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鬧鬧,日頭西斜,湖中漁船慢慢減少,丫頭們吃的太多回房歇息,兩位大師傅得了重金各自離開。張怕守著喧囂後的寂寥沖水里喊道︰「上來吧。」這家伙居然在水中泡了一天。
張天放帶著一身水漬回到甲板,張怕推過來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幾盤菜,倆大師傅比拼的過癮,菜也做的格外好,看著就有食欲。方漸拎著三瓶酒走過來說道︰「就等你呢,都沒吃,感動不?」
三人據案而坐,借月對飲,有吃有喝卻沒有人說話。方漸忍不住問道︰「不悶麼?」張怕贊同︰「說點什麼。」張天放就說︰「想不到鬼皇這麼厲害。」
是啊,誰能想的到?佛士算是修真者中最神秘最深不可測的高手種群,可是一個鬼皇就能對抗十九名佛士且不落下風,即使最後中計也能破陣而出,這等實力超乎想象。
張怕明白張天放心中所想,舉杯說道︰「太多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他們若不煉成器魂,你還在那個什麼缽盂里呆著呢。」方漸也勸︰「九大鬼皇起碼可以永生不滅。」
張天放點點頭,他倆說的他心里也明白,只是明白歸明白,心里那點難受感覺一直在胡亂牽扯,始終定不下心,喝口酒說道︰「億萬鬼魂成就九大鬼皇,若是從降魔缽中月兌困,不知道吞噬多少無辜魂靈才能繼續生存,讓百姓遭殃,那就是造孽了。」
張怕瞅他一笑︰「變善良了。」張天放罵道︰「滾蛋。」一吵一鬧,氣氛變得不再壓抑,方漸繼續打趣道︰「說說,在水里呆一天是啥感覺。」張天放同樣送他兩個字︰「滾蛋。」
其實三個人都明白,九大鬼皇固然是封在佛寶里出不來,但若不是顧及張天放,他們大可以選擇魂飛魄散,實在沒必要煉魂成器為人操控。但凡鬼皇無不凶殘狠毒,最常做的事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喜歡做的是損人不利己,讓這麼九個絕頂高手自損修為自煉魂魄去給一個普通人當武器,簡直是天大的恩惠。張天放如何能不記得他們的好,更何況他們是一起長大,本就相熟。
三人吵鬧喝酒,月色中飛來七個人,落到甲板上笑著說話︰「你倒是有雅興。」張怕回頭看,是前次曾經見過的七個美男子,舉杯道︰「坐。」既然七大高手都自來熟了,咱也別裝矜持了。七個美男也不客氣,拽過張桌子拼在一起,有人說道︰「就這麼幾個菜?還有酒沒?」
張怕模出幾瓶酒,指著後方爐灶說道︰「菜在鍋里。」這次三人喝酒沒用靈酒,原因是丫頭們認為菜肴太過好吃,但再好吃也只是俗物,不能用靈酒來佐,否則酒太好喝,會浪費這等美味。張怕感覺是那麼回事,所以喝的是普通陳釀,現在看,倒省卻些麻煩。
吃魚吃的是鮮美,倆大師傅絕對是此道中的高手,百多尾魚做出三十多種味道百多個菜肴,什麼須子鱗片皆可入菜,端的是眼花繚亂色香俱全。後方蒸鍋存有十來盤佳肴,原本打算留給張天放,鬼知道他什麼時候發完神經?現在拿出來請客倒也應景。七個美男是真不客氣,站起倆人去端菜,又有倆人來分酒,還問︰「沒杯子?你們怎麼拿瓶喝?糟蹋酒。」
「喝要喝的粗曠,吃要吃的精細。」張怕又拿出幾瓶酒,大家人手一瓶,開喝。
「說的好。」七個家伙都那麼年輕那麼帥氣,穿著一樣的白衣,一時間還真難分清誰是誰,有一人喊聲好,舉瓶道︰「萍水相逢,感其情誼,干。」
張怕嚇一跳,雖然是瓶裝酒,卻是五斤裝的高度酒,如果不用法力化酒意,一斤酒放倒一個人絕對沒問題。可是以法力喝酒,喝來又有什麼意思?不由勸道︰「我是個俗人,喝的是酒酣意燻,這一下干了,是尋醉還是圖爽快?」
那人一愣,隨即笑道︰「你以為我用法力喝酒?開玩笑!喝酒不醉喝來做什麼?干。」仰脖一大口,隨即收瓶道︰「確實干不了,哈哈。」他這一鬧,整桌人都笑,雙方關系稍微顯得融洽一些。另一個美男笑道︰「這是我家老六,就喜歡胡鬧,幾位道友見諒。」
張怕三人怎敢不諒?這是七大高手啊,嘻嘻哈哈說著好話玩笑話哄過去,但也確實對七人極具好感。七個美男都是元嬰頂階修為,這等胸襟,如此行事,實在讓張怕吃驚,魔修還有此等人物?
美男老六說話︰「兩次見到你,都在湖中賞月,夠雅的,你跟誰混的?」說完吃一口菜,沒等張怕回話,呀的一聲大叫︰「好吃!」皺眉問方才說話之人︰「二哥,咱有多久沒吃東西了?」美男老二回道︰「全魚宴,果真不錯,多謝三位盛情款待。」他比老六會說話,無論如何先肯定這些東西是真的好吃。
張怕道︰「咱也別客套,想吃什麼自己動筷,去過鐵線谷了?」上次見面,七美男就是問路鐵線谷,張怕不知道位置。
美男老六搖頭︰「沒呢,破地方還挺難找。」吃幾口喝幾口以後看向另一名美男︰「大哥,干脆不找了,回家。」
老大瞪他一眼舉杯道︰「光听老六胡說八道,也沒時間介紹自己,是我兄弟失禮,我七人來自月河,彼此義氣相投,結成異性兄弟,我叫橫天笑。」其余六兄弟依次報上名字。張怕三人趕忙跟上。一番介紹,算是相識,雙方嘮會閑話。張怕想著多了解了解七名美男,才鋪墊會兒廢話,橫天笑驀地站起,眼望北方。
干嘛?張怕好奇,這漆黑夜空能看到什麼?其余六大帥哥跟著站起,同樣面北而立。此時就是傻子也知道北面有事發生。果不多時,一道黑影嗖地從空中月色下劃過,後面追著十九個光頭。
張怕三人見之一愣︰「怎麼跑這來了?一天多還沒追上?」七大帥哥也是一愣︰「十九名佛士追一個人?這人是誰?」