著迷,于是他想盡辦法接近海倫,對她吐露愛意。海倫也被他的英俊所吸引,不自覺地愛上了他,于是兩人相約逃往特洛伊。」
「可是,他們那知道,這場私奔卻引來了長大十年的特洛伊戰爭。當特洛伊終于滅亡,帕里斯戰死之際,海倫不禁淒然流下了晶瑩的淚珠並落地幻化成百里香,而淚珠在她臉龐輕輕滑落的神情,令許多特洛伊戰士神魂顛倒並誓死保護她。」
「因此,從那時起,百里香就被賦予勇氣和活力的象征,女子在心愛的勇士出征前,會送上一枝百里香,傳達愛意和鼓舞對方的勇氣……」
當時听完這個故事,孫菲倪便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如果琛哥哥出征,我一定會送一株百里香給你。」
他看著深入故事情節的她,笑說︰「你喜歡我?」
「嗯,我超極喜歡琛哥哥。」
「那好,等琛哥哥出征的時候,就讓你送我一株百里香。」
這個暑假很快便過去了,離開前,他送了一盆‘百里香’給她,並告訴她,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勇氣地面對。因為王子喜歡不灰姑娘,也不喜歡公主,只喜歡快樂單純又勇敢的姑娘。
因此,她記住他的話,努力做一個快樂又勇敢的姑娘,而他送給她的‘百里香’無論到哪里都會帶上它,直到姥姥過世,隨母親來到賀家,琛哥哥送給她的‘百里香’給賀博煜扔到窗外……
那天她哭了一整晚,任誰也無法勸停,直到賀博煜將那盆‘百里香’撿起來,用新的盆子重種回來,她才停止了哭泣。
母親笑說她的前世肯定是一株‘百里香’,怎這麼能哭呢。但他們不知道,在她幼小的心靈里,‘百里香’不只是一件禮物,還是她對琛哥哥的思念和執著,因為,她曾跟他約定,長大後她要去找他。
年少那段往事,她一直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就連再次重逢安以琛,她也沒有問他是否記得多年前,在容和鎮那個夏天和他一起玩耍的小菲倪。因為那時候,他已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一個正真的公主,她只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直到他的女朋友被送出國留學,他失戀了,她才鼓起勇氣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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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只是一章,下章回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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