剮人的整個過程,張怕始終面無表情,下手極穩,心里也在奇怪自己心腸變得好硬。此刻把人殺死,長出口氣,好象完成某項任務一樣。問方才說話的英俊少年︰「你們怎麼回事?」
一句話嚇住眾聖徒?咋的?這殺人狂魔剮人剮上癮了?小心退卻戒備,英俊少年不知道張怕問話意思,又不願得罪這麼個凶殘高手,詳細敘述事情經過,惟恐漏掉什麼觸怒他。
整件事情簡單介紹就是胡麻子為練功連屠三村,在去第四個村子的路上被兩名聖徒現。聖徒二打一欺負他,胡麻子氣不過,出傳訊符召集同伙幫忙,聖徒便也叫人。在兩幫人稀哩轟隆打在一起的時候,張怕來到,然後就這樣了。
張怕听得眉頭緊鎖,問道︰「聖國有多少鬼徒?」英俊少年搖頭︰「不知道,總有幾十萬吧?」張怕又問︰「鬼徒有很多高手?」少年答道︰「光鐵線谷就有一百零八名頂階鬼徒,我估計元嬰高手起碼過萬。」
過萬名元嬰鬼徒?張怕心下為難,這麼多混蛋鬼徒怎麼才能宰殺干淨?沖少年揮手道︰「你們走吧。」少年忙率人躬身道別,這時張天放大喊道︰「等會兒,誰知道大雄寺怎麼走?」順便鄙視下張怕說道︰「豬腦子,又忘記問路。」
二十幾名鬼徒無人知曉大雄寺位置,紛紛說不知道,然後再次道別。這次無人阻攔,很快離去。張天放恨恨說道︰「倒霉老和尚,連地址也不說清楚。」
這時一道陰風掠過,激得體內定神珠輕輕一跳,張怕狐疑看向鬼徒尸體。張天放沒好氣說道︰「有什麼可看的,鬼魂吞噬而已。」十八個新添亡魂,引來大鬼吞噬。
倒是忘記張天放天生陰陽眼,可以看見一切鬼怪魂魄,想了下問道︰「鬼刀內住有九大鬼皇,他們怎麼不吞噬魂魄?」十八個結丹鬼徒的魂魄,說好不算太好,但絕對不差,當然要緊著自己人來,不能便宜外人。
不想這一問,張天放沒了聲音,把鬼刀抱在懷里走開幾步,陰著面孔不知在想什麼。張怕越好奇,鬼魂需要不斷吞噬同類才能繼續存在,否則會慢慢消失。而他們相處這麼久,從沒見過鬼皇吞噬靈魂,而鬼刀威力不減,難道?
輕出口氣,放出定神珠吸收魂魄。定神珠有個很好的功用,可以收納保護魂魄不散,鬼魂藏于其內不會面臨隨時消散的死亡危機,就不會妄開殺端互相吞噬拼命,算是鬼魂們的一方樂土。
定神珠在空中溜溜一轉即縮回體內,十八道新魂及外來大鬼全被收走,張怕等人馬上感覺身周環境變得清爽許多。張天放抱著鬼刀站了會兒,似乎覺察到張怕眼神有異,冷哼聲去翻揀死人們的儲物袋,邊翻邊問︰「現在去哪?」
張怕道︰「往前走走看。」此時他最想做的事不再是找尋不空,而是殺鬼徒。
張天放拿著十幾個儲物袋無所謂說道︰「隨便。」當先向西行去。按這個方向再走十幾里地又是一個村莊,那村子里的人對剛才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根本不會知道有人想殺他們,也不會知道有人救下他們。
張怕招呼丫頭們跟上,快走兩步與張天放並排前行,裝做漫不經心隨口問道︰「九靈歸真是煉器法術?」張天放恩了一聲。張怕明白了,九大鬼皇已經和鬼刀融為一體,再不是魂靈之體,自然不能吞噬魂靈,帶來的好處是不會消散死亡,壞處是修為永不增長。
本來還想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鬼皇重獲自由,想了下到底沒問。鬼皇重生不見得是件好事,他們以吞噬魂魄為生,萬一引來更多殺戮,豈不是天大罪過?
一時無言,很快行到前方村莊。稍近些可以看到有村人在田間忙碌,再近些能看到村口站著幾個人在聊天。看著那幾個漢子古銅色又滿布皺紋的臉,不免讓人心有感觸。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苦勞作養活這個世界,換來的卻是鬼徒們的無情殺戮。
再往前走,村民現張怕等人到來,勞作的停下工作,閑聊的閉口不言,都把目光聚過來,聚在眾女身上不停打量。
張怕走到村口,咳嗽聲說道︰「這位老哥,村中可有客棧?」
小小鄉村要客棧做什麼?村民回答沒有,有個四旬漢子跟一個青年逗笑道︰「你家屋子多,帶你家去。」青年面色稍紅︰「胡說什麼,你家屋子更多,怎麼不帶你家去?」四旬漢子笑道︰「我倒是想,你嫂子不讓。」又一人插話道︰「他還有那膽兒?真帶回家,母老虎能打斷他腿。」這幾人倒是什麼話都敢說,其中有個灰衣中年人咳嗽一聲說道︰「瞎說什麼?」沖張怕抱拳道︰「山野村民沒有禮數,冒犯到各位大人還請原諒。」
听著幾個野夫的尋死話語,張怕沒有生氣,這麼多年活過來,對人情多少有些了解。大多數人開玩笑並不是想傷害誰,只是單純圖一個樂和,嚴重點說叫做賤,其實是無心之失;待聊到後面,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賽著伴兒的胡扯,誰也不肯落了下風,話語慢慢變得過激粗俗,這時便成為無心傷害。現在,村民就無心傷害到丫頭們。張怕笑道︰「沒什麼,既然村內不便,我們就在村外住下。」
張怕不一定非要留在此地,他是想等等看,看還有沒有鬼徒來搗亂。
灰衣中年人忙道︰「這怎麼成,我們村子雖小,總不能讓客人露宿野外,這不是待客之道,來,里面請,先去我家吃飯,然後分去各家安歇。」
張怕笑道︰「既然老哥這麼說,就不和你客氣了,先去你家。」中年人原是客套話,沒想到才說一句對方就答應了,暗責道︰「多什麼嘴,這下好了,幾十人的口糧一下糟蹋進去,以後怎麼辦?」面上卻強笑道︰「這面請。」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